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生杀大权在手,欧阳云风是动了心思的,但却下不去手。他看了看阿巴丽公主,道,“我不能杀他!”
忽然欧阳云风偏头却看到青蛇圣王一脸关切的表情,很是不解。自己的舅舅好像一直在保护他这个禽兽父亲,不想要自己杀他。他感到很不舒服!他心有不甘,他要告诉蛇王这一切来龙去脉,他要让蛇王来报仇,却终于还是开不了口,自己让蛇王来做这一切,与自己亲自动手并无分别。他走进蛇王身边,道,“前辈,我可以看看你的肩头吗?”
他要先确认他是不是蛇王。这一下发问众人十分疑惑,阿巴丽也是大为不解,问道,“阿风,你干嘛?难道你也有龙阳之好?”
欧阳云风不理会他,坚定地看这蛇王,青蛇圣王投来疑惑的神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究竟意欲何为?”
欧阳云风道,“前辈,我并无恶意!”
旁边的天蝎圣王方才看见欧阳云风的拳法,认出了他,大喝道,“青蛇圣王,小心有诈,他是昨晚袭击教主的那个小子,他和少阳子有勾结,必不怀好意!你可千万不要上当!”
千足圣王道,“但他昨日却在我们和少阳子大战时,提醒过蛇王小心,他不会真的是有龙阳之好吧!我说,青蛇圣王,我知道你是个闷葫芦,话不多,但你可要想清楚了,切不可自甘堕落啊!”
青蛇圣王瞪了千足圣王一眼,道,“千足圣王,你休要胡说八道!”
千足圣王却贫嘴道,“你既然无龙阳之好,为何这许多年不近女色!”
紫蛛圣王此时道,“好了!不要吵了,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贫嘴!”
众人这才不语,欧阳云风走过去,说了一声,“得罪了!”
也不等蛇王说话,就去撩开蛇王衣服,果见他肩头有个蝴蝶斑纹。众人都是眼珠子快要掉下来了,不可思议,难道这少年真的是龙阳之好!阿巴丽更是张大了嘴巴。此时蛇王却浑身一震,把欧阳云风震退了几步,青蛇圣王怒道,“小兄弟,请你自重!”
欧阳云风被这么一误会,脸上微红道,“不是这样的,前辈!你听我解释!”
蛇王面色凝重看着欧阳云风,道,“不必多言!你若再如此,我便不客气了!”
欧阳云风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退了回来,走到中间,说道,“不是这样的!我...我...”他越解释,众人越是用一种异样的神色看着他,欧阳云风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不觉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时有些语塞。阿巴丽看出了他的窘境,道,“好了!阿风,你还是快快杀了公孙蛊!免得江湖生着这么一个祸害!”
“这丫头说的对,杀了公孙蛊这个小子!”
桑巴大仙一脸得意。阿巴丽瞪了桑巴大仙一眼,又看着欧阳云风,说道,“阿风,你到底怎么了?”
欧阳云风道,“我不能杀他,我不能杀他!”
公孙蛊呵呵一笑,道,“这位小兄弟果然侠义心肠,倘若刚才你一拳打下来,恐怕你早已灰飞烟灭!”
公孙蛊说罢他身后黑龙腾腾而起,又隐没不见,公孙蛊站起身,拂了拂衣袖,活似一个道人,长须飘飘然。欧阳云风心头一跳,气血上涌,脑子嗡了一下!桑巴大仙一脸震惊的看着他道,“怎么你的功力这么快就恢复了?”
公孙蛊道,“区区小伤罢了!”
阿巴丽和欧阳云风忽然一阵紧张,阿巴丽大喊道,“你...你...不是人!”
公孙蛊道,“我不是人,却又是什么?”
阿巴丽此时想跑,却知道公孙蛊的厉害,心道这下可怎么办?这人这么快就恢复了!于是道,“刚才那个,一点小误会,我不是真心要杀你,你你你...不要过来!”
