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补全你的嫁妆(1 / 1)

用过午饭之后,虞清绝闲来无事,在萧燎书房里一本一本翻看,想着能不能寻到什么有意思的解解闷。

几排书架上基本只有兵书,枯燥之极,虞清绝随便抽了一本翻了翻。

她一时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词形容萧燎。连镇北的地图都没有,更别说军营马道一类的行军图。

好一个夫妻两不疑啊!

虞清绝苦笑着摇摇头,把手中的书随意扔回去。

书案上倒是能看到萧燎的行草。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用行草抄心经?”虞清绝咂咂嘴。

不过萧燎笔力遒劲,入木三分,看上去潇洒极了。字如其人,虞清绝站在案前,似是能想象到萧燎泼墨挥毫的样子。

不知怎么想的,虞清绝拿笔沾了墨,朝萧燎的字迹甩过去。

墨点飞腾,如同喷溅的鲜血淋向书案。

虞清绝摸了摸脖颈,歪着头欣赏自己的作品。

凌风刚到门口,就见虞清绝拿着满是墨渍的心经,正准备找个地儿贴上。

见凌风愣怔着没说话,虞清绝开口问道:“府里来客了?”

“啊,啊,啊是,夫人。永定侯与永泽世子来了。”

虞清绝没找到合适的位置,把心经又放回了桌上,往前院走去。

茶室里只有周寻伺候,萧燎搭着半只胳膊坐得懒散。

“见过永定侯。”虞清绝微微低头见礼,才转向齐珏,“表兄。”

姜玄尘没什么表示,点头“嗯”了一声,倒是齐珏看上去高兴得很。

“我们阿婵穿什么都漂亮,从小就是美人胚子。”齐珏温柔笑道。

虞清绝看了看自己身上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棉袍,正想开口,便听到萧燎略带懒意的声音。

“站着干什么,过来坐。”

萧燎从周寻那拿了个手炉,伸了根手指挑到虞清绝手里。

“多谢世子。”

齐珏看着他们打趣道:“怎么如此生分,果然嫁人了就是大姑娘了。从前可是比兔子还闹腾,如今竟稳重许多。”

萧燎似笑非笑:“前几年在院子闷太久了,往后自然不会。”

虞清绝头上的步摇缀着金流苏,一动不动,萧燎看着不好看,拿手拨了两下。

流苏摇摇晃晃,惹得虞清绝回头瞪了他一眼。

姜玄尘就着茶慢慢吃点心,中间抽空打量了一眼虞清绝,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虞清绝在这,几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提朝廷上的事。只是这几人都是近期回京,鸿都的风月事知道的也少,家长里短就更是说不上几句。

两三句话完事之后,齐珏才开口:“寒崖,我与阿婵也是许久不见,不知能否聊聊家事?”

萧燎自然没拦着,他叫虞清绝出来就是为的这事。

一是齐珏整日里在他耳边念叨,他生怕哪天就为了这事齐珏在他门前自戕。

二是他们的确有家事,他敢让虞清绝出来见姜玄尘还是多亏了永泽候。

看向他们兄妹远去的背影,萧燎有种异样的感觉爬上心头,不禁皱起眉。

姜玄尘放下糕点,也望过去,“关系的确很好。”

“很好就不会三年不见了。”萧燎缓缓说道,扭头转向姜玄尘,“我本以为你这种脾气,非得把她杀了不可,看来还是永泽候会做人。”

“我什么脾气?能干出来这种事的分明是你。”姜玄尘显然不太赞同。

“永泽候言辞恳切,以擎南做担保,来来回回写了不少信件,说齐夫人娘家只剩虞清舟虞清绝做得了亲戚,她不忍看到亲侄受冤又受苦,这几年也一直思索着怎么才能旧案重审。”

萧燎说:“既然都这么肯定是一桩冤案,他们自然是查到了什么。”

他之前就往鸿都来查过世家关系,除了在忘忧楼见过虞清绝,没在任何地方见过她的踪迹。能打探到的地方,萧燎都走过一遭,那虞清绝便是在自己进不去的地方做事了,比如诏狱。

姜玄尘觉得奇怪,问道:“那...没和你说?”

萧燎收敛神色时,看上去非常凶悍。

他不悦道:“她帮着樊霜做事,不只是她,虞清舟,以及她一个江湖朋友,都在锦衣卫。当时在太极殿,我吩咐了周寻跟着虞清绝,事后他告诉我跟丢了,虞清绝对宫里的路十分熟悉,想必也是有他们帮衬。这两个也不好办,谨慎到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危险的很。”

“确实,尤其对于我们来说。”姜玄尘说,“给樊霜做事就是给皇帝做事。皇帝最提防的,除了我们,就剩...”

“许翰潮。”萧燎盘弄着手中的茶杯,说道:“应该是还没找到证据。”

“永泽候信上还说什么了?”

“其他的不多,只说那案子本就蹊跷,虞家金山漫地,十万战马不会放在眼里。”

鸿都里挥金如土的高门子弟就算手中有千里之马,最多也只是与马奴多说一句“好生照看”。

可对于寒苦的关外将士来说,每一匹马都关乎他们的命,是他们苦苦支撑的信仰。只要还有坐骑,还剩一个士卒,他们都会提枪再战,誓死不降。

火炉里的炭烧的噼啪作响,门外万籁俱静,纷纷扬扬的雪花一层又一层覆上光秃的枝桠,整个鸿都苍茫一片。

二人没再说话,直到周寻换了新茶上来,才听到不知是谁长叹了一声。

齐珏撑伞,稍往虞清绝偏了偏,二人顺着小径走在雪中。

“表兄这是去哪?”

