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沉默了几秒钟：“……”
你们5个人里还有两个是我的魔仆呢，这会儿怎么也跟着点头？
真是哄堂大孝了家人们！
同一间教室的另外两支国家队看着陈泽被孤立的样子，心头都是一惊。
虽然听不懂中国话，但看他们的样子，那个被人集体目视后脸色难看的应该就是cncz。
这么nb的人在他们中间没有半点地位……这次中国来的都是什么人啊！
换成在他们国家，看见自己队员这么厉害，拿到这么高的分数，早就扑上去把他举高高了。
哪里会出现现在这种苦大仇深的气氛？
有人连忙把自己看见的跑去告诉了教练，加拿大华裔教练宋卓群得知此事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你们说得对，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情况说明两个问题。”
“要么是他们内部有矛盾，一直和cncz的关系不好。”
“要么是……”
宋卓群顿了顿，脸色渐渐阴沉：“他们嫉妒cncz在这次比赛里出了名，他们觉得cncz抢了他们的风头。”
“——他们觉得换他们上他们也行！”
宋卓群说的是英语，旁边的俄罗斯教练尼古拉·瓦维洛夫听明白了，呵呵一笑：“按你的意思，另外5个人都有cncz的实力，只是他们的教练让他们隐藏实力，不展现出来，所以看见cncz大出风头，心里都不舒服。”
宋卓群微微点头。
瓦维洛夫嗤笑道：“这不是纯纯有病么？”
他转头对自己的队员说道：“你们要是有cncz的实力，会藏着不发挥出来吗？”
众队员尽皆摇头。
宋卓群见不得有人怀疑自己的推测，辩解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他们这是为了降低我们的防备，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瓦维洛夫看了眼宋卓群，目光透着同情：“你心机太重了，这有什么好防备的。”
“大家都是各做各的，又不会互相干扰。”
“再说了好男儿顶天立地，小人才会长唧唧。”
最后这两个字，瓦维洛夫是用很拗口的中文说的。
宋卓群当场就沉默了。
该死。
他为什么要听得懂！？
另一间教室。
乌克兰教练揽着佐蕾娜的肩，柔声宽慰她：“这不是你的错，亲爱的，你已经尽力了。”
佐蕾娜看着自己的11道题，再看看陈泽的20道，沉默不语。
而且她这11道题里，因为贪快，有一道题还被扣了两分，现在是75分。
和陈泽的140分一上一下放在一起，对比格外强烈。
这间教室的氛围要比中国队所在的教室更浓烈些。
不少人在看到陈泽成绩的第一眼，就一句标准国骂出来了。
要不是美国教练罗博深保证说没有作弊的嫌疑，恐怕他们都要乌泱泱去隔壁找中国队要说法。
现在也是群情激愤，感觉自己的天才之名受到了羞辱。
“教练，我不服啊！”
“是啊，他肯定是有题库的……他可是cncz！之前一分钟一道题，要说没题库我是不信的！”
“够了！要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罗博深呵斥道，“你们也都清醒一点！就算他现在做出来再多题目又怎么样！？考场上他只能做6道题！你们要相信自己的实力！”
听他这么说，不少人都怏怏地低下了头。
罗博深满意地看了眼面前的队员，转头和另外三个队伍的教练对了个眼神。
在刚才的四个半小时里，他们除了判分，还做了一件特别的事情。
……
“总算回来了！”
萧梁在房间里等得是坐立难安，恨不得冲到陈泽他们比赛的地方把人揪回来。
此时在窗前看着底下大街上游荡回来的那几条人，立刻穿上鞋子冲了下去，拽起陈泽就跑。
包括瞿振华老师在内的人都惊呆了。
萧老师怎么了？
……这么猴急吗？
萧梁急匆匆地把陈泽拉到房间，把门关上。
陈泽吓得连脚都不敢动了：“老师，我不是这样的人……虽然现在在国外，你也不可以……”
萧梁瞥他一眼：“赶紧过来。”
“哦。”
陈泽老老实实走到萧梁面前，看着他摊开了一堆纸张。
“咦？这不是我写的笔记吗？”陈泽奇怪道。
萧梁反问：“你这几条猜想是什么时候写的？”
“好像是4月中下旬吧……具体不记得了。”
陈泽有点想不太起来。
这段时间看的书太多，想法也很多，一时半会儿哪能记起这几条旮旯角的猜想是什么时候写下的。
萧梁闻言脸色又是一僵。
妈的……
陈泽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写的东西了。
我就不该太清高！
萧梁指着上面的内容，柔声道：“你知道你在这里面犯了什么错吗？”
“嗯？”
陈泽精神一振，“还请老师指点！”
能有萧老师这样的知名数学家提点，他一定能够迅速查缺补漏，提升自己。
萧梁反手敲了陈泽的脑袋一下，恨铁不成钢道：“你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我，你特么居然写了这么牛逼的一个东西出来！”
“？？？”
陈泽的头倒是一点都不疼，他瞪着眼睛，没太听懂萧梁在说什么。
直到萧梁接下来给他解释了他这几步构想对于世界上研究朗兰兹纲领的数学家有多重大的意义，且还告诉他这个研究成果可以收获多少荣誉后，
陈泽的眼神变了又变。
先是激动和兴奋，然后狐疑地看了眼萧梁，接着充满感激。
在这短短瞬间，陈泽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虽然这个研究成果是自己独立写出来的。
但他本人根本没有意识到它的重要意义。
