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1 / 1)

第二天,我从容地跟每个人打招呼,同时开始关心夏侯影,当面问他喜欢吃什么,喝什么,做什么。前世跟他在一起,我已经清楚他的喜好,他倒是实诚,今世给我的答案与以前一模一样。

问完我不上赶着贴人,照旧去药房里帮姜以安和骆当归处理药材,吃饭时对夏侯影露出灿烂的笑容,再跟其他人闲聊,津津有味地听他们讲刺激且精彩的江湖经历,饭后喝着茶看他们在院中对武,舒服地过完一整天。

又过了十日,早饭时只有我、紫依姑姑和赫铭辰主仆,问了之后才知道,其他人天未亮就出发去捣毁巫宗老巢了,至少要明天才能回来。我只知道巫宗是魔教,善用蛊毒和巫术且奸诈歹毒,上回七侠就是被他们算计,差点全丢了性命。

姜以安来青州,也是为了覆灭巫宗。有她在,我可以放一百颗心。前世二哥每月给我写信,除了开头的两句和末尾两句是关于我的,其他都是讲他和姜以安的经历,写姜以安的医术高明、轻功了得、以一抵千,把她描述为仙人,还说她啊,什么都好,就是不小心长了张嘴,不仅嘴毒,还总是不停地吃吃吃。每次二哥处于危险之中,都是她出手相助,化解危机。

我还记得二哥写过赫铭辰和姜以安的感情纠葛,他每次写到赫铭辰这个少年战神的时候,言语字词间都充斥着无法抵挡的醋意,说他就算是武学大师阳谷子的爱徒、庚午之盟的签订人、赫赫有名的战神、闲散的罗国王爷等多种身份也没有用,纠缠十年,还是没能娶到姜以安这个奇女子。

我有些纳闷,赫铭辰在异国为什么不用化名掩饰真实身份,就不怕被人误认为是敌国探子吗?鸿雁七侠与他交好,姜以安也不厌恶他,说明他可信。不过,他不担心我这官眷告密吗?

不,我差点忘了,黎国和罗国一直是盟国,他与黎国皇室是血亲。且阳谷子那么爱和平的人,他的徒弟又怎么会是好战的人呢?

一个疑惑刚解,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赫铭辰正在复盘棋局,我问道∶“赫公子为什么不跟以安姐他们一起去?”

他回道∶“她跟我说不要去,我就留下等她了。”

“赫公子是不是喜欢以安姐?”

“嗯。”

倒是实诚。

我又问∶“以安姐知道吗?”

他微微一笑,道∶“她那么聪明的人,不用我说,她也明白。”

“那以安姐有喜欢的人吗?”

他的明眸染上几分黯然,道∶“有。因为他们背负的责任不同,不得不分开了。那人,现在大概已经有孩子了。”

我要是男子,一定对姜以安这个大美人死缠烂打,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那人不仅放弃了,还和别人生了孩子,根本配不上她!

“情敌已经没有了,赫公子不高兴吗?”

他笑道∶“我的情敌可多了,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得当月老把情敌的红线牵到别处去。”

姜以安的心上人走了,却占据了她心里的位置,所以赫铭辰苦恼。再过十日,她的身边就多了个赶也赶不走的二哥,到时候,他一定更苦恼。

我还是先给他留下个好印象,免得傻二哥得罪了他,连带着把我也恨上。

我不通琴棋书画,就算想与赫铭辰促进感情,也没有共同语言,所以除了用膳,我都很识相地在我的房间里雕木。

过了一日,还未看到姜以安和七侠归来,到了晚上,赫铭辰也带人离开了,只有紫依姑姑留下来陪着我。

紫依姑姑皱着眉,时不时看向远方,即使她不说,我也知道,他们此行定是出了意外,才迟迟未归。

深夜,我辗转难眠,忽然听到愈加清晰的马蹄声,马上跑出房间,看到漆黑的夜中两点红光,立刻回屋穿好鞋子和衣服,用簪子简单挽了发髻,跑去大堂,跟紫依姑姑一起点燃每个屋子的烛火。

这次他们的伤比上次更加严重,七侠全部昏迷不醒,姜以安草草包扎流血的右肩和左腿后开始彻夜治疗受伤的同伴。

我们忙活了一天一夜,七侠终于脱离危险,不仅醒了还能拌嘴,但是姜以安真气损耗太大,又疲劳过度,在交代完最后一个人的药疗后倒下了。

又是深夜,桃林木屋来了位不速之客,名叫傲天,话痨程度和姜以安的嘴毒不分伯仲。幸好有他带奇药过来,不然姜以安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从巫宗老巢回来后,七侠虽醒,但因为体内残毒,除了头能动之外,全身被药麻痹而无法动弹。

我正给姜以安换药,傲天在屏风外责备她。

“都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刻不要使用‘脱胎换骨’,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力竭而亡了。”

姜以安不以为然,道∶“这救命的绝招叫‘脱胎换骨’真的难听,你那么有才华,帮我想个好听点的名字呗。”

“你啊你,大哥不是早跟你说过使用这招的危害吗?你就是不听!回去之后,等着面壁思过吧!”

