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一只模样小小的吉祥物抬起两只小手比划着面前的人。
“嘿休嘿休——” 制定好了计划,口中发出加油鼓劲的轻呼声,拿起粗糙的麻绳利落的给床上的旅行者绑上,拽住麻绳的另一头飘了起来,绕过房梁。 长长深吸一口气,将麻绳捆在了自己的腰上,抓住绳子,两只无处安放的小脚凭空蹬了蹬,随后猛然用力,同时尽力向下俯冲。 粗糙的麻绳将手掌勒出了红印,所幸系好的死结倒是没有因为猛然用力而向内收缩勒住腰,从而导致呼吸困难。 勉强将床上死沉死沉的旅行者抬了起来,派蒙抬头看着房梁慢慢调整着方向,把旅行者一点一点的拖拽到床的边缘。 抬起袖子擦拭额头的汗水,派蒙松了一口气,双手叉着腰休息了好一会,从腰后摸出一块饼干,犒劳了一下辛苦的自己。 “唔姆唔姆~” 迅速解决掉饼干,粉嫩的舌头舔是嘴角的饼干碎屑,派蒙低头发愣了好一会,确认自己身上只带了一块食物后,这才遗憾的开始重新拉拽起了旅行者。 搁置在床边的木桶里飘散着浓郁的白雾,看这旅行者被自己一点一点的拉拽着倒进了木桶,派蒙脸色一喜。 不过现在只是计划开始后成功了一半,并非完全完成,派蒙深知现在不能耽误功夫,长吸一口气,嘴巴圆润润的鼓了起来,屁股扭动着向后用力,企图将倒栽进入木桶的旅行者姿势纠正。 经过长时间的挣扎以及无数次的放弃,凭借着顽强的毅力,派蒙成功让旅行者坐在了木桶中,除了多喝一些水,旅行者并没有因此受到任何损害。 毕竟是可能比止水都要老的老妖怪了。 “接下来只需要拿毛巾擦拭,就能帮旅行者祛除异味了。”派蒙昨天晚上睡觉的感受并不算好,一头栽倒在地上的旅行者额头恰好压住了一窝西瓜虫,止水抱回尘歌壶的时候也用湿毛巾擦拭了一遍。 原本她担心有异味,还特地抱着小炉子从上到下熏的旅行者一遍,顺便还在她身上摊了块猪肉,尝试了一下熏烤的制作方式。 熏香散发出来的烟雾自然无法将肉熏熟,无奈接受了事实的派蒙只好重新将肉放进了厨房。 本来经过这些努力之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谁料半夜突然被一股难闻的异味熏醒,后来经过她仔细的观察,派蒙得知了异味的来源。 有一块猪肉碎屑被旅行者压在了怀里,恰好现在的天气又不是秋冬两季那般凉爽,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这块猪肉碎屑成功避免了被派蒙吞噬的命运。 自己惹的祸当然自己处理,再者说了,现在的尘歌壶也只有她能够帮旅行者洗澡,派蒙义不容辞。 临时找出一罐核桃吃进了嘴里,成功补充了智商的吉祥物深深懂得了工具的便利,拜托止水打了一桶热水,便开始了自己的努力。 还好她没有辜负自己半只野猪的战斗力,成功将旅行者抬进了木桶里,虽然因为姿势不太对,额头磕出了一个小红点,但是没有关系! 派蒙是好心好意的帮助旅行者,旅行者肯定不会介意的。 低头想要解开腰间的死结,刚剪了指甲的小手指不断的抠着绳结的缝隙,可能是因为之前的拉拽,原本看起来松懈的绳结此刻相当的紧致。 直至葱白的指尖慢慢泛上红润,绳结还是没有解开的可能。 派蒙紧皱眉头:“糟糕了,派蒙身上可没有带小刀,这么粗的麻绳牙齿又咬不断,虽然说只要绕过房梁,就可以给旅行者洗澡,可是解不开绳子,万一旅行者突然清醒,拉着绳子不让我跑怎么办?”