她说着话,手里却在摆弄着什么东西,却抓着一把药粉,用以吓唬公孙蛊。公孙蛊也不看她,走过去给几位圣王疗伤,几位圣王却是大感意外,心想,这教主真是捉摸不定,一会阴毒无比,一会又甚是和蔼可亲,只道他阴晴不定,喜怒不形于色,更是不敢大声出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他一掌打死,化为一摊血水!不一时,几位圣王也恢复了血色,俱个站起,对五毒仙君公孙蛊道谢,道,“多谢教主救命之恩,属下必粉身碎骨,以报教主的大恩大德!”
公孙蛊摆了摆手,众人退到一边,却见欧阳云风和阿巴丽已经悄悄走的远了。天蝎圣王飞身而去,大喝道,“两个小鬼,想跑?”
欧阳云风和阿巴丽吃了一惊,欧阳云风见天蝎圣王逼近,一拳打出去,天蝎圣王一个闪躲,那一拳力道之大,实所罕见,这边千足圣王和紫蛛圣王也是一跃而起,赶上前去,点了阿巴丽的穴道,千足圣王道,“臭小子,你再顽抗,我就扭断她的脖子!”
欧阳云风这边和天蝎圣王打得正起劲,却看到阿巴丽被擒,只得说道,“不要伤害她!”
说罢束手就擒,天蝎圣王赶上来点了欧阳云风穴道。阿巴丽喊了一声,“你个木头!为什么要束手就擒!”
欧阳云风道,“我...我怕他们伤害你!”
阿巴丽嘟了嘟嘴,怒道,“你真是个木头!”
千足圣王道,“好了,不要再打情骂俏了!这就走吧!”
几人抓着阿巴丽和欧阳云风来到公孙蛊面前,公孙蛊看了看二人,青蛇圣王道,“教主,这阿巴丽公主,我们不能...”公孙蛊明白他的意思,摆了摆手让他不要说话,缓缓道,“我知道,将这阿巴丽公主送进皇宫,这小子带到毒王谷!”
众人都是一愣,阿巴丽也不可置信,欧阳云风心道,自己父亲看来还是忌惮她公主身份,不敢对她怎么样,之前公孙蛊打她也是不知道她是公主假扮,倒是运气好,没把她怎么样,这样看来他倒是比桑巴老头识相多了。天蝎圣王道,“可是教主,这阿巴丽公主回到皇宫,万一捅出你我,陛下震怒,岂不会灭了我五毒教!”
阿巴丽得意的道,“算你识相!我回去必然让父皇陛下杀了你们这一群王八蛋!快放了我和阿风!”
公孙蛊浅浅一笑,道,“一个小姑娘罢了,我们又没把她怎么样,陛下岂会为了她而得罪江州王!无妨,送她回去吧!”
欧阳云风这才知道他们不敢拿阿巴丽怎么样,这才有些后悔,不该就此束手就擒的,惋惜悔恨已然无用,只得认栽。“公孙蛊!你昨天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今天一知道我是公主就害怕了?”
阿巴丽戏谑道。公孙蛊道,“小姑娘,我今日就请示江州王进宫面见陛下,把你今天的事情都抖落出来,看陛下如何处置你!”
阿巴丽吃了一瘪,喊道,“你..你..你敢!”
她确实也怕,其实她哪敢告诉陛下这一切,只是吓吓公孙蛊,公孙蛊却不买账,他拿捏自己拿捏得死死的,却让自己无话可说!众人见阿巴丽语塞,知道公孙蛊说的没错!他们不怕公主报复,陛下不会单凭公主一张嘴就下令处罚下属和臣民,这一点他们深信不疑!这边天蝎圣王却忽然道,“教主,她偷了我们的宝物,就这样放她走了?”
公孙蛊道,“我说了,公主不是小偷!”
天蝎吓得缩了缩脖子,见公孙蛊只是鄙夷的看着他,只得不再说什么。千足圣王和紫蛛圣王押着她便走,阿巴丽回头不舍的看了欧阳云风一眼,自己在前面走,后面两个圣王跟着。这边天蝎圣王押着欧阳云风站在一边,欧阳云风也看了看阿巴丽,冲她点了点头,阿巴丽既然没有危险,他就放心了。青蛇圣王道,“教主,这国师却又如何处置?”
