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顾璇就起来要去火车站买票。正好碰上孟思昭出门,他对顾璇说:“这么冷的天你就不用为买票出门了,你在家里等着,中午我叫人把票送到家里来。”
顾璇有些难以置信:“真的吗?可以叫人送过来?会不会太麻烦了?”
孟思昭摆手:“无妨,一张火车票我还是可以叫得动人的。”
金穗今天要去酱菜坊,上次换包装的那三千瓶酱菜已经装好,就等着出个检验报告然后拉到临市,依旧是走海运。好在平田那边相对近一点,大型轮船开上半个月也到了,不影响品质。中午回来吃饭,孟思昭安排人过来送火车票,是下午三点钟的火车。金穗看着那张火车票,对顾璇说:“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赶的,你就当那个卡尔不存在,多陪陪你两个干儿子。”
顾璇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她说:“我心里难受,有时候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找卡尔说话。”
金穗唏嘘:“这回你是动真感情了呀。”
顾璇说:“也不见得会是真的。只不过一时冲动,冷静几天就好了。”
金穗点点头:“对,冷静几天就好了。快吃饭吧,吃完饭我送你去火车站。”
吃过午饭,要离开了,顾璇把金珩和金瑀兄弟两人轮流抱起来,不舍地说:“等你们一岁过生日的时候我再来。”
金秀说:“你这样来来回回地跑多麻烦呢?干脆就留在京城好了,反正我们还是要继续跟卡尔做生意的嘛。”
金穗瞪她,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璇的脸色变了变,强撑着笑容说:“等你们长大了,要是被爸妈打了,就去找我,我来给你们撑腰。”
金穗笑:“不如你直接带回去吧。”
顾璇说:“你要舍得,我也真敢带。”
金穗连忙摆手:“不舍得,就算我舍得,孟思昭也不肯的。”
顾璇把孩子放回婴儿床,说道:“他真是宝贝这两个儿子,看得比眼珠子还紧。”
金秀说:“老来得子,当然看得紧。”
又换来金穗一双白眼。离开的时间越来越近,她必须得走了。金穗帮她拎一个行李袋,金秀也去,三人在巷子口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在候车室里,金穗跟顾璇聊将来的计划:“我把布庄开起来,再找葛嫂子活动活动,争取把梅村那边做成一个布匹专门的批发市场。以后再多办一些类似于博览会这样的活动,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顾璇心不在焉地点头:“嗯,我相信你。”
金穗发现她时不时地往入口住看,她提醒道:“要真舍不得走,那就留下来吧,我们一起干。”
她失落地摇摇头:“不留了,留下来徒增伤感。”
金穗忍不住打击她:“那你老看入口处干什么?我又没告诉他你今天走。”
顾璇苦笑道:“便是我想多了。”
之后两人无话。金秀因为一直被姐姐拿白眼警告,也不敢说话。广播响起检票的提醒,顾璇拎起行李,故作轻松地说:“我走了,金秀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回去给思凡?”
金秀摇头:“没有。要是他问起我的情况,你就说我在这边很好。”
顾璇点头:“好!”
说完她从金穗手里接过另一个行李袋:“就送到这里,我进去了,天冷你们也快回去吧。”
金穗说:“那祝你一路顺风!回到家里给我报个平安!”
顾璇不接她的话,拎着行李袋低头往前走。在回去的路上,金秀问金穗:“姐,顾璇姐怎么就走了?她不是也蛮喜欢那个卡尔的吗?”
金穗说:“以后在她面前别提这个人。”
金秀马上问道:“怎么不能提?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吗?”
金穗不想解释:“也没什么事,反正你记着以后不能提就是了。”
金秀说:“那她要主动问呢?”
“主动问的话,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金穗说。日子往后就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大部分的时间,金穗都让刘喜凤把孩子放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只有天气晴朗有阳光的时候,才抱着孩子到外面晒太阳。饶是如此小心,兄弟俩还是病了。半夜突然发起高烧,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刘喜凤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是她平日照顾不好,所以才导到他们生病。金穗安慰她:“你做得挺好的了,孩子小抵抗力差,生病在所难免。”
刘喜凤说:“我跟你们一起去医院吧,多一个人多一份照料。”
孟思昭说:“你不用去,在家里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们俩在医院守着,明天要换你来。”
刘喜凤哭起来:“我真没用。”
金穗拍拍她的肩膀:“别哭,真没有那么严重。”
把孩子裹上厚厚的被子,孟思昭和金穗带着他们一起去儿童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