萧梁老师发现了，还告诉了他。
摆明是不打算坑他，抢他的研究成果。
而研究牲备受压榨、师徒反目成仇的故事，陈泽已经屡见不鲜了。
有那么多研究生博士生被权力极大的导师逼得毕业不能，只能以死明志，逃离控制。
就可以看出有权的导师对手下学生的掌控程度有多可怕了。
明明萧梁可以将这个事情隐瞒下来，剽窃陈泽的成果，署上自己的名字，获取更多的名利。
但他没有，却在第一时间找到陈泽，并告知了他。
陈泽真的很感激。
而且，仔细想想，萧梁老师为什么会发现他写在角落的这些东西？
那肯定是在关注他的学习进展啊。
一念及此，陈泽朝萧老师鞠了一躬，认认真真说道：“谢谢！”
萧梁老师摆摆手，笑着说道：“这么客气干什么？”
“别以为你谢了我，这个二作我就不要了啊！”
“当然你要是真过意不去，把通讯作者给我也行……”
陈泽没理他，继续问道：“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呢？”
萧梁从边上拿出来一本本子：“这是我刚才根据你的想法整理的一些思路，你这几天就别跟他们去瞎混了，我们先把论文初稿拟出来，我发回去给几个人看看，没太大问题，就抓紧投稿。”
“万一有人也在研究这个方向，我们先发，才能占住优势。”
陈泽当然没有意见。
他在学术方面还只是一个小白，也只在秦大爷的帮助下投了一篇普通的sci而已。
现在该怎么做他也不清楚，但萧梁老师肯定明白的。
现在陈泽对萧梁可是报以了无穷的信任。
能抵住诱惑的人都值得尊敬。
……
……
接下来几天时间，萧梁推了一切事情，和陈泽关在房间里写论文。
陈泽关于这个稳定分布具体表达式的猜想确实是正确的，但写论文可并不是在上面潦草写下几句“我相信它是对的”就行了。
一篇论文的正文，需要绪论进行引导，需要主论进行证明，需要结论进行明确。
除了这些，还有参考文献、附录、摘要……
写起来麻烦得很。
好在大多数资料都是萧梁给陈泽的，且陈泽自己记忆力也强，论文初稿写起来很快。
“……我再说一遍，参考文献真的不可以写你自己就是参考文献！”
“附录部分不要把你的那篇黎曼猜想的论文附上去啊！”
“emmm……致谢倒是写得挺好，你把有我的篇幅再多加点。”
“瞿老师就不必写了，他就给我们送了几天饭，这没什么好写的——谁会在致谢里感谢外卖员啊？”
“差不多就这样吧！”
萧梁满意地看着latex上排版工整的这篇论文，成就感油然而生。
虽然大部分工作是陈泽自己完成的，但他也在其中贡献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别的不说，陈泽这段时间的衣服都是他喊人洗的！
再仔细浏览了一遍，修改了几处标点符号和措辞，将摘要再润色一遍，关键词加粗，萧梁这才心满意足地翻到最上面，看着上面的论文标题
《关于arthur-selberg迹公式的稳定分布的具体表达式》
一个简单又不失高调的标题。
只要《inventionesmathematicae》的审稿人不是傻蛋，看到之后都会立刻往下翻。
然后审稿人就会看见陈泽和萧梁的名字。
哇哈哈哈哈！
“……老师，你笑得好奇怪。”边上的陈泽提醒道。
“哦。”
萧梁擦了擦嘴角的液体，但还是止不住上扬起来。
“接下来就是发回去了，我想想……直接发给周向宇院士吧。”
萧梁思虑再三，这才做了决定。
“老师，为什么不给燕大的其他老师看看？我感觉他们还挺好的。”陈泽疑惑道。
萧梁看着陈泽，认真解释：“虽然论文的初稿在我们手上，我们也全程录了像，能有力的证明我们是第一研究人。”
“但人心难测，尤其是涉及到这样重大的成果。我们不能把别人放在架子上烤。”
“哦……”
陈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关于人性这方面，他没多少话语权。
那就全权交给萧梁老师吧！
接下来，萧梁将论文和相关数据进行打包，发到周向宇院士的邮箱里。
又特地给他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告知他这件事。
听着电话那头乒铃乓啷的骚乱，萧梁点点头，对陈泽说道：“这事儿稳了，接下来慢慢等就行了。”
“数研所有渠道的，周院士审完没问题，就会找人翻译，然后投递出去，我们目前能做的事情就不多了。”
“投完论文，如果审稿人那边有意见，还会再联系我们，比如让我们解答一下论文里描述不详尽的地方，比如让我们修改措辞……都是小问题。”
“只要他们不瞎，不乱来，我们这篇论文赶一赶，还能赶上7月份发行。”
“行了，你先去忙竞赛吧，我也要休息一下了……累死老子了！”
萧梁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和陈泽在房间里搞了这么多天，他早就累得腰酸背痛了。
再看陈泽，还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萧梁不由得羡慕起来。
年轻真好啊……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夜三次，早上起来还能升旗。
……
这届imo的开幕式定在5月7日。
开幕式主要就是介绍一下各个国家的参赛队员，之前都录制了简短的视频，这会儿就是播放一下。
然后是组委会上台发表讲话，讲话前还有人进行表演。
5月8号是类似游园会一样的研讨会。
在俄罗斯国立赫尔岺师范大学内，设置了多处讲座，
还有3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