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
李航指着合照中的其中一人大惊小怪的:“这、这不是韩佳人吗!你你你太变态了吧,竟然还把韩佳人学生时代的照片保存在自己的QQ空间里,追星迷弟到这种程度真是恶心死了!”
段羡辞气不打一处来地拍着桌子,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齿道:“韩佳人个头啊韩佳人,她是我老家的一个熟人,还有这是个合照,在我老家家属院时拍的,她当时也住在家属院里!”
“我的天啊。”
李航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召唤起男同事们,“快来啊铁汁们,破案了破案了!老板的白月光是老家的,长相神似韩佳人,可见老板喜欢的类型从娘胎里就始终如一了!”
“卧槽!”
男同事们挤到电脑前面七嘴八舌,就差在手里捧上一把瓜子了,“这种神仙长相太戳心了吧,不愧是老板,选的白月光都是合照里最好看的一个。”
“老板的家属院里都是美女啊,选哪个都不亏。”
“帅哥也挺多的,真好,家属院一定很热闹。”
“老板。”
李航抛出一个直球,“你和这个白月光有没有啥后续啊?”
首先,这个人不是白月光。她最多算是黑香肠。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形容,可她的心铁定是黑的。其次——“这个人你们是不了解。”
段羡辞竟语重心长地和他的小跟班们竹筒倒豆子般地控诉起了不在场的过去:“她的确是徒有虚表的那种——只有一张脸可以看。可你们根本不知道我和她是什么个关系,准确一点说,我这辈子就是盼着见鬼,也不会盼望见她。就她那种公主毛病,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
李航最快地插播一句:“老板你就不是一般人啊。”
“闭嘴。”
段羡辞恶狠狠地剜他一眼,然后接着抱怨:“别看她是个女性,但她独断专行、自以为是的本质绝不输给任何一个雄性。譬如说她想要参加学校里的一个比赛,那全家属院的人都要到现场去给她加油;她忽然兴起想过戏瘾了,所有人都要给她当陪演,她必须每次都是主角;自己明明不能走夜路还非要挑最晚的时间从学校回家,电话遥控她指名的人去接;不打一声招呼就跑到我大学里来蹭吃蹭喝,也不管我是不是准备考试通宵搞题。当然了——宇宙银河都是围绕着她转的,她甚至都做不到静心陪我在图书馆里呆一天!就一天!”
这……可真是怨念颇深啊。李航和大伙互换眼色,都因第一回见到段羡辞这样失控的样子而感到不知所措。李航:老板竟然还有这么抓狂的时候?技术小哥:而且这也不像是白月光啊,分明就是手榴弹啊。其他员工:但确确实实是影响了老板的恋爱观了,看来是很严重的阴影,老板时至今日都还铁树开花。正所谓,爱之深,恨之切。李航与大家已经非常肯定且认定——段羡辞对这种长相的大美人,有着嗷嗷深的执念。可需要关注的点似乎是“图书馆没有陪到一天”,而既然已经是这种关系的话——“老板,是你要她陪你去图书馆的吗?”
段羡辞皱起眉,“还不都是大学的时候,她那会儿还在读高中,我又在假期留校,她非跑到我这边观光,我整个假期都搭给她了,结果最后我要在图书馆里准备考试,她呆了半天就撤退回酒店,说什么图书馆让她压抑,分明就是不想顺我意罢了。”
酒店???那这关系都曾经发展成这样了,竟然分了手,难怪老板直至今日还守身如玉,敢情是难以走出上一段的情伤啊。“唉,老板,想开点。”
李航拍了拍段羡辞的肩膀,“今晚你就好好享受生日聚会,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方案什么的,我们几个会连夜赶出来的,你多散散心,人生还长。”
段羡辞一脸懵,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收获了同情。而接下来,大家将烤好的牛排、肉串还有沙拉都搬上了桌子上,一帮人热热闹闹地庆祝老板满25岁大寿,段羡辞倒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庆祝生日,就说了很多感谢大家的话,宣小晴却提醒他:“这些都是辣辣提议的,老板可以单独感谢一下辣辣。”
谢如楠立刻瞪圆了眼睛,心想着宣小晴你好歹也曾经是我的CP,不要这么陷害我吧?!宣小晴神经大条,根本没看到谢如楠那可以刀人的眼神到底代表了几个意思。李航更是不怕事大的站起来说道:“那就由我来做个热场的,现在我宣布——小谢和老板将单独喝一杯,这两位都是在今年为我们D创带来了不同凡响的重要角色,大家鼓掌!”