公孙蛊看了一眼桑巴大仙,桑巴大仙瞪着他道,“怎样?老子是国师!你敢杀老子?”
公孙蛊,道,“此刻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不过,你杀了我教金蟾圣王,此罪让众教众商议处置!”
“公孙蛊,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个下三滥!”
桑巴大仙见公孙蛊要五毒教众来定夺,岂不是羞辱自己,如何肯罢休,只得破口大骂。公孙蛊摇了摇头,也不理他,道,“将他一并带回毒王谷!”
青蛇圣王说了声,“是!”
这桑巴大仙也不反抗,此时他确实伤得不轻,功力未及恢复,只得任由摆布。公孙蛊、青蛇圣王押着桑巴大仙,天蝎圣王押着欧阳云风,一行人越过林子,翻过山头,穿过一片瘴气之地,一人给欧阳云风和桑巴大仙各自喂了一颗丹药,用以克制瘴气。穿越瘴气横行的山林,他们来到一个深谷地界,那地界却繁华得很,眼前一道天然形成的石头门洞,洞口写着毒王谷三个大字。一行人走进毒王谷,谷内有一条清新小道,小道两旁竹屋林立,住着许多人。小道上来来往往的一群人,他们各个身上都带着一些寒气,每个人面部都有或大或小的一些毒斑,像是练毒功所致,那些人看到公孙蛊几人,都是伏地跪拜。公孙蛊也不看他们,与青蛇并行,斜眼看他实则是跟着他,公孙蛊不知道路,只能跟着走。一行人来到一个大大的木房子边,那木房子是一座宫殿形制,有七层,巍峨雄壮,宽阔无比,宫殿上书一个牌匾,写着“五仙教阳台宫”五个大字。这宫殿看来是五毒教的总部了,其形制和巫教的圣巫学宫的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门前两根柱子上写着两行篆书,左边一行写着,“五毒归宗方能成其广大”,右边一行写着,“仙教难仰莫能一其旨归!”
两旁门边的石头上还有圣火五个,熊熊燃烧。门口两边各站着十二个黑衣武士!好不气派!前面两个五毒教弟子,一个青面兽,一个病痨鬼,两人抬着一把大木几案来到宫殿前的大平台上,平台上还铺了一块大地毯,公孙蛊看了看,也是暗暗叫好,他见青蛇等人都不动了,便走上那个大台阶,上了平台,青面兽和病痨鬼大声唱道,“恭迎教主回宫!”
他们身后那二十四个武士齐刷刷跪下,公孙蛊登临上阳台,跪坐在几案前。台阶下数百人立定,齐声跪拜,道,“恭迎教主回宫!”
公孙蛊见此情景,被人如此跪拜,不觉也有些受用,道,“各位请起!”
数千人齐刷刷起身,那声响震彻山谷,这阵势倒有些皇宫甲士的严整感!公孙蛊不禁暗道自己这个弟弟真是会享受!如今他也坐在这个位置,有着前所未有的尊崇感!山谷中微风清扬,气候宜人,公孙蛊微微吸了口清气,道,“青蛇圣王欧阳铎!”
“属下在!”
青蛇圣上上前行礼道。“将这桑巴老头和这小子押上五行台!”
公孙蛊喝道,一身好不威风!“是!”
青蛇圣王命人取来一个大铁链,却是玄铁做的铁链,将桑巴大仙和欧阳云风五花大绑,带上了旁边一个大石头堆砌的五个石柱边上,把两人绑缚在两颗柱子上,二人相对而立,有些尴尬,桑巴大仙看欧阳云风怔怔看着自己,道,“臭小子,看什么看,老子饮了你的血!”
欧阳云风道,“你也会有被人绑缚的一天!”
桑巴大仙瞪了瞪眼,道,“嘿,老子的事关你屁事,待老子恢复了功力,杀他个片甲不留!”