齐珏笑着悄悄往后瞥了一眼,低声说:“找个宽敞地方,莫叫人误会。”

兜兜转转,齐珏终于停在花苑中央的低矮花圃旁,四周没有一丝隐蔽,只有纸伞遮住他们的口型。

虞清绝见他不再动了,开门见山问道:“实在是没有机会给表兄写信,不知表兄给我寄那箱珍珠是何用意?”

齐珏歪了歪头,似是不解,但也回答道:“是你的嫁妆啊。本应三年前就给你的,只是当时的圣旨来的太快,回京并不带着那些东西。况且你出嫁太过匆忙,我也没能好好准备。”

虞清绝低头小声嘟囔:“所以两年后才给我。”

齐珏愣了愣,连忙道:“阿婵别生气,为兄也不是有意拖着。我回擎南之后便让人给你运过来,只是...”

齐珏有些为难,想了想才说:“每过一路,自然会有官家筛查。查到最后,基本就不剩多少了。这箱珍珠是我自己备的,自然容不得旁人插手,可惜最后还是托了母亲的名号才能完好无损的送到鸿都。”

他颇为无奈地摇头笑着:“尹朝虽然不会像大漠胡羌那种疯狗一样咬人,可也是没有安生时候。成色上等的珍珠本就难寻,更何况尹朝几乎每日都找麻烦,这才一拖再拖。”

虞清绝静静听着,这她倒是知道。

尹朝很聪明,一直在铧朝的临界点上跳,从不越界。

胡羌和大漠基本上都是大动作,一场战事平息,需要时间好好调养,可尹朝却是各类小问题,虽不会死伤惨重,却日日都要绷紧神经,一年到头完全没有喘息,不可松懈。

齐珏见她不吱声,以为虞清绝还在生气,连忙又道:“其实每年我都来寻你,可你又不见,我总不能把嫁妆交到萧珩手里。他是个好孩子,可当时萧燎还生死不明,见到嫁妆难免惹他伤心。望江也寻不到踪迹,我还问了刘煜,只说是出任务了。”

“啊,对。他前两年被派出去了,回来好升官。”虞清绝笑了笑说:“我本没有怪表兄的意思,这事儿都快忘了,读了信才想起来。”

齐珏不由失笑。

“阿婵的事,我可不会忘。”

那双与虞清绝近乎一样的双眼微微挑起,眸中饱含温柔地看向她。

其实虞清绝这次在茶室见到齐珏的时候,就没有之前的不自在了,这张脸反而越看越亲和。

她想拍拍脑袋让自己清醒点,无奈在齐珏面前不好太明显,只能说道:“光顾着问东问西了,方才表兄说要与我叙家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告诉你不必理会赤东,若是他们待你不好,一定要告诉我。”齐珏很认真地想了想,补充道:“镇北对你不好,也要告诉我。”

虞清绝迟疑道:“萧燎说姨父给了赤东去了信,已经谈好了。”

“是,这兵马案本就诸多可疑之处。当时听闻此事,我与母亲便加紧往鸿都来,只是赶到时已草率结案了。”齐珏撑伞的手握得更紧,“阿婵你,作何打算?可有些眉目了?”

“若是有,哪里还会这般光景。”虞清绝摇摇头,“表兄在擎南见过赤东那一品种的马吗?”

齐珏回忆许久,最后也只说道:“并未,我回去之后让人多留意着。”

虞清绝本就没抱什么希望,并没有那么失落。

“栽赃之人定是处理干净才敢动手,无妨,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的。”她拍了拍齐珏的肩膀,通透地笑道:“说起来,还要多谢姨父,我记得兄长的刀也是姨父托人制成。”

齐珏看虞清绝如此想得开,也放心下来,邀功似的说道:“给望江的刀,当然得是我亲自淬炼。”

这倒是出乎虞清绝预料,二人便打趣了几句。

忽然齐珏问道:“阿婵去春蒐吗?”

“什么春蒐?”虞清绝眨眨眼睛,这她是真不知道。

“寒崖没告诉你吗,今年会有春蒐。去年各地都有几出野兽出山伤人的案子,内阁近期定下来的,正好三军都在,秣马厉兵去搜捕猛兽。”

虞清绝撇撇嘴,说道:“都要去吗?”

“春蒐都是年纪小的才去,不是太重要,只是关外三军和禁军去鸿都周边的山上围猎。士卒去便可,我们只要去参加典礼祭祀,在校场待着就好,算得上清闲。不过皇上要亲手打一头猎物,所以锦衣卫也会在,他们累一点。”

“那兄长应该也会在。”

“应该会的。你若是嫌冷,就等秋彌再去看,今年正好也有。铧朝开朝天子本是农人,所以格外注重百姓福祉,定律法五年一次秋彌祈福丰年,平息战乱。”

虞清绝哪个都不想去,她更想去忘忧楼看看。

齐珏看出来她兴趣不大,笑道:“果然是长大了,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打猎了吗?春蒐大家闲来无事,还会打打马球呢。寒崖方才还说你在府里待得太久,脾气都变了,依我看时常出去散散心也没什么不好。”

虞清绝苦笑,这哪是她说了算的,萧燎指哪她就得去哪。

萧燎折磨人的法子可不少,她身体本就敏感许多,不太想像上次一样受皮肉之苦,一次就够了。

不太舒心,虞清绝默然想,拿萧珩这个宝贝弟弟开刀也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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