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俪而言,祸不单行,租房的事情还没个下文,周一她便接到父母十万火急的电话……刘琴琴失踪了! “已经两天没见她了,我们都报警了,你要不回来一下吧?”
母亲的这句话让沈俪脑子都空了,女儿都这么大了,怎么可能失踪呢?! 沈俪连东西都不捡,一边订票一边流眼泪。 “沈俪姐你不要瞎想,不会有事的。”
关莎极力安慰着。 “我走了!”
出票后沈俪甩下了这三个字便匆匆离去,她没跟关莎多说一句话。 关莎非常为沈俪和刘琴琴担心,但她如今一个人也要独自面对出租房的事情,想到这里她不自觉有些害怕起来。 “没事没事,实在不行你就先回三云,我家有的是地方。”
杜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此刻的她正在伦敦考察可投资的楼盘。 “都回三云了我还去你家干嘛?我又不是自己没家。”
关莎一脸没好气。 “我当初说什么来着,我就说雁子谷那种地方住不了人的!”
“我不是人啊!”
关莎提声一句,“信不信我打死你?!这地方挺好的,你自己都住过!”
“要不你也别去理论了,找下家吧,手里又不是没钱。”
杜晶说。 关莎确实可以再找一个房子,但她自己心里觉得自己没有理亏,根本不应该搬走,为什么出问题的是蛋蛋公寓,而承担后果的却是自己?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关莎认为如果自己连一个租房问题都要被这个社会欺负,那将来她拿什么底气继续创业? 萧杰……这个名字出现在关莎的脑海里,他在天台上没有明确拒绝,那应该就是自己的男朋友了吧? 出了这种事情,联系一下男朋友很正常吧? 关莎打开微信重新点开那只属于萧杰的海鸥图像,对话框上方的备注是:大孬。 萧杰似乎真的不太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名字……那就改吧…… 但是应该改成什么呢? 这个问题难住了她。 关莎最后没有联系萧杰,她觉得萧杰很忙,而且蛋蛋公寓说不定还有转机,如果那边问题解决了,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也就不存在了。 …… 第二天,关莎一大早就来到了蛋蛋公寓的办公地址,她以为自己绝对是第一个,谁知道门口早就被来维权的群众再一次堵得水泄不通。 大家反应的问题还是一样,之前已经来过的租客或者房东无非等的就是公司的一个回话。 关莎惊讶于在办公室里应对所有人的男人依旧还是商诺,有且只有商诺。 “他以前是你的管家啊?你够幸运了,我的管家都离职了!”
与关莎一起排队的一个年轻女人说,“我这房子是续租的,我之前租蛋蛋都租了一年了,之前他们真的服务态度很好,我什么东西坏了打个电话立马就来,所以就冲这点我年付就年付吧,说实话两万多租金对我来说真的不容易……当时我听房东说蛋蛋公寓已经两个月没交水电费了,我心都凉了……” “之前你就来过对么?”
关莎问。 “对啊!我都来了好几次了,但每次他们都说让我耐心等,说帮我记录问题,帮我反应,结果到现在水电费还是欠着没给,房租他们也没给房东……” 看到眼前女人一脸的绝望,关莎心里也没了底,如果蛋蛋公寓真的出事了要跑路,这大概是关莎这辈子第一次看到一家准备跑路的公司最后的样子。 很讽刺的是,关莎再次看到商诺的时候,她居然觉得这个男人跟上次一样诚恳可信。 “大家稍安勿躁,现在公司暂时付不了款,是因为经侦那边正在查账,所以账户被冻结了,但这只是暂时的,我们员工的工资也都欠着,包括我的,所以我跟大家所有人的心态是一样的……” 大家都不信商诺的说辞,但经侦介入似乎是真的,因为有的人已经去查证了,故大家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有些心急气盛的来访者,逼着商诺一定要解约。 “解约可以的。”
商诺说,“但是解约我们先解租客的,因为如果我们先解房东的,到时候房东驱赶租客就不好了。”
关莎仔细看过当初跟蛋蛋公寓签署的租赁合同,如果是自己主动提出解约,确实要赔偿四个月的房租作为违约金。 奶奶的! 真想砍人! 关莎气得肺都要炸了,但她却对她面前的这个叫商诺的男人毫无办法。 关莎恨商诺,因为商诺代表的是蛋蛋公寓这个没良心的二房东; 但关莎同时又很佩服商诺,因为如果是她自己此时在为蛋蛋公寓打工,即便是个管理者,也不代表有胆量一直站在人群中间成为众矢之的。 公司账户如果是因为经侦查账被冻结,付不了款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关莎是来维权的,不是来犯法的,故她自然没把商诺怎样,只能随着大多数人一样悻悻离开。 离开之前关莎还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贴的布告被人抓烂了。 布告上写着:公司目前和部分供应商存在经济纠纷,公司正在积极处理,并且不会跑路,保证一切运营正常。希望媒体慎重报道,以免引起猜想、恐慌和发生挤兑。租客、业务…… 后面写的什么关莎看不到,因为纸张一角已经彻底被撕烂了。 她以为最坏的情况就是继续等,不料当她重新回到雁子谷3栋42层的时候,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她的所有家具,连带电器、衣服、被子和箱子,全被房东扔了出来,整个楼梯走道上都是关莎的东西! 一个1.5米的席梦思斜靠在满是灰尘的墙上,席梦思下面压着的居然是关莎的粉色内衣,她的那些房产投资书籍更是东一本西一本地散在地上。 关莎瞠目结舌地穿过走廊,此时只听哐啷一声,一个炒锅被丢了出来,关莎快步跳到3428的门口,只见房东大姐与两个老汉一起在搬屋里的东西。 房东大姐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黑瘦,头发花白,身高也仍旧只有1.45米。 “你们这是干嘛!”
关莎气急败坏。 “小姑娘你来的正好,今天赶紧搬,我知道那公司肯定是要跑路了,欠我的两个月房租、水电和物业我也不找你要了,算我倒霉,你房子空出来我好租出去。”
这个大姐这次不再像第一次见关莎那样客套,大概是因为之前的冲突,大姐知道对关莎这种干架都不怕的主客套也没用。 关莎一跺脚,“不是说只是断水断电么?你们扔我东西干嘛?这是侵权的!”
“小姑娘你不讲理!”
此时一个老汉开了口,“哦,我们已经给了你两个月的时间了,你两个月都没交钱了,我们还出力给你搬……” “我交了!”
关莎打断道,“不信你问她!”
关莎指着房东大姐,她之前手机里给其发过扣款记录。 “你是交了,但我没收到,而且你付的是6000块,我这个房子8500一个月,你6000块就想来坑我的房子!你做梦!”
“什么叫坑你的房子?”
关莎走上前理论,“这个价格是我们一开始说好的,也是蛋蛋公寓同意的,那个公寓当初是你找来的!我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配合你……” “小姑娘你说话不要太好听,配合我?是我配合你!如果不是你我这房子8700都可以租出去的,你们这种小年轻就是嘴巴甜,说话好听,但一点不为别人想。”
“我怎么不为别人想了,我……” “但凡你为我想,你就不会贪小便宜,你不就是6000块想贪我的房子么!”
关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