为了表达自己对谢嘉芙无条件的支持,萧裕成面不改色地签完违约合同,当场赔偿了蒋松平几百万的违约金。
他的做法,明确地向在场所有人透露了一个信息——
谢嘉芙是萧、谢两家所有人的底线。
伤害她、看低她,就代表着你在与整个萧家及谢家为敌。
换做旁的人表露出此种想法,别人只会觉得他狂妄自大装十三。
但萧家和谢家。
一个掌着北地四分之一的经济命脉,一个手上精兵强将无数,稳稳占据着南方近三分之二的领土。
两家俱是跺跺脚,国内的地都要晃三下的存在。
只要他们想,称霸全国都手到擒来,自然有目空一切的资本。
而谢嘉芙作为谢、萧两家最小的孩子,其身份地位放眼全国,基本无人能够比拟。
思及此,所有人看谢嘉芙的眼神都多了些敬畏和艳羡,不少白手起家的人打心底感叹,人比人气死人,他们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奋斗大半辈子,到头来不如人家投个好胎。
“谢……”
蒋松平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哈着腰试图向谢嘉芙求饶。
萧楠没给其后悔的机会,强硬地按住他的肩膀,将合同连同支票一起塞入他手里,让警卫将他拉了出去。
而谢嘉芙则趁这个时间简单查看了一下蒋青玉的伤势,确认暂时没有性命之忧,转头嘱咐周置:“送她去医院吧。”
后者应声,指挥下属把人抬了下去。
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叮叮叮。
十一点的钟声敲响,宴会也差不多接近尾声。
为了表示自己招待不周的歉意,袁妤静和萧芷寒姑嫂二人携谢嘉芙,以及换完衣服回来的萧念之跟所有人鞠躬赔礼。
并以国外进口,市面上价值几十块钱一瓶,可能还有市无价的润肤膏、美容养颜口服液、滋补肾阴的名贵中草药为伴手礼,送与在场的每一个人,以表歉疚。
两人此举,大气又不失体贴和尊重,瞬时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一番矜持客套后,客人收下礼物,在袁妤静、萧芷寒等人的陪同下欢欢喜喜地离开。
酒阑宾散。
谢嘉芙侧目,同站在几步外的傅云暖、陈幼宁等要好的朋友和同学相视一笑,转身交待谢嘉衍照顾好傅云辞和江景怀,招呼她们前往花房。
萧芷寒和谢季程是开明的家长,是以只叮嘱了谢嘉芙一句别闹得太晚,便携手上楼休息去了。
花房分为两个部分。
左边培育着谢嘉芙从岭南带回来的珍稀花草和药草,右边是休息室,配有咖啡、点心,是她特地为自己的朋友们准备的畅所欲言小天地。
“随便坐。”
谢嘉芙引着她们坐下,让候在一旁的女佣回去休息,提起开水壶预备给几人倒茶。
“今日你是寿星,就别忙活了。”
傅云暖按住谢嘉芙拿过水壶,接替了她的工作。
女孩子之间聊天,大部分时候都是以八卦为中心向外递进的。
所以聊着聊着,朱曼文就提到了刘若妍:“我堂哥是狱警,昨儿我去给他送午饭,刚好遇上囚犯们放风,我远远地瞧见了刘若妍,她断了一条腿,脸好像也被人划烂了,瘦得皮包骨,看上去怪可怜的。”
曾经的刘若妍是风光无限的校园女神,而今却成了蓬头垢面的阶下囚。
思及此,朱曼文不禁有些唏嘘。
“那是她罪有应得。”
徐芊染看出她眼底的同情,冷哼一声,嘲讽地道:“可怜这个词,该用在那些被她牵线卖去山里,至今生死未卜的女孩子们身上,刘若妍她不配。你真这么同情她,不如去牢里陪她好了。”
“我就是感叹一句又没说她没罪,你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夹枪带棒的吗?”
莫名其妙被呛声,朱曼文禁不住蹙眉。
她搞不懂徐芊染这几天是怎么了。
只要自己开口,不论说的是什么,她都要逮着机会高低怼两句。
前几次朱曼文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没和她计较。
可今儿是谢嘉芙生日,她还上赶着给自己没脸。
朱曼文再也忍不了了。
对于朱曼文的爆发,徐芊染表现的很是无动于衷。
她翘着二郎腿,纤细的手指顺着头发绕啊绕,吊儿郎当地答:“我说的是事实,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管她现在多惨,都无法抵消她令人发指的罪行。”
“你的怜悯,对于受害者家属来说是二次伤害,既是伤害,不得进局子忏悔?”
没想到自己一句可怜,会被徐芊染上升到这种高度。
感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多了几丝意味不明。
朱曼文气的面色涨红,反唇相讥道:“那你呢,之前终日和她形影不离,关系好到穿同一条裤子,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你跟这件事脱不了干系?也是参与者之一?”
“你胡说什么!”
徐芊染闻言腾地坐直身子,怕谢嘉芙误会似的心慌意乱地快速瞥了她一眼,驳斥道:“我和她八百年前就闹掰了,你可别血口喷人。”
“呵,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
“你……”
“好了好了。”
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凶,都快打起来了,谢嘉芙连忙从中调停:“都是朋友,不要为了些子虚乌有的小事闹矛盾,不值当。”
说话间,谢嘉芙朝傅云暖眨了下眼睛。
后者起身,温声细语地拉着朱曼文坐去了另一边。
“曼文性情温和,你别老是欺负她。”
谢嘉芙在徐芊染身边坐下,给她倒了杯果汁。
徐芊染听后接果汁的手一顿,没好气地道:“是是是,她心胸宽广,文静讨人喜欢,我狭隘刁蛮,人见人厌,你去和她做好朋友吧,别理我了。”
这人怕不是吃了枪药了,这么暴躁。
无辜挨了一顿讥讽,谢嘉芙无语了一下,最后还是好脾气地安抚道:“我喜欢她,也喜欢你,我们都是好朋友。”
“我和她可不是朋友。”
谢嘉芙:“……”
这姑娘难道是因为自己夸朱曼文吃醋了?
意识到徐芊染情绪不对,谢嘉芙握着她的手,温声询问:“你到底怎么了?遇到烦心事了吗?”
少女眼神坚定而温柔,如同春日馨香温和的暖风,让人浮躁的心不由自主地跟着静了下来。
徐芊染默了半秒,低声道:“她说你坏话。”
嗯?
没想到引得两人吵架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谢嘉芙颇为意外地挑了下眉,非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趣地问:“她说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