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害怕自己在考场上又疼起来,金穗去找医生,说要在考场上打吊瓶。“我没听错吧?”
医生瞪着大眼睛问。金穗说:“你没有听错。”
“不是,你一只手打吊瓶不能动,就靠一只手答题?这样你不如不考,反正也是考不好。”
医生说。“我考不考得上你别管,只要我不痛就行。”
金穗坚持道。医生双手插在白大褂里,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金穗与他对视。僵持了两分钟,医生先败下阵来。他说:“我去跟院长请示一下。”
过一会儿,院长来了,后面跟着医生。院长是一位六十岁的大叔,生得慈眉善目的。他进来先问金穗:“今天感觉怎么样了?”
金穗老实地回答:“现在不疼了。但我还要去考试,怕考到中途又疼。所以我想一边打吊瓶一边考。”
院长笑了笑,问道:“听说你昨天是吃着止疼片考试的?”
金穗点头:“这不是没办法吗?”
“这个考试对你很重要吗?”
院长又问。生怕院长不同意,金穗亮出她的苦情牌:“院长,这个考试对我真的很重要。我丈夫在南滨当兵,现在我们两地分居,他还没到随军条件,我就想考到南滨去,跟他团聚。”
“哦?军嫂?”
院长吃惊地问。金穗点点头:“是的院长。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长期见不到爸爸,他也想孩子。我想既然没达到随军条件,那我考一考,万一考上了呢?”
“嗯,你这个精神可嘉!军人保家卫国,你保他的后院安稳。那就这样吧,陆医生,今天上午你带药水去考场,保障金穗同志的身体健康,让她安心考试。”
院长说。陆医生无奈地点头:“是,院长。”
林向前开着单位的车子来接她去考场,看到后头跟着一个医生,纳闷地问道:“怎么了?”
“陆医生跟我去考场,万一我身体不舒服了,随时给我扎针。”
金穗解释。陆医生向林向前抱怨:“就没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林向前笑:“这场考试太重要了,错过今年还得等明年。那就麻烦陆医生了。”
去到县中校园里,孟思凡在一棵大树下等着,看到林向前的车子进来,他赶忙迎上来,关切地问道:“嫂子,你怎么样了?”
金穗笑着回他:“现在没什么事,我把医生叫来了。”
吉普车不能直接开到考场,只能停在操场边上。金穗下了车,跟在孟思凡背后走。考场在二楼,爬上楼梯时,金穗又感觉到隐隐地有一阵痛。考场门上这会儿还贴着封条,但陆续有考生到了。金穗无助地看向陆医生:“陆医生,我好像又有点疼了。”
陆医生翻着白眼看她:“疼死你算了,省得你在这儿折腾。”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打开了随身背着的医药箱,然后对林向前说:“我要给他挂水,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个支架来?”
林向前点头:“可以,没问题。”
几分钟之后,他扛来了一个衣帽架。陆医生惊讶:“这玩意儿挺好,上哪儿弄来的?”
林向前说:“去校长办公室顺的。”
陆医生扎针技术很好,三两下就扎好,把瓶子挂到衣帽勾上。在一旁围观的考生感叹:“这也太强了吧?一边打吊瓶一边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