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有些心惊胆战的看着陆念深,果不其然,他的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那张照片上的两人虽然都盖着被子,但露出的部分都是裸露着的,反而更加引人遐想。最让顾宴心惊的是,关于昨晚的事,她一点都想不起来,他们究竟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她根本不知道。盛浅雨看了一下陆念深的表情,仿佛找到了底气一般,大声质问道:“顾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我喜欢一个你就要抢一个?”
顾宴看着她愤怒的模样,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想要解释却又无从开口,只能无力的说道:“不是这样的,这次我是真心想让你们好好的。”
“呵。”
盛浅雨闻言冷笑了一声,从陆念深的手中拿起手机,举到她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道:“这就是你的真心?”
顾宴看着咄咄逼人的盛浅雨,只觉得毫无招架之力,毕竟这次她确实理亏,于是不由的向后退了几步。“对了,田宇,田宇他应该是清醒的,我们应该没什么的,没什么的……”顾宴如同一个溺水的人抱到一根浮木,毫不犹豫的抓了上去。可是刚一开口,她就知道自己错了,毕竟照片上已经明明白白,而且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盛浅雨也就不会再过来了。因此这话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有些尴尬的闭上了嘴。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沉默如同有了形状,将她紧紧包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陆念深开了口,“浅雨,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盛浅雨一听,也红了眼眶,死死的盯着顾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好半天才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随着大门的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了她和陆念深。陆念深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顾宴站在那里,突然觉得有些不知何去何从,想走过去坐到他对面,然而却连迈开步伐的勇气都没有。于是就这样如同小学生罚站一样,局促的站在她的面前。终于,陆念深吃好了早餐,然后起身,向楼上走去,经过顾宴时,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仿佛她是一团空气一般。顾宴的眼眶瞬间红了,哪怕他现在发脾气骂她,也比这样无视要好的多。他这样,让顾宴感觉到仿佛再也无法进入到他的眼睛里了。顾宴再也忍不住,咬了咬牙,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念深。”
然而刚一碰到,就被他狠狠甩开,然后继续向楼上走去。顾宴看着他冷漠的样子,眼泪没忍住,涌了出来,她大步向前追上了他,挡在了他的面前。陆念深抬眼看着她,面无表情,连眼神都没有什么变化,漠然的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一般。顾宴曾以为陆念深生气时是暴怒的,现在才知道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样子。“我……我……”顾宴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抬眼看着他,希望从他的面上看出一丝松动,可是什么也没有。陆念深冷冷的看着她,指尖微微颤抖,似乎在压抑些什么,然后越过她继续向前走去。顾宴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为何,总觉得他这么一走,两人就真的完了,一时也顾不上,冲上去紧紧抱住了他的后背。让顾宴没想到的是,这仿佛触动了陆念深的神经似的,只见他转过身,一把推开了她,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再也不加掩饰的喷涌了出来。他怒声喊道:“顾宴,你贱不贱!”
顾宴愣愣的看着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从陆念深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地扎在了她的心里。顾宴看着他,突然觉得两人仿佛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让她感觉到无法逾越。于是低着头沉默了许久,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慢慢站起身来,笑着冲他说道:“是,我就是贱。”
说完,用手背一把擦干眼泪,然后向外走去。没想到还没走几步,手腕便被人狠狠抓住,顾宴一回头,只见陆念深满目赤红,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又要去哪儿?找你的小情人吗?”
顾宴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只觉得有什么堵在了她的胸口,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想甩开他的手,然而陆念深的手却仿佛铁箍的一般,根本松不开。于是只能愤愤的瞪着她,然后点了点头,“是啊,我就是去找田宇,既然你……”顾宴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被陆念深打断,“你敢!”
陆念深一字一顿的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被他从牙缝中挤出来,带着不加掩饰的寒意。顾宴看着他的表情,有些心虚,但还是强撑着说道:“我有什么不敢的。”
顾宴的话音刚落,就被陆念深拽着手腕向楼上走去。顾宴抵抗不过,只能踉踉跄跄的跟着陆念深的步伐向前走去,手腕疼的厉害,她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拼命开始挣扎,可是陆念深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一把推开卧室的门,把她拉了进来,然后一把将她推进卫生间里,拿起花洒便将她的身上浇去。花洒里面流出来的水很凉,让顾宴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不过这都不是最让她感到痛苦的。真正痛苦的是陆念深对她的侮辱,他嫌自己脏。顾宴只觉得身体里的温度随着水流一起消失,她不动也不吵,只是尽力睁开眼睛,看向陆念深,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陆念深看到她的眼神,愣了一下,眸中的赤红一点点褪去,变得清明,仿佛这时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将花洒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两人都没有说话,洗手间里一片沉默,许久,陆念深才冷冷的留下了一句,“你就呆在这儿吧。”
然后转身走了出去。随着关门声的响起,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顾宴突然觉得很冷,那寒冷仿佛是活的一般,顺着她毛孔,钻进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