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卒将徐琬拖进牢房,让她趴在稻草堆上,然后就出去了。
狱卒刚走,就见一个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男人微笑着走了进来。徐琬认得他就是县衙里的师爷,急忙起身行礼,却被师爷拦住了:“你身体不便,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
见他说话和颜悦色,徐琬心里,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
“在下姓戴,是这里的师爷……”他先做了自我介绍。
“多谢戴师爷!”徐琬说,“刚才在公堂之上多亏了您,民女才免受皮肉之苦!”
“不用客气,”他说话的声音柔和得像母亲一样,“能帮助到徐总捕头的女儿,是在下的荣幸!”
徐琬想,这一定是因为父亲的缘故。父亲自任知府衙门总捕头后,各地县衙有破不了的案或者抓不了的人,总是请他帮忙。父亲总是不遗余力,不破案就誓不罢休。
“那么,您相信我是江洋大盗吗?”徐琬问。
“当然不!你是清白的!”
徐琬深受感动,心里想:我是遇上贵人了,他能救我出去。
“不过,这事很棘手,你要想脱罪,除非把罪名推到你父亲身上。但这样做的后果是:知府衙门不用等到朝廷批复,就可以将你父亲斩立决!”
徐琬听得毛骨悚然,“我当然不会这样做!”
“那你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徐琬呆了片刻,讷讷地问:“这会不会是薛三的圈套?”
“目前我不敢妄断,你把事情的经过再详细叙说一遍。”
徐琬照做了,从遇到蒙面女子开始,到被薛三擒获,一五一十讲了一遍。
“根据你的描述,我梳理了一下,感觉设这个圈套让你钻的人,并非薛三,而是之前那个蒙面女子!”
徐琬吃惊地问:“此话怎讲?”
“此女子以交换美貌为名,故意指给你一个窝藏赃物的宝藏,暗地里却把宝藏的秘密以及你的行踪全告诉给薛三。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把你送进监狱!”
“可我与人无冤无仇,什么人会这样做?”
“这个嘛,在下可不敢妄断,只是觉得,有可能是董府的人对你爹怀恨在心,于是迁怒到你身上!”
除了知道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董立秋,徐琬连一个姓董的人都不认识。蒙面女子当然不可能是董立秋,没有一个姐姐会这样算计妹妹。
其实,徐琬并不愚笨,相反还特别聪慧。小时候读四书五经,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因此自小就有“女神童”之称。她之所以上当受骗,无非就是一个原因——太单纯。
“那我眼下该怎么做?”
“目前只有一个人能够救你了!”
“您是说谢氏家族的谢老爷吗?”徐琬自然而然地想到了谢公子的父亲。
“谢老爷虽然有钱,但充其量只是商人,恐怕没这个本事。”戴师爷说,“我要说的这个人是一位侯爷,尽管地位尊贵,但是为人豪爽,乐善好施,哪里有不平之事必定拔刀相助,因此,人人称他小孟尝。这些年来,经他手平反的冤案以及拯救的难民,不计其数。”
徐琬听了特别高兴,天真地问:“那么,若是侯爷肯帮忙,是不是连同我爹的案子也能重审?”
“那是当然!”
“可他贵为侯爷,要怎么才能请他出面?”
“说来也巧,在下与他曾有一面之缘,可以替你去求他。”
徐琬心里顿时充满了希望。
“只是他住在延平府,这一去一回恐怕要耗费不少时日!”戴师爷接着说道,“听说你的婚期是中秋节?”
“对,这是我母亲去世之前为我订下的好日子,我真不想错过!”
“那我立刻出发,快马加鞭赶去延平府,争取在中秋节之前就把事情办妥,让你来得及上花轿!”
徐琬感动极了,热泪盈眶。
“至于跟随你的那个丫环,我会安排她先回泉州城,去给谢府报个平安!”
“嗯!”他安排得无微不至,徐琬唯有无尽的感激。
“对了,”戴师爷临走前望了一眼空荡荡的牢房说,“忘了告诉你,这里的犯人白天都到地里干活去了,吃过晚饭就会回来,到时候你就有伴了!”
徐琬心里装着太多委屈,正想找个人倾诉,因此特别期待。
……
到了傍晚,外面传来了嘈杂的人声,那些女犯回来了。
“哟,我们家来客人了!”一个胖女人见到徐琬后,欣喜地说道。
胖女人身后还跟着另外两个女人,她们进来后,徐琬急忙向她们点头示好。但说实话,这三个人给她的印象并不好,胖女人目光凶狠,叫人看着头皮发怵;另外两个女人,一个獐头鼠目,给人的印象就是个贼;另一个有点凶悍,看着就像街边的泼妇。
“你长得很标致!第一次进来的?”
“是!”徐琬回答时,脸微微红了。
“那么,懂得这里的规矩吗?”
“规矩?”
胖女人做了个点银票的手势,徐琬好不容易才弄懂。
“我身上没带银子!”
胖女人皱了下眉头,朝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她们于是抓住徐琬,强行搜身,结果从她身上搜出来一块精致的玉佩。
那是一块上等的和田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好漂亮的玉佩啊!”胖女人兴奋地说,“归我了!”
“不行!”徐琬急了,“它是我的订亲玉佩!”
“哼!在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是皇帝,我说了算!”
眼看胖女人就要把玉佩放入兜里,徐琬突然猛扑过去,跟她抢夺起来。但她身材羸弱,又哪里是胖女人的对手?情急之下,她对准胖女人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若是别的什么东西,丢了也就丢了;但是这块玉佩意义不同,值得她用生命去保护!
胖女人使劲揉着被咬痛的手。她对玉佩已经失去了兴趣,但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似乎在盘算着,怎样教训这个不识好歹的算娘们。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坏主意。
“你应该还是个处女吧?”
徐琬抬头望着她,眼神不甘示弱:“是又怎样?”
“那就是说,你到现在都没享受过做女人的乐趣,这实在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让我们几个来帮你吧!”
说完,她把一根两端都磨得光滑的小木棍,在徐琬面前晃了晃。
徐琬顿时明白了她的意图,怒视着她说:“你敢!”
“在这里我就是皇帝,你说我敢不敢?”胖女人哈哈大笑,“你们两个过去,把她的裤子扒了!”
两个女人径直向徐琬走去。在徐琬眼里,她们就是两只恶魔。
她拚命反抗,但一个身材弱小的女孩对付三个彪悍的女人,简直就像小羊在跟老虎作战。她们把她扑倒在地,脱去了她的裤子,然后,胖女人就像一座山似的压在她身上,让她连喘气都觉得困难。
呼救,但等来的是一记重重的耳光。
那一瞬间,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除了疼痛,还有耻辱,绝望,崩溃,以及想死的心。
她索性不再反抗了,忍着痛,泪往肚里流,任由她们欺辱,任由她们哈哈狂笑。
但是,有个声音却在角落里响起:“这个仇,我会记在心里的!”
社会的不公;
牢房的黑暗;
人性的丑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