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凝视她含着红丝的双眼,还有凌乱的头发,身上穿的是寝衣。她明显是从睡梦中匆匆赶过来的。发未梳,衣未换,鞋也忘了穿。他歉意道:“扰了陛下的好梦,是臣之错。”
舒浅月摇摇头。“是我吩咐他们,你要是有事就立刻通知我。幸好我来得及时,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
顿了顿,她又问:“可抓到了刺客?”
摄政王看向周围的青衣卫。青衣卫跪下请罪。“属下等无能,一直未能抓到刺客。”
“不过属下已经奉令封锁了京城四门,没有王爷的令旨,任何人都不能出城一步。”
“谅那刺客就算是插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摄政王颔首。一旁的舒浅月欲言又止。“王爷……”摄政王凝眸看向她:“陛下为了臣辛苦了,臣现在已经无事,陛下回去好好休息,莫要叫臣担心。”
声音神色都温柔之极。舒浅月沉默了一会儿。她咬了下嘴唇,终于说了出来。“昨夜,我见过那个刺客。”
摄政王露出惊讶之色,随后转为浓浓的担心:“他伤到你了?你有没有事?”
他转眸瞪向青衣卫。厉声。“你们怎么保护的陛下!”
青衣卫再次跪下请罪。舒浅月说道:“这事不怪他们,是那刺客……他躲在我的房里,没有我的吩咐,青衣卫们不得进入。”
“而我,也没有出声示警。”
摄政王仍是余怒未息地狠狠瞪了青衣卫几眼。他转身舒浅月:“陛下,你被那刺客威胁了?他……他对你做了什么?”
舒浅月眼角一扫,留意到他的右手握成了拳。她苦笑一声:“他并没有对我做什么,只是他说……”摄政王看到她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那刺客他躲在密道里,说要带我离开这里。”
“他说,他认识我。”
“可我对他却无半点印象。”
舒浅月终于说了出来,她看着他的眼神变得很是坦然。“他没有伤害我,我拒绝了跟他离开,却也没有通知青衣卫去抓捕他,我……我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她细小的牙齿轻轻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摄政王全都看在眼里。安排楚白去带她离开。本就是他和楚白故意布置的一场戏。他以为她会隐瞒此事,却没想到她居然把这件事情向他和盘托出。她对他……已经这般信任和……依赖了?摄政王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相信过别人了。他从小时候开始,就见过太多的阴森黑暗。因为痛楚和仇恨,他选择了除了自己,再不相信任何人。女人,他这辈子已经多得数不胜数,但所有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年轻貌美是她们得到他恩宠的资本。除此之外,她们在他心里,连个蚂蚁都不如。可此时此刻。摄政王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看到她坦白的眼神,还有微微发抖的身体,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想起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情。他的心里,又苦,又涩。一种说不出的滋味。让他连胸口的伤处痛楚都忘了。“陛下。”
摄政王松开右拳,缓缓去握她的手。她没有像以前那般避开,眼神也没有露出像小鹿般惊慌躲闪之色。只是微微有些发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