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民医院回来,没有休息,金穗和余晖一同回师范学院。因为一起创建了“金晖”冲印中心和相馆,二人在学校的知名度挺高,几乎就没有不认识他俩的。在桑佩珠没有吞药之间,同学之间也不会想太多,就觉得这两人很能干,能挣大钱。而现在,大家看他们的眼神,满是不屑和鄙夷。甚至有人当着他们的面说:“哟,这是瞧着佩珠进医院,已经肆无忌惮了吗?”
金穗狠狠地瞪着他说:“要你多管闲事?”
那人当即跳脚:“搞破鞋还有理了?还是军属呢,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说完还特意向余晖投去挑衅的眼神:“一个结过婚的女人你也喜欢,真丢我们师范学院的脸。”
余晖冲过来就要跟他干架。旁边有人拉住他,大声训斥他:“余晖你冷静一点,别那么冲动,你还嫌自己闯的祸不够多吗?”
“我他妈闯什么祸了?”
余晖红着眼睛大声说。人群之中有个女生说:“桑佩珠还在医院里呢,你们两个伤害她的人,没有一点愧疚感,连看都不去看一眼,现在还大摇大摆地走一起,对得起她吗?”
金穗生平最讨厌别人这样给她盖道德的大帽,她伸手指着女生说:“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对不起她?我为什么要有愧疚感?”
女生说:“她本来就是喜欢余晖,你愣是要横插一脚进来,而且自己本来就是军属。部队干部怎么会娶你这样的女人?”
金穗一巴掌就打到她的脸上去,那个女生立马尖叫起来:“你打人?你凭什么打人?”
说完就跟她撕扯到一起。金穗说:“打你是让你闭嘴,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由于动静闹得有些大,把学校的保卫科引来了。几个人被叫到办公室去询问。在保卫科的办公室里,被打的女生哭得很委屈:“我什么都没干,她上来就打我。”
余晖愣住:“你敢说你什么都没干?”
金穗可不是让人随意欺负的软杮子,她说:“她污蔑我,恶意侮辱军属。”
保卫科的人觉得头疼,这两人的事情最近在学校都闹开了,现在又出了打人的闹剧,余晖还好,金穗是实实在在的军属,丈夫在戍边,这要怎么处理?无奈之余,只得找他们的班主任和校长来。班主任正被这三人的事情搞得头大,昨天桑佩珠出事,找不到余晖,他已经积了一肚子火。现在金穗又打了别的女生,他更加感觉脸上无光。一进门就虎着脸训他们:“你们真是目无纪律!我们这是学校,你们是学生,不好好读书尽干些丢脸的事情,对得起父母吗?”
余晖辩解,开口说:“老师,是他们乱说话污蔑人的。”
班主任喝斥他:“你给我闭嘴。”
大约是看他们在老师面前得不到支持,被打的那个女生小声说:“你们有脸干那些破事,还不给人说?”
金穗扬起下巴冷眼看她:“你以为我不敢再打你?”
班主任不敢对金穗说重话,板着脸对她说:“先冷静,不要冲动。”
校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班主任站到校长旁边,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就打人了?”
金穗身子站得板正,不卑不亢地说:“我和余晖一块儿回学校,这几个人见着我们就一顿讽刺和指责,还说我俩搞破鞋对不起桑佩珠。这是对我人身的侮辱。”
听她说得理真气壮,班主任脸气得都白了:“你你,你竟然没有意识到错误?”
“说我们犯错,要讲证据,没有证据就是污蔑,是诽谤,都是读书人,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再一个,就算我们有错,也轮不到他们来审判。校长,您说是不是?”
金穗说。关红缨蒋晓洁几个人得到消息,一口气跑到办公室来围观。班主任听她直接问校长,是不把他这个老师放眼里了?皱着眉头,眼睛像要喷出火来。校长点点头:“是这么一个道理。”
他过来不是处理这种同学的小纠纷,重点是他们和桑佩珠之间的矛盾。女大学生吞药自杀,这种事情传出去怎么都不算一件好事。被打女生激动地喊道:“那我是活该被打了?”
“难道不是吗?”
关红缨在外面大声说。班主任看到又是一个来搅事的,眉头皱得又更深一些,伸出一只手去揉太阳穴,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校长朝关红缨看过去,脸色还算正常,再转回来看那个被打的女生,语气平淡地说:“祸从口出这个词你不至于不懂。错在于你,现在你向金穗同学道歉。”
惹事的那几个人皆愣住,被打的女生情绪更激动:“道歉?凭什么道歉?他们做了伤风败俗的事情,坏了我们师范学院的名声,我还得向她道歉?”
校长说:“你到外面街头,随便跟一个人说人家搞破鞋试试?被打死了都没人同情你。”
语气甚是严厉,那女生和另外的人不敢再说话。金穗瞟他们一眼:“道歉我不接受。但下次再这样说,我还是会打她。”
“你别太欺负人!”
女生还嘴。校长说:“看来还是没认识到错误。你们哪个专业哪个班的?把名字留下来,回头让保卫科出一份通报,好好宣扬你们的事迹。”
那几个人不敢再说话,灰溜溜地走了。等人走完,校长看向外面的关红缨几个人,这回脸上的和气荡然无存:“你们也想要通报?”
邵美萍连忙说:“不敢要不敢要。”
就把关红缨几个人推走。待得办公室里只有金穗和余晖,还有保卫科的人,外加班主任。校长才懒洋洋地开口道:“说吧,桑佩珠和你们二人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余晖往前站了半步,挺着身子说:“这件事情是我和桑佩珠之间的问题,跟金穗没关系。”
班主任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想不到你还挺有担当的。”
校长先看一眼班主任,再看金穗,最后才看余晖:“这又怎么的没关系?”
余晖说:“我跟桑佩珠仅仅只是同学关系,并没有处对象。她昨天跟我表白,当时我就直接拒绝了,可能语气有些激烈,伤了她的自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