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低矮、破旧的老房子中,却矗立着一座雄伟壮观、富丽堂皇的宫殿。这里,便是朱侯爷在延平府的府邸。
一堵围墙,清晰地划分了两个世界。围墙之内,锦衣玉食,夜夜笙歌;围墙之外,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正应了一句古话: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走进侯府,徐琬顿有一种眼花缭乱、晕头转向的感觉。跟自家的大宅院比起来,它足足有十倍那么大。
在众多的楼宇中有一座红墙绿瓦的小楼,前有凉亭,后有花园,装饰精美,最是抢眼。侯爷一回府,就直接把徐琬带到那里。
“漂亮吗?喜欢不?”
“再漂亮,也是榨取民脂民膏建造的,有何稀罕?”
朱侯爷有些恼怒,却强忍着没发作:“既然你不喜欢就算了!那你要住哪?”
徐琬随便一指:“那里不是有平房吗?我住那座房子就行!”
“那可是下人住的!”
“我的卖身契在你手里,不也是丫环的身份吗?”
侯爷无言以对,一抬头,却见他的六姨太匆匆跑了过来。
“老爷,宝宝又生病了!”六姨太气喘吁吁地说道,“不吃不喝,可咋办呀?”
朱侯爷皱了下眉头:“请郎中看了吗?”
“看了!可郎中也诊断不出是什么毛病!喏,郎中来了!”
郎中神色慌张地朝这边跑过来,在他身后跟着三四个府里的丫环,其中有个丫环怀里还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大孩子。徐琬看了直想笑,原来这就是六姨太所说的宝宝。
“禀侯爷,公子脉象平稳,确实没病!”郎中谦卑地说道。
“没病?那为什么三天两头就发烧咳嗽?为什么啥也不想吃?”
“是啊!”六姨太也说,“不论什么山珍海味,端上桌一口没动!”
“侯爷,这是因为公子体质差的缘故。要是让他多下地走动,适当锻炼身体,自会好的!”
“什么,下地走动?你没见他身体那么虚弱吗?想拖垮他是不是?”
“这……”
“简直是个庸医!给我滚!”
听到这里,徐琬已然明白了,这个男孩纯粹就是娇生惯养惯出来的富贵病,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侯爷,我有办法让贵公子恢复健康,而且什么药都不用吃!”
朱侯爷质疑地望着徐琬:“你?”
“侯爷若是乐意,就把这当作第三道题吧,输赢还照老规矩!”
“这……”朱侯爷看似有些犹豫。
“侯爷是不是担心,如若我赢了,就会像小鸟一样飞走了?”徐琬故意激他,“对您来说,是女人重要一些,还是儿子重要?”
“废话!当然是儿子重要!”
“这么说,侯爷是同意了?”
“同意!”朱侯爷气恼地说道,“不过,本侯爷警告你,小羽是我膝下唯一的儿子,若是有个什么闪失,你就死定了!”
唯一的儿子,难怪会如此娇生惯养!
“侯爷放心吧!就以半个月为限,到时我让你看到一个完全两样的儿子!不过,我需要一笔经费,至少五千两!”
“你要用来做什么?”
“买石头!”
“什么?买石头?”
“侯爷是不是觉得五千两太多了?”八壹中文網
“笑话!这点钱对本侯爷来说不过毛毛雨!只要你做得好,本侯爷另外再赏给你五千!”
六姨太一直好奇地听着他们说话,一会儿瞅瞅这个,一会儿瞅瞅那个,虽然没搭腔,但眼里焦虑的神情显而易见。
……
徐琬接下来做的第一步,就是与六姨太来一次促膝长谈。
“什么?萝卜青菜,稀粥淡饭?小羽的体质本来就很差,吃这些能受得了?”
徐琬淡淡一笑:“您希望儿子像别的男孩那样活泼健康、欢蹦乱跳吗?”
“当然希望!”
“我也是,否则,按照约定,我就要嫁给侯爷了!”
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女嫁给侯爷,恐怕侯爷的妻妾要集体失宠了,六姨太当然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
“好吧,”六姨太很勉强地说,“那就试试看!”
“还有一点,不管我怎么治病,希望您都不要干涉!”
“可以!”对此,六姨太也妥协了。
第二步,是在侯府门口张贴了一张奇特的告示:“本府拟于明日辰时至午时,收集石头五百块,每块十至二十斤,形状与质地不限。献石者每人奖励十两银子,但只限一次,多领必究!”
这张告示贴出去后,消息不胫而飞,立刻传遍了延平府的大街小巷。
……
徐琬在那座平房住下后,立刻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奉命来服侍她。
这个女孩叫小夏,起初对徐琬敬而远之,但了解了徐琬的身世后,话匣子就打开了:
“老爷很凶的,您最好别忤逆他,否则立刻就会惹祸上身!”
徐琬好奇地问:“忤逆他会怎么样?”
“男的鞭鞑至死,女的卖去妓院!”
徐琬不禁暗暗吃了一惊。
“老爷对您还算客气啦!以前被他看上的漂亮女人,最终都逃不了被霸占、欺凌的结局,可没有一个像您这样好运气的!”
徐琬心一紧:“那她们要怎么活?”
“有一个不堪凌辱,当天夜里就投井自尽了;还有两个后来做了侯爷的小妾,就是四姨太和六姨太!”
原来六姨太遭受过这样悲惨的命运,徐琬不禁心生恻然。
“你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管家周保。他特别能干,再棘手的事到他手里也能摆平!”
“哦?这么厉害?”
“当然了!要不,怎么可能二十多岁就当管家呢!”
徐琬颇感惊讶:“二十多岁就当上侯府的管家?怎么做到的?”
“他除了能干之外,还特别善于察言观色,主人喜欢啥,不喜欢啥,他都一清二楚。他与下人也很好相处,总之一句话,府里人人都喜欢他!”
“那你也喜欢他吗?”
“我……”小夏竟然害羞了。
“不说话,那就是默认了!”徐琬逗了她一句。
“我是喜欢他,可又不敢喜欢!”
“为什么?”徐琬惊讶地问。
小夏迟疑了许久,才说道:“这是我的一桩心事,我告诉你之后,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好!我发誓!”
“我担心周管家来路不正!”
“为什么担心?”
“有一回他悄悄向我打听,在侯府里见没见过一件名为‘一捧雪’的宝物;还有一回,我跟周管家外出,途中发现他偷偷跟一个人见面,那人的身份很不一般,但周管家掏出一块令牌给他过目,他立刻就变得唯唯喏喏了!”
徐琬惊奇地问:“他是什么人?”
小夏一向心直口快,这会却迟疑了:“这个我不能说,会出人命的!”
徐琬不由陷入了沉思。这个周管家,到底是什么来路?觊觎宝物,难道是一个背后有组织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