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佩臻从不打没把握之战，连工没忘，而且一直都知道。 只是他刚刚错误的判断了形势，看到柯佩臻那么随意又那么真诚发问的样子，就真的以为他确实是想起不起来了。 所以他开口否认了那个系统。 可当看到柯佩臻的脸色罕有的发生一瞬间的变化，又摆出那副靠坐在椅子上的姿态时，他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了。 果不其然，柯佩臻拿出电话，竟然打给了靳明辉。 他想，自己和靳明辉的勾当应该是藏不住了。 “柯工！”
情急之下，连工上前一步，急急的叫住了他，“我想起来了！”
他不想有些事由靳明辉嘴里说出来，他不知道一旦说出来会变成什么味儿。 柯佩臻犹豫了一瞬，决定还是给这个老部下一个机会，对着电话里说了几句别的什么，就挂断了。 就这么几秒钟的时间，连工像是死过去又活过来似的，因为一瞬间的失血和充血，脸颊呈现出诡异的红。 叫旁人看了，都难免产生不适。 何夜白不是第一次看到柯佩臻如此，之前在宁滨的时候，她就见识过他毫无人性的，不，可以说是惨绝人寰的治下手段。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内情，只是单纯的以为乙方的生存环境太过激烈，当领导的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随时防备被手下人坑，当手下的也得八面玲珑左右逢源，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被上司弄死。 只是那会儿她只当自己是个旁观者，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正处在同样的环境当中，直到自己几乎被宁滨银行给出局，才明白自己早就该从柯佩臻那里学到点什么。 如今柯佩臻铁血手腕重现，何夜白没有震惊，只是内心默默的给他鼓了鼓掌，心想着要是唐拓在就好了，领导力这一块，他还是差了一大截。 曲明哪里见过如此阵仗。 他一直还以为柯佩臻同自己一样，就是个技术痴，对工作以外其他的都没什么了悟，照比自己也就多了个恋爱脑而已，哪想到这人这么可怕。 虽然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震慑力以及他手下这位老哥的反应来看，这厮好像是个很恐怖的家伙？ 曲明不禁开始后怕，这几天自己对他毫无敬重可言，刚才还出言不逊来着…… 我滴妈！ 怕怕。 曲明不动声色的向何夜白的方向靠过去，毕竟这个女人不怕柯佩臻。 不仅不怕他，还流露出欣赏的神色，这说明，她也不是一般人吧？ 不管是不是一般人，好歹她气场温和，在她身边坐着，总好过在柯佩臻身边。 柯佩臻放下手机，等着连工说话。 “柯工，我……”连工看了一眼何夜白和曲明，迟疑着向他表达自己的顾虑，“要不我们去您办公室说？”
柯佩臻也看看向何夜白和曲明：“那一起去我办公室听吧。”
何夜白点点头，曲明也点点头。 审判者明显不想背着外人，被审的连工也不敢再有意见，擦掉额角的冷汗，开始解释了：“柯工，老大，我想起来了，人力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系统……而且印象里，那个系统应该是赠送的。所以，所以才像何总监说的那样，落后又不好用……” 柯佩臻没想听这个，摆手打断他：“谁给上的？”
连工又擦擦汗：“……内个，好，好像是我……但但但，但是……” 柯佩臻继续问：“哪一年？上的时候我在哪？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因为是单机？是赠送？你觉得我没必要知道？”
连工吭哧着答道：“好好好像是您没……”这话没说完，在看到柯佩臻握着手机的手指头动了一下，没说那时候你还不是这部门的老大，立刻改口，“大约三四年前吧，那会儿我，我代理，就，就没告诉您。”
这个三四年，时间线就模糊的很有水平。 四年前柯佩臻可以说是才上来，跟连工平起平坐，但是转过一年，到了三年前，柯佩臻就已经是副总经理主持工作了，权限上是管着连工的。 连工这么说，也想侧面强调一下自己当初的地位，让柯佩臻看在他是这个部门的元老的份上，看在要不是他横空出世，本该是他稳坐科技部一把手的份上，别把事儿闹得那么难看。 柯佩臻听懂了，但他向来不喜欢这样拐着弯的做事，更不喜欢有人用权力来衡量一件事的对错，心里就动了气。 对这个老连，他为着老董事长叶秋梅的一句话，容忍到了现在，但老连却没有因为这份容忍有所收敛，反而变本加厉起来。 于是柯佩臻就动了清理门户的念头，于是他等到了一个不错的机会，想借着何夜白的系统，把老连在背后的那些猫腻全都捉出来。 可还是看在叶秋梅的份儿上，他今天是想着再给一次机会的，给他机会把屁股擦干净然后干干净净的回到科技部当他的连工，可是…… 他没有把握机会。 柯佩臻微微直起身子，刚想开口对连工说话，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唐拓打来的。 “臻哥，你快来一趟，我们这儿出现技术故障了！”
唐拓的语气有点急迫，身边一片嘈杂声，听起来像是乱成了一团。 “好，我这就过去，”柯佩臻看了一眼连工，“和连工一起。”
“连工？”
唐拓下意识的反问了句，“咋，你怕搞不定？”
毕竟柯佩臻去哪儿都是独来独往，技术上的事儿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突然说带一个人一起过去，唐拓就是再忙乱，也很是意外。 “嗯。”
柯佩臻听到那边的嘈杂声随着这声反问一滞，笑说，“或许吧，我们这就过去了。”
“啊，那赶紧的吧啊～”唐拓先挂了电话。 柯佩臻揣好手机站起身对连工说：“人力说你的系统出问题了，走吧，一起去看看。”
“啊？”
连工刚缓和没多久的脸色又白了，他想说，你那破手机的听筒漏风，我明明听到电话那边不是这么说的啊，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不，不一定吧？”
柯佩臻没回答他，转身对何夜白说：“估计你想的路子走不通了，一起找拓拓商量个别的法子吧？”
何夜白从善如流的起身：“好的，柯工。”
两个人说完就往外走，这可把曲明给急坏了，他站在原地也不知道叫谁，急得直跺脚：“那我呢？我，我去不去？”
柯佩臻回头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说：“我们这落后地方的老套路，曲工应该没兴趣吧？”
曲明：“……” 请问一下哦，怎么您忙成这样还有闲暇记仇？ 可他又真的很好奇柯佩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忍下这一波嘲讽，咬着牙说：“我，我感兴趣！”
柯佩臻看了何夜白一眼：“那你问问这个只知道套路的销售愿不愿意带你吧。”
何夜白：“……” 安静，你男人真仗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