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族老一见到秦氏连忙走过来问道。“家中出逆子,实属老身罪过。”
秦氏叹气道。“苏泽堂的事我们都知道了,早知道他会囚禁你们,当初我们就不该走,看在我们的面上,他也不会这么胡作非为。”
族老频频自责。“族老,苏泽堂能做出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我们都是预料不到的,要是我早知道,断不会让祖母受此罪过。”
苏溪开口道。“好好好,还好这个苏家有你在,我们也听说了,你为了这个逆子也忙活了很长时间,要不是他杀人,你也不必与那昏庸的县令周旋。”
族老感激的冲苏溪拱手。苏溪连忙扶住:“族老,您可千万别这样,我身为家主,让苏家遭此难,已是我的不是,还请族老责罚。”
此时,夏氏进来,环视一圈,没看见苏泽堂,哭叫道:“我儿去哪了?他去哪了?”
夏氏看见苏溪,怒道:“是不是你将我儿害了,你还我儿命来!”
苏溪轻蔑道:“夏氏你可真是好大的威风,纵容苏泽堂囚禁祖母,如今还敢当众指责家主。”
“我……你算什么家主,你不过是个女的终究要嫁人的!我儿才是苏家的家主,你不过是祖母老糊涂选的!”
夏氏原本被吓住,后面转念一想,苏泽堂才是家里唯一的子嗣,后腰背挺起来怒骂。“放肆!真是放肆!一个姨娘敢辱骂家主,真是反了,反了!”
族老气的指着夏姨娘,对身边的人说道。其他长老们也纷纷点头,这苏泽堂囚禁秦老夫人已经不可能当家主了。“夏姨娘,你原本就是我爹从春楼赎回来的女子,如今你在我苏家育有一双儿女,这是功劳,但是……”苏溪看了眼夏氏,挑眉说道:“苏泽堂囚禁祖母,已经被祖母决定除籍,而苏可婉的话,我和祖母会替她找个好人家,这你就放心了。”
夏氏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放心!”
“夏姨娘,我已经和祖母商量过了,你以后就呆在佛寺日日为我娘念经。”
苏溪看着夏氏的脸变得恐慌,心里生起坏人得以惩治的快意。“不,我不去佛寺!你们要是敢让我去佛寺,我和你们没完,我儿苏泽堂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带下去!”
苏溪一声令下,就有两名家丁上前,硬是将夏氏拖下去。苏溪冲族老屈膝行礼:“族老请恕罪,刚刚我才与祖母商量好了,决定要将苏泽堂除籍。”
“没事没事,你是苏家家主,除籍的事情你做主我放心。”
族老连忙回礼,还请苏溪,秦氏等人一起坐下。“家主,除籍的事情我们回去办就可以了,眼下苏氏医馆乃凉州的神医馆,整个苏家都不会因为没了苏泽堂而倒下去。”
“反倒是不能没了家主您啊,日后苏家还需要家主您撑下去。”
族老笑了笑,看着苏溪的眼神越发和善。秦氏点头:“苏家如今确实比不上从前,海成没了官职,以前多与我们来往的人现在也少来了,现在要不是溪儿的医馆撑着,恐怕我们苏家也得彻底沦为凉州的不入流家族了。”
族老担忧道:“从商不如做官的名气大,苏家还得要有人走仕途才行。”
苏泽堂好歹也是做官的,懂点门路,留着他对苏家也有好处。“族老,各位长老。”
苏溪继续道,“苏泽堂之前涉嫌杀害马秀才,现在坐实奸杀含娘的罪行,如果我们苏家还与这种人扯不清,日后麻烦一定会找上门来。”
“至于苏家要走上仕途,我们苏家也可以像本家那样,成为医学世家!”
“这……”几位长老们面面相觑,曾经赫赫有名的医学世家谁人不知,要是真的能将末系的苏家做到本家那样,那他们这些长老也是水涨船高,出了门,谁不都得敬着。秦氏笑了笑:“好,甚好!以前苏家靠经商立家,后来也有幸入了仕途,现在又能和本家一样,成为医学世家,这自然是好事。”
族老反倒一脸忧虑:“家主的想法很好,可是如今苏家朝中无人,要成为本家那样,难啊!”
“苏家主,本王造访不知可有打扰?”
