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抱着周氏的胳膊,瞪着童母。童母吵吵嚷嚷说个不停:“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敢欺负到我老婆子头上来,将来又能有什么好去处?我看哪有人家会愿意要你们!”
周氏道:“把我女儿的陪嫁都还回来,写下和离书,从此咱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童母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她儿子现在一无功名在身,二无营生在手。若是再把惜月的嫁妆还回去,那岂不是以后都要自己干活了?
“这怎么可能?到了我家,那就是我家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这些年惜月吃穿用度都是我家的,我们没问你们要账就不错了!”八壹中文網
涂月都快气笑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今天也算是开了眼了!都要离婚了,还惦记着前妻的嫁妆呢!
那渣男还说:“这还不够呢!她的陪嫁丫鬟,差一点就让我绝后了啊!得赔偿我的损失,我受了那么大的惊吓,要好好补补,需要名贵药材才行。”
张氏问:“你们说什么?”
周氏答:“弟妹你还没听明白吗?人家这是惦记上我女儿的嫁妆还不算完,居然还敢要银子买名贵药材补身子呢?!”
张氏道:“看来,你们是不想好好谈了,来人,去报官吧!也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童家竟然连媳妇的嫁妆都要吞下去,有没有这样的道理?”
一听到张氏要报官,童母连忙拦着,“我看报官就不必了吧,嫁妆可以还给她,但有一点,她在我们家这些年的吃穿用度总要还给我们吧,我儿也确实被你家的丫鬟所伤,这个必须赔偿!”
惜月道:“她都把命赔给你们了,这还不够吗?到底没伤着根本不是吗?”
合着到了古代,离婚也是要财产分割的,只是涂月没想到,这财产分割只分割女性的,却没分男人的。涂月看了童家人一眼,确实,他们那样的家庭,即使分割财产,只怕只能分到债务和破罐子、破碗之类的吧。
周氏完全不同意,她本就是个喜欢占小便宜的人,如今竟落了个被人占便宜去。真是终日打雁,没曾想竟被雁啄了眼!她同童母拉扯几个来回,都未有成果,只好看向张氏,希望张氏能读懂她眼神里的含义,帮她留住惜月的陪嫁。他们大房早已不是往日,惜月父亲去了之后,家中的进项都在庄子里,若是能有惜月的嫁妆,还能好过一些。
毕竟惜月当初成婚的时候,老爷子还在,着手添了许多,就算在童家花费,余下的也比现在的大房强上一些。
张氏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周氏想要惜月的嫁妆呢!只好轻声劝道:“大嫂,这事悬。估摸着,他们不拿到些好处,是不可能放人的。眼下救惜月出火海要紧,便是分他们一些又何妨?”
周氏道:“这怎么行?那是我家的钱财,怎么能给了那种人!大房又不比你们四房家大业大……”见张氏冷着脸,周氏又改口道:“弟妹,我这个人有口无心的,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张氏也知道她的脾气,一向如此,也懒得同她计较了。“惜月的嫁妆里有好几家铺子呢,就算要回来一半,只要好好经营,也不会像现在这般辛苦。有人在,比钱财死物要强的多。”
惜月还在哭,生怕她母亲会因为这些身外之物放弃自己。几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张氏和自己的母亲,希望她们选自己,而不是嫁妆。
涂月接了一句:“二姐姐聪明,一定能也是理账的能手!”
此事也算尘埃落定了,只是童家在财产分割上有很大的内部争论。童母要铺子,但是她自己并不会打理。她儿子不同意,认为以后用不着那些,毕竟他现在没有功名在身,家里的祖产也都变卖了出去,还不如换成银子来的划算。至于那些田产,二人享受惯了,根本不考虑那些。
“只要铺子和银子?你们这如意算盘也打的忒响了吧!隔八条街都能听到声音!既然都决定分给你们,那不如公平些,一人一半如何?”
童家自是不同意,童母忙说:“我儿还受了伤呢!那这怎么算?”
周氏也拉着惜月道:“你儿受伤?我女儿就没受伤了吗?你儿受伤可不是我女儿做的,我女儿的伤是你儿打的!”
狗渣男还在那里叫嚷着,“她挨打是她活该!她若是听话,还能挨打吗?”
蒲月握紧了拳头,涂月拉住她,“别冲动!”
蒲月道:“与讲理的人讲理,碰上这不讲理的,就不能和他们讲理!多看一眼我都觉得恶心,打了他们给二姐姐出出气!”
涂月道:“你现下是出气了,他们出门就直奔衙门去把你告了,你要父亲母亲去衙门捞你吗?”
张氏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全当破财消灾了!”
又是几个回合的拉扯,最终协议是童家得了全部的田产,以及两千两银子。那几家铺子就归还给惜月了,气的周氏直骂他们是土匪!
签了字,按了手印这才算结束这么一场闹剧。周氏拿到铺子的契书才发现原本的九家店铺竟然只剩三家,问惜月,惜月只说是卖了还夫君的赌债。气的周氏掐了惜月好几下,直骂她没用,连自己的嫁妆都看不住!
“大嫂,别打了,孩子已经够受罪得了!好在人回来了,惜月打小就聪明,其实两个侄儿若是不走科举,也该想想别的谋生之路。”
周氏道:“哪有这么容易?他们什么都不会,老二又是那个样子……”
惜月擦了把脸,“阿娘!还有我呢!虽然我现在很让您生气,但是我从小就对经商感兴趣。我就用这三家铺子做本,定然要给阿娘打下一份家业来!再也不让任何人欺负我了!”
涂月看着信心满满的惜月,只希望她是真的能做到,不然以大伯母的性子,少不得要数落她了。
小露月见外人都走光了才敢说话,“嫁错人就像投错胎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