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雍自以为这招明哲保身之法用得极妙。哪知道,前脚明安帝刚下旨解除了他们两家的婚姻,关于苏千雪行刺一事,就有了新的说法。南宫霖亲眼目堵五匹马发疯的情状之后,对舒浅月的说法已是深信不疑。他没有耽搁,立刻赶到父皇母后那里,把事情的经过情由一一详细禀报。“……”刚刚亲口解除了两家婚约正颇为得意的明安帝,心情别提有多复杂了。韦皇后也是一脸地难以置信。“老六,这件事可不是空口白牙说着玩的,你别也是着了那苏千雪的道儿吧?”
南宫霖一听气得不行,气呼呼道:“母后,儿臣又不是三岁的孩子,那苏千雪也不是个狐狸精,儿臣能着她什么道儿!她就是被人陷害的!”
明安帝吸口气,定了下神才道:“老六,好好说话!”
南宫霖被父皇一喝斥,冷静下来。他嘟囔道:“儿臣不是替那苏千雪狡辩,事情经过已经调查清楚,有人在父皇母后坐的椅披上浸泡了黄樱子的花汁,又给苏千雪的马喂了黄樱子粉,那马服了药又闻到花汁的味道才会失去控制,冲撞了父皇和皇母,真正要害你们的人,并不是苏千雪,她只是一个替罪羔羊罢了。”
明安帝沉吟道:“她与何人有仇?谁要陷害于她?若找不出此人,她的嫌疑还是洗脱不了,焉知她不是贼喊捉贼?”
关于这一节,南宫霖胸有成竹。“这黄樱子的花粉并不常见,太医局那里也不多,最后那点全被儿臣要了过来,儿臣还打听过了,除了儿臣,只有一人要走了这花粉。”
“哦,是谁?”
明安帝终于来了兴致。“是平南侯府的人。”
南宫霖道。明安帝不由看了看韦皇后。就在不久之前,这个老头儿还跪在门口哭得涕泪交流,叩谢皇恩浩荡呢。难道他会起了谋逆之心?那这件事情就颇耐人寻味了。“人带来了吗?”
明安帝又问。“带来了,人就在殿外。”
“不错,把人带进来,朕要亲自审问。”
明安帝赞许地冲儿子点了下头。事情很快水落石出。从太医那里要走黄樱子粉的人,确是平南侯府的一名管事,他先是声称要这粉末是为了毒杀殿里的老鼠,后来受刑不过,才供认称自己才是陷害苏千雪的人。但他无论如何也不承认自己有刺王杀驾之心,只是说在书上看到过关于黄樱子的味道能让马变得失控,因为不忿自家小侯爷被这苏千雪害得摔断腿变成了瘸子,才想出来这个法子,半夜偷着溜进马厩给苏千雪的马儿喂了黄樱子粉,想让她在猎场上也摔断腿。一报还一报。至于龙凤椅披上被人洒了黄樱子花汁的事情,他全不知情。那人受刑不过,晕过去好几次,也没改了口供。线索戛然而止。南宫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瞪眼道:“此事定和平南侯脱不了干系!待这人醒过来,再用大刑,不怕他不招!”
明安帝却摇摇头。“这人说的未必是假话,他也不过是受人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若朕是这幕后黑手,也不会轻易把全盘计划告诉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