门口迎面飘来一白丝淡银长袍的男子,见他内力雄厚,空中移动,竟能缓缓的落到椅子上,旁人对此人的内功惊诧不已。苏溪带头起身行礼:“民女拜见烨王。”
“老身拜见烨王。”
秦氏跟在苏溪身后行礼。“老夫拜见烨王。”
族老和长老们也连忙起身跟在后边行礼。烨王点头:“都免礼吧。”
“本王来主要是想请你们家主一同饮茶。”
“但是本王看来的不是时候,苏家主,我们饮茶之约还是改日吧。”
烨王冲苏溪道。苏溪上前行礼:“是,烨王,民女一定会赴约。”
“本王顺便帮你们将人给带回来了。”
话落,两个黑衣押着一男子进来,那男子眼上的淤青愈发浓烈。“苏泽堂!你个畜生,竟然将你的祖母给虐待成这样,你简直不孝!”
族老快步向前,指着苏泽堂的鼻子怒骂。“想当初你还小的时候,是祖母命人给你最好的丝绸,做了件丝绸锦衣给你,你在知府做幕僚被同行排挤,是你祖母求家中族人帮你疏通关系,你每逢回苏家,也是你祖母第一个接待你,你说,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孝!”
族老希望苏泽堂可以服软认错,这样也不至于除了祖籍。可苏泽堂撇过头去,苏溪见状开口道:“苏泽堂坐实奸杀含娘之罪,涉嫌杀害马秀才,本家主决定将其除籍,可有人有异议?”
“不可!”
苏可婉走进来,快步向前,跪到秦氏面前:“祖母,哥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此等事来,切不可因一时之气就将哥除籍。”
“婉儿妹妹你贵为凉州才女,却连孝悌之道都不懂,苏泽堂他做出的事情,要是真的按照苏家家规来,应是杖毙,如今只是除籍还真是轻了。”
苏溪看着苏可婉跪着,她哭喊自己的兄长被除籍,可她在苏泽堂囚禁祖母的时候有帮忙吗?“祖母,婉儿求您了,哥只是年轻气盛才犯下大错,您不能现在就断了哥的生路啊,您这样让他以后怎么活!”
苏可婉苦苦哀求秦氏,旁人见了都是不忍。秦氏叹气:“你哥身上背负了两条人命,不是你祖母狠心,你哥害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有今日。”
“祖母,他是您唯一的孙子,你就这么不要他了?”
苏可婉抬着泪眼看着自己的祖母,只是秦氏不再理会。“请各位随我一起去祠堂。”
所有人都跟着苏溪去祠堂。只有苏可婉留在那里,她看着苏泽堂被押走,难过的摇头:“不要啊,哥,你不能丢下婉儿……”然而回应她的只是空荡荡的厅堂,所有人都跟着苏溪走了,只有她一个人跪在那里,哭红了眼也无人劝解。自从苏海成被苏溪吓到后,每日都为白氏念经,生怕苏溪再来找他的麻烦。佛祖金蝉之下,念经声音不绝,苏海成拿着经书认真的诵经,虔诚的看起来还以为是真正的和尚。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来人一进屋就跪下:“老爷,老爷……”苏海成的视线从书本移到那人上,看了来人,缓缓开口:“何事?”
“老爷,堂哥儿要被除籍了!”
春菊急匆匆的喊道。“除籍?”
苏海成皱眉,这几日他都在念诵佛经,从来没有过问家里的事,但是除籍乃苏家大事,没有族老的点头,这事任凭谁都没法做成,“堂哥儿犯事了?”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堂哥儿犯下了大错!春菊喊道:“老爷,无论何事你都得赶紧过去,要是再晚点,堂哥儿真的要被除籍了。”
祠堂里,族老站在苏家的祖宗前,恭敬的跪拜:“苏家末第十八代族老来给各位祖先请安。”
苏溪扶着秦氏行跪拜礼,烨王也行颔首礼。族老起身道:“本族老在此宣布对苏泽堂除籍,上族谱。”
苏泽堂眼睁睁的看着族老拿起笔墨,准备在族谱上划去他的名字。他不甘心,他为了陷害苏氏医馆,擅自挪用知府的官银,又为了掩盖事情杀死了含娘,做了这么多,竟然竹篮打水一场空,他不甘心啊!“住手!”
苏海成大步走过来,冲着秦氏跪下,“娘,您不能将堂哥儿给除籍了!”
“他是您唯一的孙儿啊!”
苏海成诚恳的看着秦氏,继续道,“孩儿这几日都在为白氏念诵佛经,虽不知苏家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您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堂哥儿除籍了。”
“海成,堂哥儿的身上背负了两条无辜的人命,有这样的孙儿,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秦氏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海成,曾经的他也是官中耀人,而现在他却为了一个逆子求情,甚至连局势都不明白就已经判断对错?秦氏有点庆幸,好在现在的家主是苏溪,要是还是她那个糊涂的儿子,恐怕不知得出多少条像白氏那样的冤魂。“爹,恕溪儿多嘴,苏泽堂囚禁祖母,还差点将祖母逼死,这种不仁不义不孝之人不配做苏家人。”
苏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