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墨转身离去,尹新月似是想起了什么,跟着也出了自己的包间,向一楼而去。 等她下到一楼,却见祁墨三人正在和主持人说是要验货。 对于这个要求,主持人却是答道:“彭先生见谅,因为这三件药材珍贵,且都需要特殊方法保存,所以要在你们离开的时候才能交付。”
齐铁嘴连忙道:“我们这就准备离开,可以现在交付吗?”
主持人一愣,随即看向祁墨和张启山说道:“彭三鞭先生远道而来,难不成竟不打算和尹小姐见面么?”
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这个问题一出,顿时让齐铁嘴哑口无言,跟着转身看向了祁墨和张启山,挤眉弄眼地求救。 瞪了齐铁嘴一眼,张启山心思急转,想着该如何糊弄过去。 祁墨却微微一笑,转身看向了楼梯的方向:“尹小姐这不是就来了么,东西你先留下,我们自会与她分说。”
说话间,尹新月已经到了近前,正好听到祁墨的话,于是对着主持人摆了摆手:“东西留下,你先下去休息吧。”
主持人自无不可,转身离去。 尹新月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点了点一旁服务员捧着的三个锦盒,似笑非笑地对着祁墨道:“你们大费周章地来参加拍卖会,到底是为了这中间的哪一味药材?彭三鞭先生?”
听出了尹新月言外之意。 张启山瞬间后退一步,浑身紧绷,下意识抬手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齐铁嘴则是一溜烟躲到了他的身后,在他耳边小声道:“佛爷,咱们好像露馅儿了,赶紧想办法,不然咱们就要完蛋了。”
张启山双眼死死盯着尹新月,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她有叫人的打算,他就会第一时间出手。 他们如今身处新月饭店,周围都是尹新月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擒贼先擒王,用尹新月作为人质。 尹新月似乎察觉到了张启山的意图,不动声色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目光灼灼的看着祁墨,想要看看他要怎么回答。 祁墨将目光投向尹新月,脸上没有一丝异样,依然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从下火车开始,你就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身份了,虽然试探无果,但你并没有就这样放下怀疑。”
“从抵达新月饭店开始,直到拍卖会开始之前,你一直关注着我们。”
“第一轮第一件拍品成交的时候,饭店门口来了另一个自称彭三鞭的人,虽然没有影响拍卖会,但想来你应该已经见过他了,并已经证明了他的身份。”
尹新月听着祁墨的话,脸上的笑容变成了惊讶,情不自禁地张开了樱桃小口都不自知。 祁墨看着尹新月如此可爱的模样,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嘴上继续说道:“你说我是该叫你司机先生还是尹新月小姐呢?”
“哦~” 祁墨这话一出,齐铁嘴一边从张启山身后出来,一边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看了那么眼熟,原来你就是接我们的那个司机。”
“嗯哼~” 尹新月见自己做的事情居然都被发现了,忍不住清了清嗓子掩饰了一下心中的尴尬,走到祁墨跟前,围着他转了两圈,一双大眼睛差点没怼到他的脸上,很是好奇地问道:“没想到你的假身份都被识破了,居然一点也不慌张,难道是想好了离开我新月饭店的办法?”
祁墨见她如此精灵古怪的模样,更是心动,微微上前一步,同时将头探了过去,那动作看上去就好像是要亲她一样。 尹新月根本没料到祁墨会有如此动作,只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而后又快速跳动起来,同时又有些腿软。 眼看尹新月后退一步,脚下不稳,就要摔倒,祁墨一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迷迷糊糊的尹新月,嗅到祁墨身上的清香,终于回过神来。 看着祁墨近在咫尺的脸庞,感受着拦住自己纤腰的手,她感觉浑身都变得滚烫了起来。 “你……” 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只是嗫嚅了一声,便鬼使神差地闭上了双眼,微微抬起了俏脸。 祁墨看着她忐忑中带着一丝期盼的模样,头向前倾,在她耳畔轻轻吹了口气,小声道:“可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尹新月浑身一颤,只觉浑身瘫软无力,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察觉到她的异样,祁墨知道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再次在她耳畔小声道:“这里可不是合适的地方,周围有很多人看着呢。”
完全清醒了过来的尹新月终于睁开双眼。 “嘶!”
祁墨只觉手臂一阵微微的刺痛,正准备做些什么,却感觉怀中的娇躯已经离他而去。 抬头看去,却正好迎上了尹新月嗔怪的眼神。 他终于也感应过来,刚才的动作却是有些逾越了,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尴尬一笑。 尹新月见他这般模样,脸上再次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心中更是如同吃了蜜一般。 两位当事人都沉浸在莫名的氛围之中,却不知道他们这般的交流互动,早已经看傻了一旁的张启山和齐铁嘴。 齐铁嘴用手拐了拐张启山的胳膊:“佛爷,祁爷该不会早就认识这尹小姐吧?”
“不太~可能~吧~” 张启山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是有些不太够用了,说话都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 听到两人嘀咕声的尹新月瞪了两人一眼,再次对着祁墨道:“你都知道我是谁了,难道不该自我介绍一下么?”
祁墨微微一笑正要说话,一旁的齐铁嘴便凑上前来,一脸狗腿模样地说道:“尹小姐你好,我是齐铁嘴,这位是祁墨祁爷,这位是张启山。此次冒名而来,确实是事关人命、十万火急,不得已而为之,还望您大人大量……” 看着眼睛瞥着祁墨的尹新月脸色都已经黑了下来,张启山连忙上前将齐铁嘴拖了回来:“行了,老八,尹小姐问的是祁先生,你就别多嘴了……” 齐铁嘴看了看尹新月的脸色,再看祁墨似笑非笑的模样,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着两人拱手道:“是我冒昧了,你们继续、继续,嘿嘿……” 尹新月白了他一眼,再次将目光投向祁墨,娇嗔道:“喂,你难道不想跟我解释一下,说些什么吗?”