欧阳云风不与他争执,偏头看向一边,却看见此处山谷走势如一头大象的脊背,层层叠叠,开赴远方,远处云霞掩映,整个山谷笼罩在赤色之下,有一种夕阳斜照的感觉。五行台上此时生了熊熊烈火,圣火生生不息。公孙蛊道,“教众听令,本教主今日要大摆宴席,与众位喝个痛快!”
众人高呼,各自散去,有些人自去准备酒宴,不一时,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一番忙乱过后,酒宴准备完毕,那大广场上摆起来两条长龙,两排几案一直排到平台边缘,几十人分坐两边几案,剩余数百人围着火堆十人一组在大平台下方更远处,他们抱着坛坛罐罐,烤着肉,喝着酒。千足圣王和紫蛛圣王回来见此场景也是一阵惊愕,听闻教主摆宴,自去座位上坐下。近处两边几案边坐着几位圣王和一些地位较高的教众,欧阳云风听他们讲才知道,五毒教教主以下是二十四尊者,乃是之前的十长老衍生出来的十二位护法长老和十二位传功长老,一共二十四位。其中十二长老为天尊为传功长老,戴玉面面具;十二长老为地尊,为护法长老,戴银面面具,二十四尊者独立于外,不归五圣王管辖,更有废立教主的大权,自有一种威严!尊者再往下是那五位圣王,五大圣王统领各自毒王家族,每一族又各分四大堂主,各堂主自有称号,依次排天甲、天乙...天癸十人,地甲、地乙...地癸十人,但各有属性分属,甲乙东方木,丙丁南方火,戊己中央土,庚辛西方金,壬癸北方水,而天蝎、紫蛛青蛇各有属性,分别是天蝎属水,紫蛛属火,青蛇属震属木,千足属土,金蟾属金,分别配以个天干地支,天为阳,地为阴,各圣王阴阳相合,分别是:天蝎圣王五行属水,其下有天壬、天癸、地壬、地癸四大堂;紫蛛圣王五行属火,其下有天丙、天丁、地丙、地丁四大堂;青蛇圣王五行属木,其下有天甲、天乙、地甲、地乙四大堂;千足圣王五行属土,其下有天戊、天己、地戊、地己四大堂;金蟾圣王五行属金,其下有天庚、天辛、地庚、地辛四大堂。每一堂堂主以下各分五行旗主,是以每一五行大属性之下,小五行也是齐备,取自在运转之意。各旗主往下是才是诸位教众。此时月亮初生,山谷中清凉万分,众人坐定饮宴划拳,左首十二地尊尊者,右首十二天尊尊者,再往下左首青蛇圣王和千足圣王,右首天蝎圣王和紫蛛圣王。再往前分坐各堂堂主。其后其余教众围着篝火而坐,也有没到的旗主、堂主若干,有外出干事的,也有死了的空缺的,不一而足。此时众人一番饮宴,却听一位戴银色面具的尊者叹道,“金蟾圣王没在,好没乐趣!”
他的面具只遮住了眼睛,但那股气质却异常独特!他还有一个典型的山羊胡子,嘴角却总是一种邪笑,让人捉摸不定。他叫吴常,在地尊尊者中排名第七,好酒好色,常与金蟾圣王在一起花天酒地。另一光头的地尊尊者道,“是啊,怎么独独不见了金蟾圣王?”
这光头的尊者叫谷天罡,也是一位杀人不见血魔王,曾经屠戮一个村,众人听得此问都是静下来。公孙蛊没有说话,天蝎圣王道,“他被那个桑巴老头给杀了!”
众人都看了看五行台上的桑巴大仙,面有怒色!吴常一摔酒樽,腾地站起,问道,“什么?岂有此理!他敢杀我五毒教金蟾圣王!真是胆大包天。教主,你准备如何处置那个老头!”
公孙蛊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拿了一个青铜兽环酒樽饮酒,天蝎圣王道,“那桑巴老头是国师,是巫教四大法师之首,各位长老,切不可轻举妄动!”
