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7
这里，和那个疯女人！
艾文斯得知他的眼线在城中最乱的贫民窟找到了他要的人，就在不久前有人在附近的酒馆看见脸上带伤的红发青年。
公爵听见这消息大喜，决定亲自察看，不过除了这来调查他侄子的行踪这件大事之外他还想亲自体验一把这里的娱乐场所是否真如传说中那样。
可能越是开在黑暗中的花朵就越是迷人，越是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不过对于艾文斯来说，今天的这趟旅程白搭，很可惜，那个红发的青年不是他的侄子格林皇太子，只是一个被毁容了的男，妓。如今在酒馆当调酒师。
失望至极，艾文斯只想着在这里逛逛。
公爵特意乔装打扮了一番，他将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就像码头上的水手。早在他年少的时候他的确出过几次海。
大海有一股腥臭味，这里也是。
这里连空气都散发着腐味。
他想着，不由得面露鄙夷之色。
艾文斯迈着步子在街上走，他看着街边生着皮肤病的乞丐掏出几枚银币扔到碗中。
“愿诸神抱怨您，先生。”
艾文斯在胸口化了一个圈然后双手合十，瞧了乞丐一样。
天知道此人因何事而要遭受此劫。
他往贫民窟深处走去。
他嗅到了真正的水手身上散发的酸臭味。在路过街角的时候他嗅到了廉价的香水味和低阶骑士铠甲的金属味。
“滚开。”
有人撞了他一下。
艾文斯懒得理会。
他继续思考着，仿佛身边无一物。
气味是这里最迷人的组成部分。
艾文斯一边走一边观察这里的生态。
这里毫无规划可言，房屋倒是华丽，只不过早就被胡乱的瓜分，这里原本是星辰王朝的权贵居住的地段，在星辰王朝灭亡之后，原本最为文雅的街区开始堕落，最终在五十年前的一场疫病之后成为了老鼠窝。
鱼龙混杂。
艾文斯如同一只猫安静的注视着一切。
他此前很少来，就算来了也只是匆匆路过，很少留意这里的生活。他想生活在这里的人此生是没有希望的。除非男人生得高大，女人生得美貌，并且还需要聪明。靠着天赐的资本他们才好翻身。
艾文斯突然想为这里做些什么，但这念头只有一瞬间。
他告诫自己，我不是来当救世主的。
“要来试一试吗？”一个矮小的混血女孩拉住他的衣角。
艾文斯回头，看着女孩。
说实话这女孩很美丽，她虽然有着达尔人的血统，但身材匀称，看上去娇小可爱。
“不，我不需要。”公爵拉开她的手。
“我很便宜。”女孩说。
艾文斯突然注意到女孩的瞳仁带着淡淡的金色。
金色使他联想到一个人。
“你并不便宜。”说着他将钱袋扔给了女孩，“我不能和你度过愉快的一夜，但你拿着它可以度过愉快的一生，不要去出卖自己，你应该学着如何管理我送你的金子，聪明的话你可以靠这笔钱过上好日子，首先去买把好一点的匕首吧。”
女孩呆住了，她看了看艾文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她没有开口，她只是看着眼前陌生的男子，朝他一笑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该死，不又不是真的圣徒。”他臭骂自己，“我还真的将自己当成长老了不成。”
艾文斯摇摇头，他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
很好，你是在想那个女人。他知道自己对玛丽的感情是不同的。可能有过些许的喜欢。但那只是很少很少的真情。
起码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
格林.伊瑞欧躺在床上，他遮住一只眼睛，只用一只眼睛看天花板上的灯。
灯光散开，折射出无数的光晕。
他知道自己在流眼泪。
玛丽死了，她死了。
她和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那个男孩非常漂亮。
格林想象着玛丽抱着他们孩子时的模样。她是那样的美丽温柔，她一定会亲吻孩子的脸，用她那饱满宛如花瓣的唇，然后她还会用自己的脸贴在孩子的额头上。
银色的秀发会扫到孩子的脸上。
小婴儿会咯咯笑。
她会唱摇篮曲，会给孩子绣花。
玛丽，他曾经爱过的，恨过的女孩。
她死了，和他们爱的结晶一样，烂在了泥土中。
但是，什么是爱呢，又什么是恨呢？
格林笑了。
“你猜猜看我送了你什么礼物。”她说，然后松开系在他脸上的丝带。
“满屋子的蝴蝶。好看吗？”玛丽的笑起来的时候鼻子会皱起来。
他经常抚摸她的秀发，她银色的长发如同小猫的绒毛。