掌声雷动,众人起哄。气氛都到这里了,谢如楠虽然满心的不可置信,还是被身边的同事们给推了起来,她机械地端起自己手中的酒杯,看向坐在桌子尽头的段羡辞,上扬嘴角,尴尬地皮笑肉不笑。段羡辞倒是很感动地向谢如楠举了举装满香槟的杯子,还蜜汁自信地挑了挑眉毛,谢如楠恶寒,因为他好像在模仿《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主角模式,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小样儿,看我这不迷死你”的气息。“小谢,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公司的好员工。”
段羡辞像发表感谢词一样地说,“要不是现在人多,我还真的很想拥抱你——以表谢意。”
靠。一众等着吃瓜的同事立刻没了兴致,原来只是想要表达谢意的拥抱,还以为铁树要开花了。谢如楠感到虚惊一场地擦掉额角汗迹,假笑着喝下了手里的酒,“老板随意。”
段羡辞也喝光了杯子里的香槟,望着重新坐下的谢如楠,缓缓地笑了。今年的生日比起往年,的确要“热闹”许多。也许,是身边陪伴着的人最多的一次,也是他内心最为放松的一次。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七嘴八舌地聊天外加吃饭,吃完后,李航作为代表把生日蛋糕端上了餐桌。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他必须要切出“BOSS”二字给老板吃掉,用迷信一点的说法来讲,就是吃自己才能有好运。到了谢如楠那里,她则是选了“Happy”.“所以,吃掉开心才会开心吗?”
段羡辞咀嚼着蛋糕打量她:“难道不吃开心之前的你一直都不开心?”
谢如楠刚想回答,忽然想起没有点蜡烛就吃起了蛋糕,她大惊失色地跳起身,“竟然没有一个人想到要点蜡烛!这算什么生日啊?许愿这么重要的环节绝对不能疏忽!”
段羡辞看着自己的盘子,的蛋糕已经吃掉了三分之二,现在还许愿来得及吗?于是在谢如楠和几名同事的翻找下,终于找出了公司里还剩下的半包陈年老蜡烛。很不幸,蜡烛是白色的。段羡辞盯着被谢如楠摆到桌子上的蜡烛,表情有点无语,想问:搞白蜡烛你礼貌吗?谢如楠还试图PUA他:“老板,你忍忍哈,只有这个蜡烛了,还是许愿要紧。”
那真的不许愿也可以了。谢如楠还在很认真地摆蜡烛,期间抬起头,确认道:“老板,你这次过完生日是25岁吧?”
那也就是说,也许用5支就好。于是,谢如楠伸出五根手指,意思是5支可以不可以。段羡辞却不明所以地皱起眉头,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把手掌贴到了谢如楠的手上。五指相对,掌心相合。“滋啦”一声响,仿佛有触电似的火光迸射开来。谢如楠一愣,猛地缩回了手。周围的吃瓜同事:“老板贴上了小谢的手耶。”
“这是我们能看的情况吗?”
李航摸着下巴和技术小哥咬耳朵:“仔细看的话,小谢好像长得也有几分神似韩佳人呢。”
宣小晴加入群聊:“韩佳人是什么梗?老板喜欢那型的?”
李航立刻摊手:“这可是你说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谢如楠呆呆地眨巴几下眼,不懂,所以,只能问:“老板,你干嘛突然把手贴上来?”
段羡辞如实回答:“我以为你要击掌。”
不是“give me a five”的意思吗?谢如楠头疼,捏眉,望天。果然傻子老板的脑回路真的不能依靠正常逻辑来思考,不过还好,她在人群的注视下保持了自己的理智,只要将这个话题完美地岔开就好。然而段羡辞和她想的可不一样。虽然之前的那一句“可以吃你”就已经将她吓得不轻,可眼下,要是再轻易暴露自己的内心,她很有可能就会将他视作变态。这么想着,他偷偷移动视线看向她。她重新纠结要如何在剩余的蛋糕上面插蜡烛,那种表情里还有许多小表情,毫不做作地略微歪头,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她的嘴唇上好像有一层薄薄的唇膏,灯光下显得格外润泽。于是,他就看的出神了。结果,她在这时抬起头,恰巧就看见了他的这种眼神。谢如楠不由地扭曲起了五官,有点嫌弃地说:“老板,你现在的眼神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还没等段羡辞发问,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嗖——”的一声响。谢如楠立刻把“眼神奇怪”这件事抛去了脑后,转头去看,公司对面的广场里竟然有烟花一簇接连一簇地飞上夜空,身边的同事们也都开心地张望着说:“是烟花!有够应景!”