吴常呸了一声,道,“国师又当如何?我五毒教教众势力遍布天下,就是取代陛下坐了桑巴国皇帝却也不是难事!区区巫教法师,我有何惧哉!不如一掌劈了他,为金蟾圣王报仇雪恨!”
众人都是看着公孙蛊,公孙蛊一直默默不言,吴常有些急切,道,“教主,你倒是给句话啊!长老们可都看着你呢!”
天蝎圣王道,“吴长老,可不敢这么说,这桑巴皇城中有一位高手,武功了得,怕不是他对手...”他本想说公孙蛊被那高云从打伤的事情,却被紫蛛圣王狠狠瞪了一眼,只好默不作声。那吴常听得此说,更是嗤之以鼻,戏谑道,“什么高手?我怕他个鸟!桑巴皇城中没有我不认识的,你倒是说说,他到底有何厉害之处?”
天蝎圣王欲言又止,这话说出来岂不是让教主颜面扫地,如今教主有九鼎御龙诀这么厉害的武功,却在高云丛面前被打的狗血淋头,毫无还击之力,这高云从的厉害之处,实在匪夷所思,他不敢想!公孙蛊微微一笑,道,“公孙蛰,你且说说,宫内是什么高手?”
天蝎圣王看公孙蛊的表情平静,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却猜不透他的心思,缩了缩头不敢再言语,怕他恼怒起来,连自己这个堂弟都给拍死了,他绝对干得出来!“快说!”
公孙蛊一声怒吼,声音震彻山谷,只震得周遭一干人等,耳膜都快破了,二十四位尊者无不大惊失色,吴长老道,“教主,你...你练成了九鼎御龙诀?”
其余尊者都是深深震撼,不敢大声呼吸。公孙蛊一声震怒,把天蝎圣王震出座位,趴倒在地上,天蝎连忙爬起,脸色铁青,慌忙伏地跪拜,不敢说话。公孙蛊没有回答吴长老,而是望向天蝎圣王,语气平静道,“公孙蛰,我让你说话,宫内是什么高手?”
青蛇、千足、紫蛛等圣王脸色甚是难看,都在暗想这天蝎圣王是在抽什么风,老是抢着说话,不是作死是什么!天蝎圣王伏在地上颤抖不已,此时吴常吴长老道,“教主息怒!天蝎圣王本是一番好意,何必如此啊!”
公孙蛊一双眼忽然转向吴长老,那眼光混能吃人,吴长老见那目光也是被震慑得不轻,急忙躲过他的目光,不敢看他。众人都被眼前的阵势呆住了,眼前这教主比往日更加凌厉,威势逼人!连二十四位尊者都被震住了!天蝎圣王颤声道,“是高...高云丛,他把教主你...你打伤了,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此话一出,满座轰然,青蛇和千足不可置信,紫蛛因为见过高云丛,倒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惊讶于天蝎圣王竟然敢在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真是要找死?这边桑巴大仙听闻,更是瞪大了眼睛,心道,这高云从他见过几次,却从未发现他有如此武功,怎么他隐藏得如此之深,却是个绝世高手?公孙蛊心道,原来弟弟是被高云从打伤了,难怪如此不堪一击,自己还没怎么出手,他就败了,本来料想还有一番苦战,至少他能坚持几招的。他收敛目光,和声道,“你信吗?吴长老!”
吴长老面容僵硬,忽然哈哈一笑道,“不可能!教主如今练就了九鼎御龙诀,便是半个神仙了,如何会败,我看天蝎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对对对!教主神威,功盖天下,岂是区区一个高云从所能伤的了得,真是笑话,我看天蝎圣王就是喝多了,胡言乱语!”
地尊尊者谷天罡附和道。“高云丛?”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们说的确是叫高云丛?”
众人看去,却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他的身形佝偻,满身瘦骨,右边还断了一只手臂,却是天尊尊者之首的陈沐风陈长老,外号玄天一指,他的指力堪称宗师级别,已入了玄武境后期。众人都是对他十分尊崇。吴长老道,“陈长老,你识得此人?”