祁墨再也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露出了宠溺的笑容:“好了,这里面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还是先去见见那西北彭三鞭吧……” 尹新月心中欣喜,嘴上却是傲娇道:“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头发都被你弄乱了”,然后拍开他的手,一脸嫌弃道:“那什么彭三鞭,粗鲁长得丑不说,身上还有一股臭味,我恨不得直接把他扔进后海里去……” 祁墨再次揉了揉她的头发,说道:“如果不是这彭三鞭,我可能都进不了新月饭店的门,又怎么认识你,我跟你去见见他,打发了他也就是了。”
尹新月一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那就放那臭烘烘的家伙一码。 当然,如果那家伙还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那可就另说了。 带着祁墨三人来到一扇门前。 “嘭嘭嘭……” “开门,给老子开门……” 里面有人不停拍打着房门,口中大骂不停。 尹新月脸上的笑容一下就不见了,对着守门的两名棍奴摆了摆手:“把门打开。”
那棍奴也不是易于之辈,觉得里面的人让小姐生气了,开门的时候用力将门向里推去。 “嘭!”
里面拍门的那人没想到门会突然被推开,刚好被门板撞在脸上,整个人更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歪倒在地。 那人先是一愣神,随即便感觉到了脸上传来的剧痛,伸手一摸便摸了一把血,顿时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是谁,找死不成?!!!”
“棍奴!”
尹新月刚要让棍奴教训教训那人。 “聒噪!”
祁墨出声的同时,手指一曲一弹,一枚硬币已经呼啸而去。 “当!”
一声脆响,那人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双手瞬间捂住了嘴巴。 硬币落地,那人感觉嘴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松开手,张着嘴一吐,几颗带血的牙齿被吐了出来。 祁墨当先走进房间,越过那人走到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然后看向了躺在三人沙发上的彭三鞭,悠悠道:“扔你下火车,不过是小惩大诫,为什么还要巴巴地来进城呢?是舍不得那姻缘,想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觉得窝囊,想要找回面子?”
将之前的一切看在眼中的彭三鞭,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也不敢指使身旁的人扶他,就这么强忍着身上的疼痛,龇牙咧嘴地坐起身来,色厉内荏道:“你想怎样?”
祁墨双手搭在扶手上,往后靠在沙发上,语气平静无波:“我以为你吃了亏,就会夹着尾巴回你的大西北,现在看来好像是我想多了。”
彭三鞭面色一阵青一阵红,张了好几次嘴,却都没说出话来。 其实当初在荒郊野外醒过来的时候,他不是没想过直接回西北。 毕竟,能够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自己扔下火车,这样的人不多,就他知道的,没一个是自己惹得起的。 可正如祁墨所说,这次到首都,拍卖会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他可是早就找人打听过了,这尹小姐长得花容月貌。虽然据说脾气不太好,但这并不是问题,他自己的脾气更不好。而且他最擅长的就是一条长鞭,只要抽上几回,就算是只母老虎,他也能驯服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尹小姐,是新月饭店的唯一继承人,自己如果娶了她,可谓是人财两得,既得了美人,又能顺理成章地接管新月饭店。 新月饭店这个屹立首都百年而不倒的庞然大物,不仅能日进斗金,暗中纠结的人脉关系更是庞大无比,能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 想到这里,彭三鞭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看戏的尹新月,心中恍然,这个应该就是新月饭店的大小姐了,长得确实好看。 可是这会儿,他想的不是怎么报得美人归,而是怎样才能安然离开。 就祁墨刚刚露的那一手,要说自己如果没受伤,可能还有几分对抗的可能。 但自己现在动一下都疼的浑身冒冷汗,这不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吗? 莫名的,他觉得和新月饭店的联姻,好像就是一个坑,自己怎么就巴巴的撞上来了? “哼!”
祁墨见彭三鞭久久不说话,一双眼睛还不老实地向尹新月的方向瞟,不由一声冷哼,再次开口道:“怎么,大名鼎鼎的西北彭三鞭、彭三爷连话都不会说了?”
彭三鞭瞬间收回了瞥向尹新月的目光,向祁墨看去。 这一眼,却让他浑身一颤,根本就顾不上多想,便结结巴巴地道:“不是,我就是来首都治伤的……对,我就是来首都治伤的,来新月饭店只是休息几天,等身上的伤好一点,就准备回西北。”
你道彭三鞭为何态度大变? 因为他看到祁墨之前搭手的实木沙发扶手前端,此时已经不见了。 “不错,希望你说到做到。”
祁墨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的同时,扬手将从沙发扶手上硬生生掰下来的、鹅蛋大小的一块红木丢到了前面的茶几上。 “当啷啷~” 红木砸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彭三鞭只觉头皮发麻,连忙点头道:“彭三鞭一定说到做到。”
祁墨看向尹新月:“怎么样,我们这就走吧?”
尹新月看了看少了个扶手的说法,嘟嘴道:“你弄坏了我家的沙发,你要赔。”
祁墨失笑道:“赔赔赔,你说多少我就赔多少,行了吧?”
“挺好的。”
尹新月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彭三鞭,皱了皱眉转身向外走去。 祁墨若有所思,随即看向彭三鞭:“明天你的伤应该能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