确实很应景,毕竟今天是他的生日。……那还真应景,恰好今天是他的生日。谢如楠在这时拽了拽段羡辞的衣角,指着烟花对他说:“老板,不如你先对烟花许个愿吧,总比白色的蜡烛要好。”
段羡辞心里想着:你这人是不是有点随意了?可谢如楠已经对着烟花的方向双手合十,用力地闭上眼睛,开始了她的许愿。其他员工也有一些在对烟花许愿,李航嘟囔着嘲笑他们“又不是流星,对烟花许愿有什么用”。但段羡辞还是想要把心里的愿望留着点上蜡烛之后再许,于是小声嘀咕着:“生日愿望还是要吹生日蜡烛才行。”
许愿结束的谢如楠转头看向他,提高音量大声问道:“老板,你刚刚说什么?烟火声很吵,我没有听到!”
段羡辞有点怀疑,“你真的听不到?”
“啊?什么?”
段羡辞眯起眼,有点恶趣味的试了试:“我说,我好像有点喜欢——”“咻——咻——咻——”恶龙咆哮般的烟花在这时腾空飞起,接二连三地绽放出大片大片的璀璨华光。等到这一场烟花告一段落,谢如楠才问他:“你刚刚说你喜欢什么?”
日。这不是听得一清二楚吗?!“烟花。”
“嗯?”
“我说我喜欢烟花。”
段羡辞的这话已经濒临自暴自弃的态度了。谢如楠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莫名其妙”,但既然已经对着烟花许完了心愿,她决定转回身去给老板的蛋糕摆好蜡烛。结果刚转一回头,就发现出了状况。自己的头发被段羡辞的手表勾住了,原因倒也并不离谱,是因为他这会儿正好抬起了手。“那个,老板……”谢如楠试图解开缠在段羡辞手表带子上的自己的头发。段羡辞看着自己左手的手表表带,赶忙对她说:“你别动,我来解开。”
那你倒是快点解啊!在谢如楠虽然微笑,却满含催促意味的眼神下,段羡辞非常认真地解头发。“疼。”
谢如楠“嘶”了一声,“你扯到我的另一缕头发了。”
他只好俯身再凑近一点,“没有吧,我已经替你解开这一缕了。”
“你手再往左边一些,看见没?”
他努力眯起眼睛打量,头顶的烟花又忽明忽灭,令他眼前眼花缭乱。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了,略微别开脸,有点躲他的意思:“算了,老板,我还是让同事拿把剪刀来吧。”
“你别吵,我很快就能解开了。”
又过去五秒,谢如楠下意识地一扬脸,想要干脆地、用力地挣开这缕头发算了。可是嘴唇忽然擦过了什么东西,是一种柔软的、温热的触感。他猛地愣住了。因为她嘴唇蹭过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嘴。由于两张脸正以一种奇异的角度接近,所以才会造成了嘴碰嘴的失误。而他的手指,也在这一刻将她的头发从表带中扯了出来。谢如楠震惊无比地问他:“老板,刚才……是怎么回事?”
段羡辞纠结着该怎样解释才好,唯一庆幸的是,其他员工都在各自玩乐,没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也就不会显得过分尴尬。见他说不出话,谢如楠皱眉,伸出手指,将嘴唇上残留的一点触感抹下来,低头去看,是一小块奶油。再去看段羡辞的嘴角,也有很小的奶油痕迹。卧槽。段羡辞连忙去擦自己的嘴,这怎么吃个蛋糕还残留下奶油了呢?“所以,老板,你嘴角的奶油会蹭到我嘴上的原因,就是我们刚刚的确亲到了吧?”
谢如楠的问法和内容都十分直接。段羡辞被她的直球搞得红了脸,赶忙结结巴巴地纠正她:“那种程度的根本不能算是亲嘴,顶多就是碰了一下,嘴唇都没来得及张开呢,怎么可能会是接吻!”
越说下去,越发虎狼,段羡辞已经说到自己脸红冒烟了。可谢如楠却面露嫌弃,嫌弃到近乎失去表情管理。伴随着又升起的一声烟花——“咻——”谢如楠非常严肃地说:“刚才的那个也许对你来说什么都不算数,可却是我的初吻啊,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