或许是因为异味影响的原因,派蒙深知自己昨天晚上的睡姿可不规范,比如自己的小脚不知不觉间杵到了旅行者的鼻子,整个身体压在旅行者的胸膛上睡了半宿。 旅行者醒过来肯定会发现自己的胸膛沉闷酸麻,到时候只需稍稍一逼问,自己根本抵不住压力。 “不对呀,现在这个姿势拿不到柜子上的剪刀,派蒙绕过房梁就能拿到了呀!”
思考了一炷香的时间,成功想到解决办法的派蒙欢喜的抬起头,同时又欢喜的发现自己腰间的绳子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捆在房梁上的吗?”
看着那根紧紧缠绕在房梁上的绳子,又平静的观察着面前七窍流血、被绳索套住了脖子慢慢晃荡的旅行者,那披散的头发和苍白的脸色,还有从衣角往下滴着的水珠。 吉祥物得意的笑道:“旅行者就不要蒙骗派蒙了,你肯定还有其他东西支撑!”
左右环绕了一周,发现除了套住脖子的绳索外并没有其他东西支撑着荧悬浮在半空,派蒙僵硬一笑,抬手拍了拍嘴巴。 “应该是在做梦吧?”
因为对自己下不了狠手,拍嘴巴的力气小之又小,派蒙迫不得已只得伸手狠狠揪了一下面前旅行者的耳朵。 发现荧没有任何反应后,她松了口气:“这么奇特的事情发展,果然是在做梦,不过好奇怪,今天的派蒙做梦竟然没有梦到美食,反而梦到了自己照顾旅行者的画面。”
若无其事地飘回了床上,拿过一边的被毯将自己死死包裹住,待在里面好一会儿才重新探出脑袋,如她所料那般,挂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旅行者消失不见了。 “我果然是在做梦嘛。”
微笑着拍了拍脸蛋,尽力忽视了因为绳索继裂而跌倒在地上的旅行者,派蒙看起来相当自然的飘到了门口。 哪怕不是做梦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旅行者这模样肯定是在和派蒙开玩笑,说不定七窍流血的血还是番茄酱呢…… 在心中自我宽慰着,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派蒙特地飘了回去抹了一把血放进嘴里尝了尝。 “奇怪诶,没有番茄酱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反倒是一股腥味。”
面色古怪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派蒙不知从哪掏出一个碗和一根银针,舀了一点凉水放进里面,将旅行者嘴角的血滴了进去,又抬起她的手指轻轻一扎。 “很顺利的交融了呀,我天天跟在旅行者身后,她身上绝对没有背着同种类的血液,也就是说……不对不对,旅行者肯定在耍我玩,她肯定清醒着,毕竟我之前是把绳子捆在她腰上的,在场又没有第三人。”
试探了一下呼吸,又摸了摸荧的胸膛,确认没有呼吸和心跳声后,又用余光撇到了站在房梁上的那个模糊黑影眼中闪烁着猩红光亮,派蒙笑容一垮。 “妈妈呀!”
小小的吉祥物在门上撞出一个派蒙形状的洞口,向外面飞奔。 ◇ “胸口有一点疼啊,派蒙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做了什么?”
揉了揉胸膛,确认自己的容量并没有因此减少后,荧驱使着风元素吹散身上的水汽,抓了抓因为不是自然晾干而有些枯燥的头发。 “说起来,我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古怪的味道?感觉有点像是饭菜经过一夜发霉的味道……” 自派蒙加入队伍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识过隔夜菜的荧怀疑的抬起袖子闻了闻,“看来接下来有必要找时间洗个澡了,不过房门被派蒙撞坏了,等会还是借用止水的房间吧。”
收起房梁上的人偶,驱使着雷元素将绳索泯灭成灰,拿起香炉给自己从上到下熏了一遍,荧咧出阳光自信的笑容推门而出。 “站住!”
小家伙模样故作凶狠,手掌颤抖的握住桃木剑,“你这个坏家伙,竟然夺舍旅行者,作为旅行者最亲爱的旅伴,我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亵渎旅行者的遗体!”
荧上前两步,“派蒙是我。”
“别想蒙骗派蒙,刚刚派蒙都问过止水了,就算是他被一根绳子吊着脖子,也会失去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