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二姑娘病了(1 / 1)

其他的姊妹不能露面送大姑娘出嫁,只能远远的偷瞄几眼。她们中间,全部被退婚,还有一些是没有婚约,担心以后的路。孟月娥走到马车前,哽咽的喊了一声阿姊。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笑颜如花的小脸,眉目温柔,动作轻柔,声音如气质一般柔。“妹妹,阿姊嫁人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这只是母亲留下的,抄家那日我藏起来了,便赠与你。”

伴随着母亲的那份一起活下去。孟月娥久久不能平静,眼看着马车出发,还呆愣在原地不动。瑞吉打着伞,低声唤道:“二姑娘,下雪了,回去吧。”

一句话令还在呆愣的二姑娘回神,前往临州要坐船,现在大雪封江,船支根本无法通行啊!“阿姊骗我!阿姊她骗我!”

嘴里喃喃自语,发了疯似的追赶马车,不顾脚下的积雪,稍有不注意打滑,摔了一跤。手掌擦出血迹,二姑娘崩溃大哭,手上的桃木簪子掉落在地上,消失在大雪里。“簪子,母亲的簪子!”

家丁侍女上前搀扶,却被甩开了。嘴里喃喃自语,要找簪子。不远处,孟欣打着雨伞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这样的苦日子,莫说是大姐姐了,谁都想逃离。马车上,孟月寒靠在丈夫怀里无声痛哭,以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做正妻的。是丈夫用去临州的身份换了一个恩典。凤冠霞帔保她一世无忧。许文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慰:“都怪我没本事,好了,再哭就要受凉生病,到时候又要受罪。”

孟月寒擦干眼泪,一抽一吸的点了点头。心里是觉得对不起妹妹的,但也留下那么多聘礼,也算弥补了。有些悲伤,是无法弥补的。孟二姑娘被人抬回去,当晚就病了,请了两个郎中都没有治好,一晚上都是胡言乱语。孟欣在雪地里找桃木簪子,一堆人都没有找到。“家主,外面冷,您还是回去吧。”

富贵给孟欣打着伞着急道,“奴留在这里找就可以了。”

孟欣拿着两根棍子,摇摇头:“富贵,这是月娥阿姊最后的希望了。”

再三打击下孟欣都不知道人能不能熬过今天晚上。孟月娥眼泪一直在流,父亲流放,母亲自刎,大姐姐出嫁,二姐姐上吊,他们二房只剩下她一人了。恐惧布满心头,有那么一刻,她也想死了。“阿姊别不要我!呜呜呜,阿姊别丢下我啊!我一个人不行。”

一母同胞的三生姐妹就剩她,三人和谐画面仿佛就在昨日,现在却成了过往云烟。“家主,找到这只桃木簪子了!”

吴大兴奋的拿着簪子递到孟欣面前。孟欣点点头:“好,送去给月娥阿姊。”

终于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孟老夫人很少于小辈亲近,半截入土的老人泪眼婆娑的坐在床前守候,时不时还咳嗽几声。虽说孟月娥是旁支所出,也是一家人。火光被风搅得忽明忽灭,周嬷嬷起身去关窗,又加了碳火。孟家侍女都差不多遣散了,只剩下瑞吉和翠芝,俩人手头上活多,也导致孟月娥床前伺候的人都没有。周嬷嬷换了帕子,继续回到老夫人面前坐着。“老夫人,您身子大不如前,还是回去休息吧,这里婢子看着就好,您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孟府没有您不行啊!”

孟老夫人摇摇头:“你说错了,现在已经不是没有我这个老太婆不行,是没有娇娇不行。”

孟欣推门而入,在门口脱去披风,又怕自己的寒气带进去。“祖母,您先回去休息,孙女留在这里看着。”

孟欣走过去问周嬷嬷,“月娥阿姊还未退烧吗?”

周嬷嬷扶着老夫人起身,拿起斗篷给老夫人披上,回答:“说些呓语。”

古色古香的床上,脸色病态的二姑娘睫毛颤了颤,脸上还挂着泪珠。老夫人走了,孟欣蹲在床边,那簪子塞入二姑娘的手中,柔声道:“月娥阿姊,簪子给你找回来了,一定要好起来啊。”

二姑娘病了,也写了书信让人去追许家的马车,现在都未归。闪电恨铁不成钢:“你说你,吃力不讨好。”

“你不懂。”

捡到的小狼崽在她的脚边打转,尾巴末端带着一坨黑色的毛发,竖起来后倒是可爱。闪电嫉妒的噘嘴,凭什么一只刚来的小狼崽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大雪消停,床上的二姑娘还烧的迷迷糊糊,翠芝趁着额头的手一滑吓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过来检查床上病人情况。伸手探了额头,还在发烧,一个晚上都没有降温。追许府的家丁一脸沮丧的回来,睫毛眉毛挂满了冰霜,整个人被冻得瑟瑟发抖。“家主,奴没有赶上。”

前后相隔不过半个时辰,怎么说都不可能赶不上。孟欣也猜出七八分,摆了摆手让人下去休息。回头瞧了一眼二姑娘,眼底带着几分忧愁与怜悯。孟月寒怕是不会回来了。“阿姊,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阿姊!”

孟欣走过去,握住二姑娘在空中乱晃的手,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们都在。”

渐渐的,哭泣声越来越小。醒过来的时候,是三天后的正午,房里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亮白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她虚弱却清丽的眸子盯着房里里飘浮游弋着的细尘,神情淡淡,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绝境中就得学会成长。可成长的太大了。翠芝打着一盆水进来,惊喜的发现二姑娘醒过来了,坐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外面。“二姑娘,您独自饿了吗?厨房热了粥,等下婢子去端过来给您。”

之前看见外面雪化了,想着出去走走,可全身没劲就作罢了。身体无力也不想一个人待着,可她又不知道找谁,唯一的骨血亲人都走了。“二姑娘,您莫要难过了,大姑娘是追求幸福去了,这是好事,家主说了,等您身子好些了,出门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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