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穗冷笑：“你以为这样就能感动到我？”
孟思昭小声说：“媳妇，我真的错了。这么些年，你很辛苦。”
金穗问他：“孟思昭，你是真的觉得错了，还是不想离婚而使用的苦肉计？”
孟思昭说：“真的错了，也真的不想离婚。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始终不是娟娟婷婷的亲生父母，不管我们待她们如何，将来长大了，还是会认夏津飞。我为什么非得让他便宜当爹？”
金穗嘲讽他：“不心疼她们吃不好穿不好？”
孟思昭说：“心疼又有什么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我十二岁丧母，一年之后许秋平进门，带了三个孩子来，我自己的亲爸都没心疼过我，我不也这么过来的了？”
金穗心里没有一点儿波澜：“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金穗了。所以往后，我只为自己活着。娟娟和婷婷，就算你不送走，我也是铁定不会再管的。”
孟思昭叹了一口气：“我会安排好的，这些事往后不用你再操心。”
金穗把他推开：“快点去洗衣服吧。”
余晖没出事，平安回来，要休学还是要干什么，就由他去了。金穗心底的石头放下，整个人轻松不少。孟思昭从金穗这儿拿到电话号码，继续回去洗衣服。下午把娟娟婷婷叫起来，送姐俩去学校，他去附近的邮局，给夏津飞打电话。接到孟思昭的电话，夏津飞吓了一跳：“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孟思昭对夏津飞没有好感，他冷冰冰地说：“当然有事，不然你以为我给你拜年？”
夏津飞说：“是娟娟和婷婷的事？”
孟思昭呛他：“我总不能打电话问你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结婚这种事情吧？我又没那么闲。”
夏津飞问他：“是你们不愿意带了吗？”
孟思昭瞪起眼睛：“对。带了那么些年，金穗辛苦得很。这个学期结束，你把你两个女儿接走。”
夏津飞苦笑：“带两个孩子，我管不过来。单位宿舍只是一个小单间，她们来了住不下。”
孟思昭才不理会他的这些借口：“金穗在南滨是什么样你知道吗？她要在学校里上课，还开相馆管着十几号人，一个人不也这样过来的？”
夏津飞说：“不是还有个方敏帮带吗？而且你们住的地方也宽。我这单位宿舍根本住不下。”
孟思昭说：“那你自己想办法，住不下就去租个宽房子，没人带就让你父母来。”
夏津飞皱眉，过一会儿用打趣的口吻对他说：“我说你吃错药了吗？之前我在南滨的时候，要看孩子你就百般阻挠，现在怎么就要把孩子让给我了？”
孟思昭没好气地说：“孩子又不是我亲生的，帮你养大了以后还不是管你叫爸，干什么还要便宜你这个王八蛋！”
夏津飞：“你好好说话，别骂人。”
孟思昭说：“我骂人了吗？我是实话实说，你就是个王八蛋。”
夏津飞不跟他在这件事情上计较，又犯起愁来：“你那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工作忙，两个孩子都接过来，确实有点吃力。”
孟思昭火气蹿起来：“你他妈就没想过金穗吃力？孩子从一岁开始就是她一个人带着，考上南滨了又把她们带上。要是你死了，不管多艰难，我都不会把娟娟婷婷送别人。可你他妈还活着，当个便宜的爹，凭什么好事都让你占着？”
夏津飞说：“可是你也要从实际情况考虑呀！我们的初心就想让两个孩子好。”
孟思昭吼他：“你要不要点脸？你认回孩子不自己带，反过来还对我们进行道德绑架？我现在明确告诉你，要么你死，要么你就得把这两个孩子接走。你有什么困难我不管，你带不了就送回你老家。”
夏津飞叹气：“你至于这么无情吗？”
孟思昭气极反笑：“当初不让你认孩子，你非得要认。现在要把孩子送到你身边，你又百般推拒，你真是什么便宜都想占啊？无情的难道不是你？把我姐害得那么惨，没让你拿命抵就已经很不错了。”
夏津飞摇头：“过去的事情能不能不要提？”
孟思昭说：“不提就那讲眼前的。我不管你怎么安置两个孩子，这个学期结束必须要接走。”
夏津飞试图跟他商量：“要不，再缓一缓，让她们再多跟你们一年，我这边做一些准备。”
孟思昭不同意：“你他妈的要接自己孩子到身边还要准备？一年后你要准备不好，我是不是还要再多带一年？我现在一天都不想帮你带女儿。”
夏津飞说：“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暴躁？”
孟思昭说：“为什么？因为你和这两个孩子，我都快没老婆了。现在在我心里，我老婆最重要，其他的人都排在后面。”
夏津飞不作声。孟思昭继续说：“反正话我已经说清楚明白了，你合计一下，孩子是跟你，还是送回你家跟你爸妈？你到时候给我一个确切的地方，不要耽误我送人。”
夏津飞低声说：“等我跟家里商量好了给你答复。”
孟思昭：“我警告你，别给我玩什么心眼。我想查你家三代容易得很。”
夏津飞不耐烦：“得，我知道了。”
他打完电话，不想回家。于是买些水果，去人民医院看望王晓红。作为卫建华的领导，他也该来了。到医院的时候，卫建华不在，只有王晓红半卧在病床上。她见到他来，赶紧起身迎接。孟思昭纳闷：“卫建华上哪儿去了？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医院？”
王晓红抿了抿嘴，说道：“他出去找房子了。”
“找房子？”
孟思昭皱眉：“你们好好的，找什么房子？”
王晓红编个借口：“我还有一个来月就准备生了，按我们老家那边的风俗，是不能在别人家里坐月子的，这样对两边都不好。”
孟思昭：“这是什么烂风俗？你坐月子跟朱嫂子住一起，方便她们照顾你。我们部队上的人，不讲究那些风俗。”
王晓红说：“孩子晚上哭闹，会吵着朱嫂子一家子。她要起早和面蒸包子，高宇三兄妹要上学。”
孟思昭想到了关键问题：“是不是金穗和朱嫂子嫌弃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