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赵公子如此痛恨宋姑娘,那么要一个仇人的性命来交换心上人,这种一石二鸟的事情,想必赵公子是不会放过吧。”
白安寒故意如此说道,想要激他一激。果然见赵遥之脸色灰白的向后退了两步,表情有些恍惚。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白安寒却并不打算收手,道:“想必这个时候,谷主已经开始放血了,说起来如此解骨倒是有违人性,不过既然赵公子拿着东西凭证远道而来,便是无论如何千难万险,谷主也是一定会履行承诺的。”
白安寒每一句话都刺激着赵遥之,后者仿佛再也忍不住了,惨白着一张脸猛然间绕过屏风,去看屏风后严丝合缝的石门。那密室耗费了千家三代人的时间才得以修建而成,自外观来看,同周旁石壁融为一体,丝毫分辨不出。白安寒走过去看时,只见赵遥之站在原地,失去了平日偏偏风范,只愣愣的盯着那面光滑的石壁,浑身仿佛在颤抖。“赵公子?”
白安寒试探道,仿佛没有听到白安寒说话一般,赵遥之站在原地,只是紧紧的盯着此处。“赵公子这股模样,可是在担心你那未婚妻不成吗?”
白安寒道,就见那惯来以玩世不恭著称于世的赵遥之猛然回过头来,眼角竟然是红了。白安寒被他脸上带着恨意的表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就见那赵遥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我怎会担心她呢?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她的错……”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赵遥之神色不明,大笑着控制不住身形,向后退着,将身后那扇翠竹屏风撞翻在地,屏风上面镶嵌的珠宝琉璃摔翻到在地,霎时间,一阵清脆的琉璃碎掉的声音传来,赵遥之却已经稳住了身形。“这都是命!”
赵遥之狼狈极了,此时却也顾不得世家子的矜贵身份,赵遥之大笑着跑出门去,头上束发的金冠歪倒在地上,三千鸦色的青丝顺流而下,直铺满整个后背。白安寒冷眼看着这一切,直到那笑声遍寻不见时,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门去,果然见四下花柳繁茂,长长的回廊之上不见一人的影子。白安寒放下心来,刚要重新将房门关上,只觉得面门处仿佛是有一阵凉风吹过,接着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堪堪在自己面前站定,白玉的面盔上倒影着此时白安寒平凡至极的一张脸。“我当是谁呢?怎么,依旧是当这梁上君子?”
白安寒定了定神,挑着眉看了此人一眼,长平却并不恼怒,只缓缓勾起嘴角道:“想不到仁慈如你,竟然也会有一天用激将的方式来套人的话来……”“你方才在此地,都听见了?”
听他如此说,沉默了一阵,白安寒道,换来一声轻笑:“本我也是百花谷跑腿的小贼今日谷主闭关给他们两人解骨,我自然是应当在此处的,不过是你一直没有发现我罢了……”古怪的将人看了一眼,白安寒道:“那便是好说了。我确实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去查清楚冯,赵,宋三家的恩怨,自然是越细越好,只要是有旁人晓得的。”
“我有什么好处?”
长平道,挤了挤眼角,“我替千宣墨办事,自然是因为我欠了他的人情,可你不一样,你可是什么劳什子的太子妃,倘若我一个伺候不周全,便是在你这丢了性命,那时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除非……”长平看了看粗砺的双手,引诱道:“除非你也得替我办一件事。”
说着,他往白安寒身边凑了凑,伸出一只手凑在白安寒近前。“你是医者,我便不强人所难,你只要替我将我身上的毒的解药配置出来,我便顺应你的要求给你找到你想要的……”……身后石门骤然间关闭的声音,一时间,密室之内陷入了短暂黑暗之中。宋青平复了一下心情,置身在黑暗之中,只听得见周旁两人的呼吸交错的声音。“嚓”一声,火光照亮了整个房间。一旁的冯音儿似乎是对突然出现的光亮有些不适应。低低的惊呼一声,却并没有人将此放在心上。低低的打量一番,眼见此处偌大的空间之内,仅仅是用两块巨大的黑色石头打造而成,入手温凉,上好的肌理之下,让人流连忘返。“你们且先上去吧,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千宣墨一字一句道。宋青依言,平躺在其中一张石头,千宣墨走到她的身旁,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给了她,后者想都没想,直接干脆想接过,将那东西吞进了进去。一旁的冯音儿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心下有些犹豫,只,在触及到宋青那个女人似笑非笑的双眸时,冯音儿一下子便有些恼火,只也学着她的模样走向另一个石头打造的床榻上。冰冷的温度刺激的她浑身都打了一个冷颤,一边偷眼去看躺倒在床榻上的宋青,咬了咬牙,又忍了下来。而此时,千宣墨已经着手开始配置药物,,并没有理会冯音儿那边有何不可。揭开这子母蛊联系的方法只有一条,在这种情况下,千宣墨无疑是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一不小心,就是会弄出些人命关天的大事。冯音儿眼见他从一旁毫不起眼的药橱里寻来一些黑色的的东西,仿佛是草的根茎,稀碎状,放在药筒之中,用东西研墨成粉,另一边,又从衣袖中拿出些什么东西来,还未来得及看清,就将那些东西一并混入,用捣药的杵细细研墨在一起。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视线,千宣墨捣药的手顿了顿,抬起头来直直的望过来,茶色的眼睛中无波无澜:“既然你不想就这样闲着,那便将那玉茶壶从石桌上拿下来,里面盛的是无根水,小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