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 白巾军大营 “砰——”大帐里传出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传出一声怒喝“滚!”
一个灰衣男人狼狈逃出,额头有个碗口大的伤口,血流不止。这一幕正巧被前去大帐的刘庸撞见,心下虽惊诧,却笑着上前扶了一把灰衣男人。灰衣男人抬头,见是大名鼎鼎的军师,顿觉受宠若惊。刘庸掏出帕子,递给灰衣男人,安慰道:“殿下有时心情不好,难免打砸东西,你不要往心里去。好好回去上点药,殿下还是器重你的。”
灰衣男人连连点头称谢。刘庸目送他离开后,手一挑门帘,转身进了大帐。刘庸来时,徐克勤已经平静下来,帐内一片狼藉。徐克勤看着刘庸冷静的将他打碎的茶杯碎片一片片捡起,放在小几上。刘庸并不意外,简单行礼后,垂手而立。便听徐克勤道“先生,你相信鬼神之说吗?”刘庸摇头“不信,事在人为。”
徐克勤一扫眉间阴郁,道:“先生与我所见略同,今日下面与我报来冀州十六郡消息,说是什么谶纬预言,在我看来,不过装神弄鬼罢了。”
刘庸略一思索,道:“殿下,你我不信,可信者大有人在。敢问殿下那预言是何内容?”徐克勤烦躁,浓眉快要拧成毛毛虫“那劳什子预言说‘错拥王,受灾荒’,那不是意指冀州十六郡错投本王,便要受天灾么?先生,可有对策?”刘庸闻言,久久不语,陷入沉思。徐克勤见刘庸不言,心下暗暗思考到底是谁这么做?没等他思考完,就见刘庸双眼一亮,急急说道:“殿下,臣有一计,此计若成,直取帝京!”
徐克勤大悦“哈哈哈哈哈先生不如直说,事成之后,先生自是我麾下第一人!”
刘庸同样神采飞扬,先前正要使计速谋帝京,这帝京那边就送上此等良机,当真是天助我也!说罢二人便商量起所谓的大计来。雨势渐停,乌云迟迟未散,久不见太阳出现。长宁郡 安宁县郊距离山崩之事已经过去了三日,雨势总算有所减小。终于在这第三日,长宁郡的人们见到了三日间的第一缕阳光。“大家抓紧干活,争取今日把这片地方清理出来。”
一个壮实汉子组织着男男女女清理地上的石块。此处名叫贾家村,村子靠山环水,正对山口。不料几天前一道惊雷劈过,西边的坡不知怎么滚下巨石,埋了坡地旁边的三间茅草棚子进去,连带着堵死了山里的路。好在其他人的房子还算牢固,就算出不去,家里也还有余粮。今日雨一停,大伙都来帮忙,一是前些日子的山货积压已久,再等下去更要折价,二是他们也要出去买些粗盐棉布来用。陶李氏这么想着,手上动作更快,将成小堆的碎石放在竹筐里。一筐已满,陶李氏双手摇晃着竹筐,让碎石土渣填满竹筐。随着大块碎石向下,细碎的小石块上浮,晃出了一个长条状沾满泥浆的东西,不像木头也不像石块。陶李氏实在看不出那是什么,大着胆子拿到一旁的水坑冲刷。这要是个什么值钱的东西,这不是赚大发了。随着泥沙被水冲刷,那长条状的东西显露了真面目。一截皮肤青白,指节处红肿不堪的断指。被雨水泡过浮肿胀大,囊肿的皮肤欲落不落,指甲青白骇人。“啊——”陶李氏发出一声尖叫,哆嗦着把那节断指扔出好远。“有……有死人!快报官啊!!”
安宁县衙 义庄“宋大人,宋大人您慢些走,小心脚下……”“哼……还慢些走?出了如此命案,要给百姓一个交代,还要慢些?”被称作宋大人的男子不顾手下的劝慰,急匆匆的走进停尸的西侧间。仵作见他进来,忙道:“宋大人留步,这具女尸惨不忍睹,容在下净手后与大人细细道来。”
宋明一听是女尸,顿时停了脚步,转身出去在院内等候。待仵作摘了面巾出来,宋明忙道“不不行礼了,死者为大,先说说吧”那仵作愣了一瞬,不卑不亢道“宋大人,死者身上多处淤青,鞭痕,掐痕,有一处断指,上有竹夹痕迹,应是刑具。面色青白,唇舌苍白,并无中毒迹象。”
“不是中毒……那该是虐杀?”身后手下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大……大人,有……有人来认尸了。”
片刻后,一对布衣夫妇走进来,二人穿着粗布衣服,洗的略微发白,足见家境并不富裕。宋明让仵作带人进去认尸。不消多时,便听那西侧房里传来痛哭。宋明心道,看来这是死者家属了,便派人去请死者家属出来,他有话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