她苍白的脸上挂着无奈,咳了几声,虚弱地说∶“好啦,我下次一定谨记在心。二哥你也累了,快去休息,还有好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什么事有你重要?”

傲天还要说,她直接打断道∶“这话就错了。这次是我没有探查清楚他们的底细,即使万分小心,还是出了人命。这次伤亡惨重,你先回去主持大局,做好善后工作。等我的伤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回去帮你。”

傲天叹气,把三个小药瓶放在桌上∶“好吧,拗不过你。我会派人在附近戒备,你好生养伤。记得好好吃药,别嫌药苦就把命嫌没了。”

“好啦,知道了,你太啰嗦了,赶紧走,我需要好好休息。”

换好号,我随着傲天一起出去,临走前,他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要我好好照顾姜以安,日后必有重谢。

我连声答应,终于送走了这位话痨菩萨。

傲天一走,姜以安就从屋子里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我连忙上前搀扶,她推开了我,说道∶“我还能走,你也累了,我拜托紫依姑姑熬了安神汤,汤不苦,你喝了好好睡一觉。”

“那你呢?”

“我得先去治好骆神医,他醒了,我才能安心休息。”

她轻轻拍我的肩,“我只是有些虚弱,伤没那么严重。而且刚才吃了药,不会有事的。你快去休息,太过劳累会让之前的治疗都白费的。”

我重生之后,变得越来越难以入睡,需要喝醉酒才能安稳睡一觉。与她初识时,她探出我的失眠症,为我特制安神香,助我入眠。

睡前无意瞄一眼镜子,我才发现自己的脸色憔悴又两眼通红,怪不得她坚持让我回来休息。

兴许是太累,我睡了一天才醒。听紫依姑姑说,姜以安为了帮助骆当归快些痊愈,累得手都抬不起来,还是赫铭辰抱她回去休息的。

我端着汤药探望,发现姜以安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昏迷,她的头上满是细汗,眉头紧蹙,嘴里一直呢喃着“夜飞,别走”四字。我上前一摸,她的身体冰冷极了,一时情急,我慌忙唤骆当归过来。想起傲天走之前交给我的金哨子,我又修书一封,通过金哨子传唤过来的灵鹰告诉他姜以安的状况。

“你说你,中了情蛊也瞒着我,要不是这次我及时赶来压制,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傲天已经在屋里骂骂咧咧半个时辰了,姜以安无奈,冲我笑了笑。傲天直接拿了我端来的汤药,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去,又问∶“叶凤梧那小妮子真的狠毒,制的情蛊竟然会在你身体虚弱时散出毒性,想让你在痛苦的梦境里死去。下次我一定要抓了她,狠狠抽她一顿,替你报仇!”

叶凤梧是姜以安的死敌,前世二哥也因为她吃了不少骨头。二哥曾在信中吐槽叶凤梧那种恶毒女子竟每次都有贵人相助,多次从姜以安手里逃脱。姜以安精心布局两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死她,战后也在床上躺了十天才能下地。

“我的仇我自己报。这次让她侥幸跑了,下次她可没那么幸运。”

送完药,我就安静地离开了,回去帮骆当归治病救人。骆当归不负神医之名,在他的悉心照料下,仅需两日,其他人的伤基本无碍,能自己吃东西,能下地行走。除了姜以安,每个人脸上都恢复了血气。

傲天每日卯时会准时过来为她输送真气压制体内的蛊毒,但她依旧脸色苍白,身体孱弱。傲天说,要是再过两日还不见好转,他就会带她离开,回家治病。

姜以安似乎对回家有些抵触,在傲天走后就和骆当归讨论快些痊愈的法子,进行三个时辰的药浴加快内力的恢复速度。

就在傲天决定带她走的那一日,她变回了活蹦乱跳的姜以安,罕见地冲他撒娇,让他放弃了念头。她满心欢喜地送走傲天,转身就揉了揉自己笑僵的脸,一口闷我端来的苦药,吐了吐舌头,露出痛苦的表情,说∶“喝了几天了,还是喝不惯。”

我掏出一袋蜜饯给她,她含了两颗,待口中的苦涩淡了,开口问我∶“一月之期已到,你是想留在这里跟夏侯影,还是跟我去盛州见你二哥?”

二哥的冠礼在两日前结束,这时候应该在去盛州的路上了,我微蹙眉∶“七侠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盛州?”

她嘴角染上一抹笑,轻轻捏了捏我的脸∶“还挺贪心。”

“我得先说明一点,如果司容彦真对你有意思,肯定会派人或者是亲自带人跟着你二哥找到你,我也有能力带你逃离,但很难摆脱他们的纠缠。”

我卖萌道∶“你上回不也脱离他的跟踪了嘛,这次故技重施呗?”

她敲了敲我的额头,道∶“上回是出其不意,他没来得及反应,加上他追不上我的马,这次他有备而来,我又只有一匹快马,他如果穷追不舍,我们摆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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