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荒地,已经都开垦好了,远远的望过去,层层叠叠的别提有多壮观了。月惊华打算在雨季来临之前,地头上挖几口旱井,用于储水,以备不时之需。旱井的构造也很简单,就是一个大型的水窖。井深差不多五到十米的样子,里面的储水空间很大,井口的位置很小。就好像是储物用的罐子一般,挖好后用水泥浇筑。平时用厚重的井盖盖住,防止有人或者是牲畜掉进去。月惊华选了几处,较为偏僻的地方,用来挖储备旱井,就着手挖了起来。另一边青川大娘在月惊华走后不久就醒了,不过当着好几个人的面,竟然被一个后生小辈给教训了。抹不开面子,索性直接一晕到底。在场几个妇人见此情景,心里跟明镜似的。都知道青川大娘是为何晕的,但都跟约好了一般,愣是一个字都没提。村子里出奇的平静,那些个有关于月惊华的流言风语,顿时间少了许多,也少了许多的戾气。月惊华也不在意,每日里就是教思婉读书,打旱井,给她家夫君扎针。第一口旱井,很快的打好了,没有水泥,月惊华在和沈瑾钰探讨好,便打算用石灰和糯米粥汤浇筑。吴大娘提着篮子,刚一进院子,就顿了一下。浓浓的糯米香味儿,光是闻着就觉得饿了。顺着香味儿的来源看了过去,就见沈瑾钰在灶台前忙碌着,月惊华则不紧不慢的给灶下添火。两人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美好的让人不舍得惊扰。便是一大把年纪的吴大娘,看到眼前这一幕,也羡慕的很啊。砸吧着嘴,笑呵呵的同两人打了声招呼。“你们都在啊!”
见到来人是吴大娘后,月惊华立刻跑到了吴大娘的身旁。欢快的道:“大娘您来了!”
说着,便将人请进了屋。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吴大娘连连点头,笑的两只眼睛都眯在了一起。“惊华丫头,你煮那么多的糯米粥作甚?”
满满的一大锅,又吃不完,不是白瞎了吗?农家人最看重的便是粮食了。看到忽然间煮这么多粥,难免会有疑惑。“那粥是用来浇筑旱井的,和石灰一起用!”
“那是什么?”
吴大娘还是头一次,听说旱井这种东西。“就是储水用得地窖,平日里不同时锁着,碰上干旱或是少雨的话,里面储备的水,可以用来灌溉农田,或者是牲畜饮用。”
月惊华解释。吴大娘也听明白了,月惊华的意思,就是用来储水的。不过用糯米粥汤和石灰浇筑,还是太奢侈了。也不好多说什么,便将手里的篮子递给了她:“家里刚蒸了些豆包,想着婉儿丫头和瑾安他们兄妹定然喜欢,拿几个过来,给你们尝尝。”
“多谢吴大娘!”
月惊华道了声谢,也不多做推辞,接过了她手里的篮子,开心得不行。吴大娘也喜欢与她相处,看到她笑得这般开心,就忍不住道:“你吴大叔就猜到了你喜欢,所以蒸好后,早早地就让我留了些出来。”
“多谢大叔大娘!”
月惊华开心的道谢,习惯性的问起了吴大叔的伤势。说起来吴大叔的伤也有两个多月了,应该能下地了才是。吴大娘点了点头:“你吴大叔近来好了许多,也能下地走动了。不过我不放心,就让栓子陪着他。这会儿估计是去你朱大叔家给三娃媳妇儿诊治去了!”
月惊华轻轻皱眉,朱三娃媳妇儿小产了,这件事情她也听说了。说是,不小心被茅草根绊倒所致。也有好几天了啊?吴大娘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人是没事,但是却因为失血过多,以后再要怀上难啊!”
“怎会如此?”
“我也不清楚啊。那日,你吴大叔被请过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的事情了。听你吴大叔说,他见到三娃媳妇儿时,人已经昏迷了,身下都是血,衣裳都被血水给染红了。你吴大叔虽将人给救了回来,但因为拖得太久了,然后就……”月惊华频频皱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小产本就伤身,朱家的人,竟然拖了那么久才请大夫,也难怪会如此。只是一个花样年华的女子,就这样失去了生育能力。还是在男尊女卑的时代。以后的日子怕是难了啊!吴大娘接着道:“三娃媳妇儿也受不了这个打击疯了,听说差点儿掐死了茵茵那丫头!”
“……”月惊华抿唇,如此说来的话,这事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不然的话,朱家为何拖了那么久,才请大夫!……此刻,朱家一片惨淡,个个垂头不语,唉声连连。屋子里朱三娃和柳若梅也是一脸的凝重,紧张兮兮的盯着正在给孙彩燕看诊的吴大夫,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许久之后,吴大夫才松开了孙彩燕的手腕。朱三娃连忙上前两步,急急的问:“我媳妇儿她怎么样了?”
吴大夫并未开口,掰了掰孙彩燕的眼皮,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皱得老高。看到吴大夫皱眉,朱三娃的腿肚子都有些抽搐了起来,连忙抓住了吴大叔的胳膊,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吴大叔我媳妇儿她到底怎么样了啊?”
“你们确定她疯了吗?”
吴大叔问。朱三娃怔怔的看着吴大叔,不明白他好端端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媳妇儿她掐我家小妹时,您也看见了啊?”
“就是啊,茵茵都差点儿被她给掐死了,到现在脖子上还满是瘀青呢,那还有假!”
柳若梅也心有余悸的道,若非他们发现的及时的话,人都要被她给掐死了,那不是疯了又是什么?并未注意到,在他们提到朱茵茵时,孙彩燕的眼皮抬了又抬,眸子里满是恨意。吴大夫更是眉头深锁:“那便怪了,从脉象看,及精神状态上来看的话,你媳妇儿她并没有精神失常的迹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