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伯娘和几个嚈哒婶婶们边纳鞋底,边聊着天。
嚈哒婶婶们做鞋子有趣,她们在路上采了许多罗布麻,编成像小船一样的鞋子。
无论男女老少都一样,鞋子尖尖全部翘起来。
沈长乐看着,很像前世西方滚球的小丑上台穿的那种。
阿娘和伯娘们,则是纳的千层底,一路上做了不少双,费了不少针线。沈长乐感觉都要学会了。
只是话说,汉人的鞋子虽然好看精致,但不耐磨。
这一路,光阿爹就走费了五六双。
虽然奶奶未卜先知,出发前每人准备了十来双,可谁知,竟消耗的这么快。
后来还是阿娘脑子转的快,学着嚈哒婶婶们编罗布麻,套在千层底外面。
这样走起来虽然有点儿沉,但不至于把鞋底磨穿。
奶奶觉得这个可行,就让两个伯娘跟着做。
“嘟...噜...”沈长乐趁大家忙活时,自己在毯子上学站立、走路,站稳实后走两步,还高兴的给自己鼓巴掌。
不过奶奶没看见,阿娘也没看见。她一失落,又跌到了。
百无聊赖,她照往常一般,晃晃悠悠扶着毡帐围边,走到毡帐最里头,那个静静躺着的,受伤的汉子身边。
克里木在另一个毡帐里休养。
所以,两个病人是分开住的。
外头炎热,即便毡帐最里头,也有可以卷起来的小帘子。
汉子苏醒后,正听着外头胡杨、红柳吹来的沙沙声。
“你叫什么名字啊?”汉子本是聚精会神的想着事情,见之前救她的小丫头正在努力往他这走,他觉得可爱,主动答话。
“宝...”沈长乐走到跟前,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盘起莲藕小腿,眼神东张西望。
她之前把小胖脚放人家脸上,现下有点儿心虚,不敢正眼瞧他。
好在汉子不是个计较的,竟然抬手摸摸她的黑毛。
只是手掌可真粗糙啊,跟阿爹似的。想来不是农家汉,就是习武的了。
瞧他穿的也不赖,应该是习武之人吧。
沈长乐这样想着。
“你叫乐宝吧?”汉子不懂沈长乐的小九九,刚刚听几个大人这么喊她,就跟着叫了。
他对这小丫头很好奇。
先前是她发现自己,后来又是她喊着奶奶救他,虽然当时迷糊,但他当时全看到了。
怎么算,这小丫头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如今,这小眼神里,透露着探究的意味,像个小大人似的,更加吸引他的注意。
“我叫苏承。”谢谢你救了我。
他没法对一个小孩子说感谢,太正经,也瞧着傻。
所以,他只是笑笑,再摸摸她额前黑毛。
只是连着动了两次,腰间伤口生疼,他又放下了。
“呀,苏公子醒了啊?”沈老太的说话,转移了苏承的注意,他微微点头。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小许大夫过来,再给你看看?”
沈老太原本想趁这个汉子醒过来,找个没人的时候问问他的情况的,没想到刚过来就听见这汉子在给孙女自报家门。
她就笑脸相迎,亲切的问候两句。
“不用了大娘,我已经好多了。”
苏承说话谦逊,虽然身板看着像大咧的汉子,但举动却很儒雅。即便伤口疼,他还是打算坐起来给沈老太说感谢的话,
“这次多谢大娘和那位嫂嫂的救命之恩...”
“快别说这些丧气话。”沈老太听他这样言语,猜测之前在林子里他还是意识清醒的,就是不知他有没有听见老大媳妇儿说的那些话。
“我们只是过路人,也不敢多管闲事。只是我这孙女,估计瞧着你可怜,一直拉着我,说让我救你呢...”
沈老太转移了注意力,想引着苏公子多说两句,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