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宫子临强至厮,普天之下少有对手,怎么今日一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玉公子,救救我家公子!”
从未向别人低过头的风,第一次开口求人。宫子临咳了咳,缓缓的就着风手上的力道抬手擦了擦唇边的血迹,冷冷的扬眉喝道:“慌什么?就凭他,想置我于死地?痴人说梦!朕将这济州交给你了,替朕守好它!”
宫子临拍了拍张庭芳的肩膀。张庭芳站得笔直,眸中闪过一丝崇敬,朗声应道:“是!”
宫子临从来没有想过,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张庭芳替宫子临护下了那唯一的一次险些国破山河的局势,替宫子临稳下了整个棠国最后即将败下的一笔!玉衡子挑了挑眉,勾唇笑道:“想不到你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婴孩不顾一切,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灭了璃国皇族?”
宫子临扫了眼满眼风华踏水而立的玉衡子冷冷道:“子民与妻,不可欺!”
他的妻子,他的子民,岂非是人可能欺负的?玉衡子神色僵了僵,轻踏上小舟,随着风那摇着船浆的动作朝着济州城墙方而去,如今水漫上了城墙,济州幸好的是那城门,以铜铁浇筑,若非有十人之后合力开那机关,任何人想轻易的打开济州的大门,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济州,也是棠国都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若是一旦破了,便可直踏朝阳城,直入棠城!被风扶着,宫子临缓缓的回了议事厅,一口血便又喷了出来,宫子临整个人陷入了昏迷!风一瞬间就慌了神!眉色紧紧的皱着,一旁的玉衡子快速的在那手腕上号脉,脸色闪过一丝青白低声道:“他受过寒毒,再加上另一种毒,几乎不能动用内力,如今强行催动,再受了一掌,心脉重伤,只怕是……”只怕是活不长久了。风望向玉衡子,咬了咬牙道:“可有其他的方法?”
“宋凝予去了何必?”
宋凝予与宫子临不是不离的吗?这个时候她又去了哪里?风咬了咬牙,低眸道:“主母前往赤烈山,不知何事,属下已经送了信了。”
“唯今之计就是护住他的心脉!等宋凝予回来,以她如今的医术,或许可行!”
而此时远在赤烈山羽谷的宋凝予只觉得心口一痛,对面正在整理着药草的老头斜了她一眼,扬了扬眉道:“那曼陀花开是致毒之毒药,源于北域,怎么?小丫头你回来就是为了找好个?”
老头整理着手中的紫花地丁冷冷的哼了哼,满脸不高兴,还以为乖孙女是来看他呢,闹了半天,原来是来找解药的!“爷爷,那药该如何解?”
宋凝予将一把晒干了的紫花地丁递上前去,如今她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老头子扔了一堆书给她,说是书里面有,可是,看完了,她也没有看见什么重要的东西来。老头子起身拍了拍屁股摇头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冷喝道:“哼!没有!不知道!有我也不告诉你,你个小没良心的,一走就是一个月,也不来看看爷爷,再不来看爷爷,爷爷可就要走了!走了!”
外头的百灵乌站在窗前叽叽喳喳的叫着,阳光从窗子里面透了进来,落日余晖将窗子映得越发的暗沉,宋凝予掏出手中拳头大的夜明珠出来递给老头笑道:“爷爷,你帮帮我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老头子拍了拍身上沾着的药草,从那口袋里面摸出了一支烟疙瘩坐在房舍门口抽了起来,那星星暗暗的火点在落日之中显得格外的沉静,整张脸埋在了烟雾之中看不清神色。宋凝予望着那一大群飞来的百灵鸟沉默不语,半响那老头子将手中的烟疙瘩在青石地板上面咯了咯,站起身来扬了扬眉道:“要解那药也不是没有办法。”
宋凝予只觉得眼前的兴越发的亮了,老头子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气呼呼的道:“但是老头子有一个条件。”
她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估计又是让她多陪陪他之类的吧?这也好说,只要有时间,她便将他接到身边来吧?再不行,将人接进皇宫里面也是没有问题的!“你说。”
“你可欠爷爷一个人情,以后必须为爷爷做一件事情。”
老头子说得意味深长。宋凝予点头朗声道:“成交!”
老头子抬手在宋凝予的头上敲了一记,提醒道:“你可别答应得太早,曼陀花虽可解,却需要极其珍贵的药材,而且,老头子以后让你做的事情,可没有你拒绝的余地。”
宋凝予怔了怔,眼前的老头子第一次这样严肃的看着她,那双眸子里面似乎藏进了很多的东西,想要告诉她,但是却被那眼睛里面那一层玻璃挡了下来,明明想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夜色缓缓的沉了下来,百灵鸟纷纷从窗口扑腾而去,只留下空中飘扬而下的几只羽毛随着风吹进了沉静的屋子里,屋子里面满室的药香绕在宋凝予的鼻端,她垂眸望着那夜明珠,神色有些恍忽。一只百灵鸟朝着宋凝予疾速飞了进来,差点撞上了老头子的鼻子,还好宋凝予手伸的快,那绑在百灵鸟之上的,是三个血字。—主有难,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