“你说，我会嫁给你吗？”玛丽天真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眸子印着他的脸。
“你会成为皇后，”格林伸出手，他试图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抓住什么，但是一无所获，“你会成为我的皇后。我要让那些欺负你的人后悔。”
他重复着。
“我的皇后。”
“那你会成为什么样的国王，我的陛下。”她拉起他的手开始和他跳舞。
他们在满是蝴蝶的温室中起舞。
这里种满了毒株和无害的花朵。
小心翼翼的优雅舞蹈。
他们彼此相爱。
格林闭上眼睛。
他陷入了另一种回忆。
“我要杀了你，格林，我恨你，你不相信我。”玛丽疯了，她大喊大叫，她面容扭曲，眼睛布满了血丝，“你要娶那位有天赋的贵族，她只是一个小领主的女儿，她一点也不漂亮，一点也不聪明。你和她跳舞，为什么，你明明看见我也在舞会上，光彩夺目的站在你面前，你瞎掉了吗？”
她不停的推他。格林差一点就要从高台坠下。
“这个鬼东西你拿起给她吧，那个丑八怪。”玛丽将脖子上的蝴蝶项链一把扯下来，扔到地上。蝴蝶的翅膀断了。“我猜你也是等不及了对吧。”
“是的。我是要娶那位淑女，她不像你是一个□□，勾引我父亲的□□。”
玛丽停止了歇斯底里。
那一刻她冷静的出奇。
“对，我是一个□□，我要靠着我的赢荡成为皇后，代替你的母亲。”
“贱货。”说着，格林扬手准备给她一巴掌。
“你打啊，你打啊，就和我认识的那些人一样，你们都是一样的，只会虐待我，打啊，你个没有用的东西，你只会躲在你父母的光芒之下，你连你最爱的女人都得不到，我告诉你，你不如你的父亲。”
格林记得当时他脑子一片空白，抬手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
玛丽没有哭，只是捂着脸离开，她用低沉的语调说，“我会报复你的，一定会。”
“我等着你来报复，我知道你会的，我们是一类人，我是怪物，你也是。”
他一把拉住玛丽。
玛丽将他拉倒在地，用力的亲吻他，将他的嘴唇咬破，然后用尖锐的指甲划着他的脸。
“我会报复你的，会的，即便我将来会后悔，我们会不幸。”
她后来是报复了。
但同时也救了他。
该死的女人。
是谁给她的勇气忤逆自己的兄长？
单纯的爱还是单纯的恨。
他们最后相遇的时候玛丽将死，她病入膏肓。
爱德华绝不会救她。
她求死，那就如其所愿。
“格林，我的爱人，让我解脱吧。”她在和他欢娱的时候吐了一口血。
“不要理会，继续。告诉我，你会留着我的灵魂吗？”
“我会，我会的。”格林回答，他躺在一张雕刻繁复的破败木床上。他睁开眼睛，看见到房间里有蝴蝶的影子。
蝴蝶的影子充满整个房间。
“我会的，我们会再次相遇的。一定。”格林笑道，“我复活你，一定能。”
他举起一颗头颅。
“玛丽我的玛丽皇后，你不生病而是死于谋杀，我救不了你，谁也就不来。”他亲吻头颅，“我答应你。”
玛丽绝不能就这样死了，她需要帮助，她的灵魂要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回到他的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
*
“殿下，我看见了您的，我的上帝啊，格林这是什么？”
一个骑士走将来，他看见房间里的这一幕被吓了一跳。
苍白俊美的青年亲吻一颗扭曲的头颅，死人的头颅。
“玛丽皇后漂亮的脑袋。”格林说着将风干的人头给骑士看。
骑士脸色惨白。
“开玩笑的，是我拿陶土捏的小玩意而已。”他抱着头颅笑道。“我才不忍心挖开她的坟墓。”
骑士咽口水。
“下次敲门。”格林提醒搭配。
”是，我的殿下。“骑士说，朝殿下行礼。
“好吧，我的老朋友，我交待的任务都的完成了对吗？”格林将头颅放在床上然后起身走到房间的一只大箱子前。
他打开锁，半个身子都陷到这只大箱子里面，嘀嘀咕咕的翻东西。
骑士等了好一会。
“这里面的东西你交给我们的人。”格林终于从箱子里面掏出了点什么。
“这是？”骑士不解。
“你只管给他们就好。”
骑士看着格林太子手中的碎布条点点头。
“要耐心，咱们要耐心。”
他拍拍骑士的银盔甲。
“说个笑话，我叔叔今天并没有认出我，可能我擅于装扮，也可能他还是那么傻气。”格林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要乔装成女人，”他说着，“这件妓院现在归我们管了，你要是想来找乐子也是可以的。”
“我只会按照誓言永远效忠于你。”骑士屈膝。
“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