陈长老咳嗽两声,蔚然长叹,似乎回想起了诸多往事,缓缓道,“岂止是识得,我这条手臂断掉就是拜他所赐!”
众人耸然,无不惊叹。“陈长老,快快说来,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公孙蛊认识这陈长老,多年前毒王大赛他就是是为评审长老之一,他跟薛长老并成为“玄天二老”,一个是玄天一指,一个是玄天一剑,只是这陈长老的指力,却更胜一筹。陈长老目光呆滞,坐在席上,左手边放着一蛇形拐杖,缓缓说道,“三十年前,老夫曾去恒山追查一伙贼道人的下落,名曰恒山四道,这几人横行江湖,先后杀了我毒王界几位紧要人物,我奉师命出山去诛杀他四人,听说他们新近在恒山一代胡作非为,杀了不少江湖好手!我一路追上恒山,先后杀了三个道人,剩下一个叫九命道人,追上半山腰却不见了人影,又行了一盏茶功夫,却看到一个中年道人,那道人身形矮小,却功力非凡,我见他只是用鼻子哈气,远处十步之外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便应声而倒!”
众人听闻,无不惊叹,吴长老道,“这世上果有此等武功!”
陈长老道,“正是,世间之大,无奇不有,那道人功力之深,实所罕见,你以为他在练功,其实他只是在练气,轻轻呼出一口气,却有如此威力!我心知我这玄天一指,恐怕奈何不了他!说来惭愧,我这玄天一指,二十岁成名便横行天下,遇上那道人,却也有了畏惧之心!”
众人都是一声叹息。陈长老继续道,“我情知不是对手,却不甘心放过一个恶道,无论如何我也要与他斗上一斗,当下便决心偷袭他!”
众人都觉得陈长老勇武。吴长老道,“打不过便偷袭,不算丢人,对恶人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陈长老道,“惭愧!我见他正在吐纳化气,我偷偷走进,那人入定却浑然不觉,我不敢靠的太近,还剩二三十步时,我使劲全身真力,凝聚于指尖,朝他后背心就是那么一点,我心知他一定会中招,结果那股气劲射入他后背,却像是打进了一个黑洞,消失不见了,他的后背一股气墙连波澜都没起过!”
“咿呀!”
众人啧啧称奇,均到此道人功力深不可测。谷天罡道,“以陈长老数十年的指力尚不能伤他分毫,此道人是何方神圣!”
陈长老垂着眼帘,望向前方,轻咳两声,道,“我见伤那道人不着,兴许是隔得远了,见他没发觉,又走了十五步,又使了一指玄天一指,却见那指力气波碰了碰他后背,便衰竭了,我心想也许是隔得远了,真力不能发挥全力,于是我直接走到他背后,一指戳上他后心部位,却被一股强大的气劲反弹了回来,我摔在了地上,那道人转过身,嘿嘿一笑,说道,老道正神游太虚,却见一道微光闪现后背,原来有远客到,我也不管他是真装傻还是假装傻,大喝道,九命道人,你为祸江湖已久,今日我便要为武林除害。那道人一愣,笑了一笑,他本来就丑,这一笑,满脸扭曲,甚是怕人,只听他道,好,就让老道看看你的本事,我便与他一战,我指力凝聚,他只是一瞪眼,我的真气却丝毫动弹不得!我只好,呆坐在地,放弃了打斗,道,你杀了我吧!那道人却哈哈一笑,道,蝼蚁遇大象,你见过大象何时踩死过蚂蚁?老夫澹台灭道,号澹云子,不过一云游的方士!你起来吧。我当时一听,心想,这人如此轻视我,竟视我为蝼蚁,当真高傲,不过确实武功深不可测,他绝不是九命道人,我见他和那九命道人身材衣服虽是一模一样,这才误会了他!当下,我便与那澹云子致歉,不在话下!他却说,歉意倒不必,错便是错,致歉了,错就不存?我一听释然!”
说到此处,吴天罡忽然问道,“陈长老,你说的可是西圣道派羽化登仙的那位掌门人澹台灭道?”
