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月看向露月，露月也是一脸茫然。好在小黄门只是说了几句话就离开了，涂月皱着眉头，心情很是不好。
“露露，你和圣人很熟吗？”
露月摇了摇头，“我这是第二次进宫，怎么可能和圣人熟悉呢？”
涂月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很有可能在书里，露月最后就和圣人在一起了。那她费尽心思教导露月还有什么用？这不是一切都没改变吗？
露月比圣人小了十几岁，涂月只要想想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都觉得恐怖。
此时的露月根本不知道涂月在想什么，认认真真地剥葡萄皮，每次剥完皮，都不会立刻放进嘴巴里。而是放进面前的冰碗里冰一冰，等上一盏茶的时间，再取出来吃。
涂月悄声问暮冬，“圣人不会是看上我家小妹了吧？”
暮冬道：“不可能吧，阿兄若是再早些接触女人，他的女儿也得有露月那么大了。”
正是因为如此啊！涂月想了一下四大爷和嬛嬛，这不就有现成的例子吗？
而且男人，尤其是站在权力顶端的男人。他们的审美一向比较专一，永远喜欢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无论他们自己的形象有多么差劲，都不会影响他们觉得自己看上小姑娘是小姑娘们的福气。
虽说圣人保养的好，看着也不像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可是露月才十四岁。涂月不忍心，露月就这么走进皇宫然后把自己的一生都埋葬在四方城里。
直到这次宴会结束，露月才跑到张氏那边。
原本张氏让露月和涂月坐到一处，是为了让露月见见世面，也好看一看这京城里的公子哥可有合心意的。如今涂月却觉得这事可以尽快了，万一圣人真的有什么想法，就来不及了。
因着露月的事情，涂月又是一夜没睡好，第二天起床的时候黑眼圈更严重了。
“看不出来，娘子还有做食铁兽的潜质。”
涂月撇了撇嘴，“这不是怎么都睡不着吗？那你呢？你怎么也那么重的黑眼圈？”
涂月原本担心自己会吵到暮冬，一直在闭眼装睡，没想到暮冬没有睡着，也没戳穿她，就这么陪着她干熬着。
“你有心事，又不肯说，我想着你总有憋不住的时候吧。便一直等着你，没想到等着等着一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暮冬说的极其轻松，涂月却红了眼圈，“傻不傻啊你！困了就睡，陪我做什么？”
“我不忍心。”
涂月抬头，就撞进了他深情的眸子里，似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海洋，涂月可以自由自在那里遨游。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特别聪明的人，但是我想要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永远是开心的。你跟着我本来就是吃了亏，我比你大六岁呢！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
“如果有一天我和圣人站在了对立面，你该怎么办？”
暮冬皱了皱眉，“这件事情，我没有想过。虽然我也很想说一些好听的话，骗一骗你，说我只站在你这边。但是涂月，我想我们两个永远都是坦诚相见的，我不想有任何事情隐瞒你。”
涂月嗯了一声，“我答应你，我也不隐瞒你。”
玉茗今天给涂月化了个浓妆，涂月生怕被张氏看出端倪来，按照赵书和张氏的性子，必然会同意露月入宫这件事。
“能看出来吗？”
暮冬摇摇头，“不会，也给我来点呗。不然别人看到，会笑你。”
暮冬笑着指了指自己眼下的乌青，“我要是这么出门，别人要是说你打了我，那还好些。”
“哪里好了？我可很少打人。”
暮冬意味深长地看了涂月一眼，凑到她耳边轻声道：“你说若是别人误以为我是夜里忙于子孙大业，到时候娘子的名声就不保了啊。”
涂月红着脸，推开了暮冬。
“现在是不是觉得，第一条比较好了？”
涂月二话不说，拿着粉扑在暮冬眼下用力按压，替他遮掩黑眼圈。
“朝华，东西带全了没有？”
等涂月收拾妥帖，一行人才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涂月并不想让露月早早嫁人，可是如果连个苗头都没有，等到圣人下定决心，一切就来不及了。
“母亲可有为露月相看人家？”
张氏笑呵呵道：“你与阿蒲都没有刚一及笄就成婚，我打算多留露月一两年。毕竟你们都出嫁了，我身边就剩下露月一个人。”
涂月正色道：“还是早做打算的好，露月和我与阿蒲到底是不一样的。她是庶女，若是母亲不仔细些，就会被人看轻，还当咱们打算拖一拖，让露露给人做妾呢！”
张氏怒道：“这话是谁说的？老三家的吗？只有她才能干出那么作践人的事来！露月虽说是庶出，但是自小养在我身边，我待她比寻常人家的嫡出还要好一些。”
涂月打断她道：“这些我都知道，母亲，咱们是知道内情的，可是外头人会怎么想？”
张氏觉得今天的涂月很是奇怪，“你从前不是最讨厌催婚的吗？怎么到了露月身上就这么着急了？我瞧着露月也是个谨慎的姑娘，莫不是背着我做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来？”
“哎呀！母亲，你想到哪里去了？就露月那胆量，她怎么敢做出这种滔天大祸？是我自己多心而已。”
涂月委婉地把事情说给张氏听，“皇室中有一个比露月大了十几岁的，看上了露月，想让露月做妾。”
张氏惊道：“真的吗？”
涂月忧心忡忡道：“嗯，只是他想要露月做妾。母亲，咱们家是清流人家，可不能做出为了攀附权贵让女儿去做妾的事情啊。”
张氏努了努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平时对露月不太上心，但是这些年你看她缺了哪样东西了？”
张氏喝了口茶缓缓气，认真思考了涂月方才说的话，又道：“比露月大十几岁，那岂不是可以做露月的爹了？这可不行。”
“正因为如此，我才比较发愁。”
张氏道：“有什么可发愁的，我不答应不就行了。”
涂月叹了口气，“可是那人位高权重，只怕是容不得母亲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