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疾驰在宁静的山道上,弯弯曲曲的山道,一眼望不到头,偶尔会有些颠簸。月惊华静静的靠在沈瑾钰的怀里,听着山林间的鸟鸣,和不远处的吵闹声,心里无比的满足。“累坏了吧?”
沈瑾钰问。“不累!”
月惊华笑着摇了摇头,眉宇间不经意的疲惫感。让沈瑾钰更心疼了,低头亲了亲自家小媳妇儿的脸颊。马车已经走了两天两夜,再往前走三十里路,便可踏入境虞郡境内。越往北走,路上行人便越来越多,有的三五成群的,有的拖家带口的,每个人都行色匆匆,疲惫的眼神中带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抢……那是我们家……唯一的口粮……求求你们了……”“少给老子废话,识相的话尽快拿出来,不然的话,别怪老子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就是就是,竟然敢跟我们虎爷耍心眼,活得不耐烦了啊?”
“……不要……别抢我的饼子……救命啊……你们走开……救命啊……”月惊华掀开,马车帘子的一角往外看。看到有好几个凶神恶煞男子,追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跑,一边追一边骂!那人紧紧的抱着饼子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身后的叫骂声越来越近。这样的场面,今天已经是第八回了。越往北走,这样的情况便越多,根本顾不过来。眨眼间,那拼命逃窜的男子,便蹿到了马车的另一侧,一头扎石堆里去了。叫骂声,接踵而至。“看你小子还能跑哪儿去,敢给虎爷作对,美得你……马车……有马车!”
“哈哈哈……咱们这是捞到大鱼了啊,大家伙逃都来不及,竟然还有人这个节骨眼往北走,真是笑掉大牙啊。”
“那可不,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先是那傻子,自己都饿肚子,还要将口粮分给别人。紧接着,又来了个傻子。就是不知道,马车上这傻子,是从哪里来的,带的好东西多不多。”
月惊华抿唇,很确定外面叫嚣的那几人口中说的傻子是他们。被称作虎爷的男子,双手叉腰,龙腾虎步的走到了马车前,同车里喊:“那傻子别杵着了,说的就是你们,识相点给爷滚下来,不然的话爷饶不了你们!”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孙子,见了咱们虎爷,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搁那儿装哑巴,真是找死!”
“谁说不是呢,看着不但傻,八成脑子还有问题,不然的话……”赶车的车夫,眼神如刀子一般,头也不抬的说出了:“兴盛钱庄办事”六个字。带头的虎爷脸色秒变。其他几人骂得正起兴,根本没听到车夫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到他们口中的虎爷的神色变化。捧腹大笑,笑得那叫一个夸张。更有甚的,直接笑趴下了。“我呸……什么玩意儿,一个车夫还装神弄鬼的,什么钱庄不钱庄的,你们听到他方才说什么了吗?”
“管他说什么鸟语,快点让马车上那装神弄鬼的傻子,给爷滚出来,如若不然的话,我们虎爷……”“闭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自称虎爷的人,一巴掌给扇飞了。“……哎呦喂……虎爷您……”虎爷懒得理他,赶忙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上前两步,着急陪笑:“实在是对不住啊,小的许虎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还请您千万别生气,小的这就滚!”
说完,脚底抹油,跑得那叫一个快。跟着他的几个小混混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虎爷!”
“虎爷您等等我啊!”
“虎爷……”一个个很没头苍蝇一般,追了上去,生生的追出了一里路。跑的气喘吁吁的小混混,一脸懵逼。被打了的小混混,更是一头雾水,捂着肿了半边的脸,狐疑的问:“虎爷,咱们为什么要跑啊?”
“废话!”
许虎翻了个白眼,喘着粗气说:“你没听到,那车夫刚才说的是兴盛钱庄吗?”
“那又如何?”
另一个小混混问,同样的一脸迷糊。这些日子,他们跟着许虎一路向南走,可没少干这种事。像今日这般怂的还是头一遭,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而且就一辆马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有什么好怕的!“你懂个屁!”
许虎忍不住骂了句,这些人跟他一样,都是从境藜郡跑出来的,一路向南,走了有小半个月了。身上带的吃的喝的都没了,这才盯上了同行的人。看他们一脸的不忿,不耐烦的,同他们解释:“别的你们不清楚,兴盛钱庄都不知道了吗,那可是境玄郡最大的钱庄,在北境每个郡县甚至镇子上都有分号!是咱们这些人,可以招惹得起的吗?”
“可是他们就一辆马车,咱们有这么多人,有何可怕的?”
先前被打的小混混憋着一口气说:“再说了,那车夫说是钱庄的,就是钱庄的这可能吗?”
“大牛说的对,那车夫就一个人,而且看着挺普通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他们故意诓骗咱们的。虎爷,您可莫要被唬住了!”
“要去你们去,我不拦着!”
许虎谨慎的道,好不容易跑出来了,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幺蛾子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而且那匹马,一看就不便宜啊!另一边,月惊华眼巴巴的盯着沈瑾钰看,眼睛一眨不眨的。沈瑾钰被她用这样的目光盯着,感觉心都要化了。轻轻地一勾手,便将人揽进了怀里。“凌河镇的兴盛钱庄是分号,他们算不得是山贼,顶多算是从北面逃出来的难民!”
饶是如此,月惊华还是激动的很。她家夫君有同她说过,钱庄的事情,但看到方才那伙人吓破胆的模样,还是震惊不已。马车没走多远,便停了下来。是那个被小混混追着跑的男子追了上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挡住了马车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