光头的尊者问道。“不错!正是此人!那时,我也没听说过有个什么西圣道派,更不知道什么澹云子,只是为他的功力所折服,便问他可知恒山四道、九命道人?他说,未曾听闻!此人堪称神仙,我知他不是恒山四道之一,便向他请教这炼气之法,只见他端坐山间,双手引气,直搅得山间云雾都跟随而来,绕在他身侧。”
众人听到此处,心脏狂跳不止!陈长老继续说道,“此时却见一十五六岁的少年和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一前一后的奔上山来,少年在前面跑,少女在后面追,嘴里还喊着,高云从,你给我站住。少年却十分苦恼,说道求求你不要再跟着我了。少女却说道,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跟着你,你不是说爱我的灵魂麼,你不是说爱我爱到骨子里了麼,我告诉你,我信了!少年道,哎呀,那不过是我一时吃醉了,被你表象所蒙蔽,说的醉话,当不得真。我看二人原来是一对情侣,也没当回事,继续看那澹云子的引气吐纳之法,只见他双手引气,划出一团太极运转的气团,那气团气势源源不绝灌注到那澹云子体内,景象非常,叹为观止。而那两个少年一路争吵打情骂俏,这边澹云子却浑然不觉,当是早已入定,神游太虚,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只留手上功力自在运转,他双手握着那个太极气团,那气团流动往复,生生不息。二人一路吵到此处忽然停了,见澹云子这般运转气息,少年哂笑一声。那少女道,你笑什么笑,这道人功力非凡,便是誉为神仙也不为过。少年道,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雕虫小技罢了。少女一撅嘴道,你又说大话,别太自以为是,不要觉得自己是鬼谷子的高徒,就很了不起,我告诉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道人功法比你厉害十倍都不止。少年只是浅笑不语,少女看他不服气,道,我说高云从,你神气什么,有本事你就破了他这气团,你如破了他这气团我就不跟着你了,只是我怕你没这本事!少年精神一振,道,此话当真!少女道,千真万确,就让这个大叔做个见证。她说罢指了指我。我心道,这两个少年好不知天高地厚,如此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正劝说他们不要胡来,却见那少年浑然没把我当回事,在地上捡了一个树枝,直直的插进了那团气中心,他的动作太快,我暗暗叫苦,急忙伸手去制止,但已是迟了!就在那时,那少年一伸手,搅动了起来,那团气绞进了一支树枝顿时紊乱,极光四射,我只感到一阵剧烈疼痛,我的手臂被震断了飞了出去,而那少年还未停手,顺着气团运转的方向搅动,就像在水缸里搅动水流一样搅着那团气,随即喊了一声,破!那气团应声而破,仿似一个水缸破裂,只是那一瞬间的事,而澹云子随之浑身一震,一口鲜血吐出,倒在了地上!那少年停住手,扔掉树枝,对那少女道,怎么样?别再跟着我了!说罢转身便走,留下少女张大的嘴巴,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看到少年离去,那少女喊道,不行,这个不算!也跟着少年离去,二人依然争吵不止,越行越远。此时澹云子缓缓睁开眼,说道,老夫自命已证得大道,潜心修习道法数十年,以期太极圆满,却不想被这少年轻巧的一点便破了,可笑可笑啊,御气如水,以柔乘刚,伺机而动,后发先至。这少年年纪轻轻便领悟了大道,不简单啊。而他见我被震飞了一条手臂时,更是惊谔,急忙伸手为我疗伤,然我那只手臂却是再也接不上了!众人听得唏嘘不已,一人说道,“世间真有如此高手?”
他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仿佛见到了魔鬼。陈长老又叹息了一声,道,“鬼谷门历来出人才,门下弟子是万里挑一。老夫听江湖传闻,鬼谷子教徒弟都是在那悬崖边上,他有两样,一个是问答,一个是比试,如若你回答不上来或是比试输了,都会被一掌推下崖去,粉身碎骨!因此存活下来的弟子是精英中的精英,天才中的天才。他们的修炼之法古今罕见,所教出来的弟子都是主导天下风云的人物。这武学境界自然是天下无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