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是以特定的手法规律,击打身体各处,致使体内气血震荡,刺激筋骨皮。第二部分,是一套特定动作,以此引导第一部分因刺激复苏的气血,化作洪流畅游周身经脉。第三部分,是通过呼吸吐纳发声的方式,震荡锤炼五脏六腑。这三个部分,须按部就班的修炼,从一到三,而不能有颠倒错乱,否则就没有效果。由以上就可看出,这横练之法,简单粗暴直接,对一个普通人而言,可有改造身体的奇效毋庸置疑,但是在迈入第二步先天之境,百脉皆通之后,就没什么大的用处了。为什么说陆羽摸索到了其中窍门,而整个洪门人才辈出,却都无一人摸索得到。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做到,像陆羽这种不间断而极度的专注。陆羽一旦进入修炼状态,就是持续十个小时以上,由此进入一个循环累积气血的过程。气血与经脉,肉骨,在持续受到刺激的情况下,横冲直撞,打通堵塞经脉就在情理之中。就形成一个由量到质的转变。筑基,自然是水到渠成。因此这个窍门,说不上有多高深,却往往于眼前,被视而不见。说白了,这横练之法,就是靠长时间修炼,以达到化腐朽为神奇的造化之功。问题是刚入门弟子,无法静下心来,日以继夜地修炼。但这刚好暗合了炼体真义。何为炼体,这就是了。而第三步往上的修行者,那时已经开始修炼更高一级的绝学。又怎么可能对这横练之法心生重视。洪武发现了,为此他才让陆羽继续修炼下去,就是为了看看这横练之法,究竟极限在何处。洪门有两大修炼方向。一是以内为主,二是以外为主。洪武,就是属于后者。而他的修行,低了洪文宗一筹,并不是存在天资上的不足,以外为主的这个方向,始终是低了一筹。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修行上的困惑。如今却似在陆羽身上看到了,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不可能放过这个印证的机会。洪门自创立的那一天以来,就是以无敌炼体屹立于行界。炼体,炼体,顾名思义就是淬炼体魄,这字面上的解释再明显不过。而以内为主的修行方向,显然就是违背了洪门炼体之术的初衷。他也曾查阅相关典故,洪门创立伊始,还真就是仅有炼体一门,而不是修炼内气。只不过后来,洪门出现了一个天才,借鉴炼体之术,创出了另一套以内为主的修行体系。这也是为何在之后的每一代弟子,都对这两个修行方向保持着两种截然不同的观点。比如洪文宗,认为他那一系是最强的,相反洪武也是这么认为。却又是谁都说服不了谁。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以内为主,的确是比以外为主强了一些。蒋汉义看见陆羽已经开始修炼,暗自失望之余,也唯有陪同陆羽,一起修炼他遗弃已久的横练之法。日头,从东边慢慢地升上了头顶,又慢慢地,朝着西边倾斜。陆羽没有停止过。蒋汉义却是中途停了四次之多。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这横练之法,凡不是大毅力者,几乎就不可能强撑下去。再看陆羽,早已是汗流背脊,浑身湿透,却是越练,他体内的气血就越是沸腾充沛。毕竟,横练之法最难修的第一关,筑基,已经被他熬了过去。当然他也比蒋汉义好不了多少,虽说自筑基以后有了真气加持,但这绝大部分,还是得靠超乎常人的意志力。“呼呼呼......小师叔,我真的撑不住了!”
当夕阳最后一缕光线消失在天地之间,蒋汉义便像死狗那般瘫倒在了地上。累!痛!沉!折腾了一天,蒋汉义筋疲力尽,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肉,无一不痛!他的脑袋就像被灌满了浆糊,轻飘飘的似要飞上天,又似要沉下无底深渊,这种难受,无法形容。陆羽经受过,能理解此刻蒋汉义的感觉。而他和蒋汉义,却有所不同。这不同之处,在于陆羽得到横练之法以后,是无以伦比的亢奋。反观蒋汉义,是被动的去修炼。喜欢去做一件事,与被动做一件事,得到的结果,绝对是天上地下。蒋汉义早在主观上认为,修行这横练之法无有大用。陆羽却如获至宝,坚信这么修行下去能够成为无上强者。“你今日停下了四次,但我想这横练之法,必须要坚持十个时辰以上,才能看得见修炼成效。”
“什么?十个时辰?!”
蒋汉义哀嚎一声,遂心生一股无力之感。十个小时,修炼横练之法,还是不能停下那种,这是人能做得到的事?光是想想,蒋汉义都已浑身发软了。“这有什么。”
陆羽笑笑。要不是他需要吃饭,真恨不得一日二十四个时辰都用来修炼。可是不行。这么高强度的淬炼肉身,所消耗的绝非是一般的大。试问不补充消耗所需,又怎么能继续修炼下去。他从储物戒指,取出了一瓶洪武赠送的丹药,咽下一粒之后,再看蒋汉义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就将瓷瓶递了过去。“我师傅说,这药对修行有点好处,你要不要来点?”
见此,蒋汉义双眼一亮,马上点了点头。服下丹药以后,陆羽笑骂,“吗的,有那么累吗?快去给我找点吃的来,我都快饿死了!”
“哦哦,好,我现在就去。”
尽管蒋汉义此刻动都懒得动,但他很清楚自己为何被安排在陆羽身边。况且洪门中人,最重视的就是吃饭。不吃饭,就没力气。这个观念,早已深植在了蒋汉义的脑海。所以一提到吃饭,他就来了力气,连忙爬起身,屁颠颠地朝着山下走去。蒋汉义这一去,估计没有两个时辰回不来,陆羽想抓紧点时间,再修炼一下。却在这时,峰上狂风大作。当他转身一看,唐雾已骑乘着孔雀异兽,飞落在屋顶之上。“天都黑了,你还来我这里干什么?”
陆羽皱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