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念初见司空月中箭后,便用内力将射来的箭雨全部震了回去。转身抱住摇摇欲坠的司空月。 “褚云飞,这里交给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扶着司空月离开大殿。 “是,云飞明白。”
待沐念初走后,在一片电光石闪中,弓箭手随之倒地,褚云飞如鬼魅般,在人群中自由穿梭,那动作快的根本都看不到他出招。 “江忱,江忱,快来看看他,快!快!快!”
江忱住处的门,被狠狠踹开,焦急万分的沐念初大喊。 “把他放到床上,平躺。”
江忱只见全身血迹的沐念初和喜鹊扶着中箭的司空月进来。 沐念初和喜鹊合力将司空月放到床上,江忱面色凝重的为司空月诊脉。 “江忱,怎么样?”
沐念初着急的询问。 全然不顾她身上,脸上,那些已经干掉的血迹。那全是司空月的血,他代她中了箭,就这样倒在她面前。 而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他倒下。沐念初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江忱熟练的拔箭,封穴,止血。 “他的主要血脉已被我封住了,目前来看暂时是没事了,只是……”江忱表情沉重。 “只是,箭上被喂了乌头毒,与他体内的西域僵毒形成了相刑相克,恐怕处理起来比较棘手。如不尽快处理的话,怕是活不过三日。”
活不过三日?这些话如同晴天霹雳打在沐念初身上,她的脸色也跟着苍白了起来,怔怔的看着司空月。 他会死,因为她而死。 “你倒是救他呀,那还等什么?”
这是江忱认识沐念初以来,首次见她如此激动。 “乌头毒易解,难的却是他体内的西域僵毒,须得以血换血方得解。”
江忱缓缓转过身看了眼沐念初,慢条斯理的说着,便执笔开始写药方。 “换血?当如何换?”
一旁不语的喜鹊开口问。 “以血换血,说白了,以命换命,就是将毒过渡到别人身上。”
沐念初白着脸,差点软下了身子。 “西域僵毒,又名:牵机,每次毒发作时,先是头痛头晕,呼吸急促,全身躁动不安,继而全身抽搐,颈背痉挛强直,腰背反折,头项和下肢后弯而躯干向前如角弓状,死状相当惨烈。而赐名牵机。”
沐念初闭上眼,低声语。 “对他下此毒者,何其狠毒,既不想让他死,又不想让他好过。可想而知,这些年,他是如何忍受毒性发作的。”
在江忱与司空月接触不多的印象中,司空月向来是沉默寡言,独来独往的。就这样的脾气到底是招惹到了谁,才给他下了如此狠手。 “这下毒之人真是可恶。”
喜鹊愤愤不平的说。 虽然司空月伤害过小姐,但是当知道他被人毒害的时候,她在心里其实挺心疼司空月的。 “喜鹊,你速去配来,念初,你留下来帮我。”
江忱起身将写好的方子给喜鹊。喜鹊接过药方后,便匆匆忙忙出门了。 江忱则是让沐念初盘坐在上身赤裸的司空月背后,对着他施针的地方用内力帮司空月逼出毒血。 不一会,黑血从司空月的中箭的胸口缓缓的流出,沐念初猛然一掌,一口黑血从司空月口中喷涌而出,虚弱的司空月随之瘫倒在沐念初怀里。 “江忱,我与他换血,他是为了救我才会这样的。”
沐念初一边帮司空月盖被子,一边斩钉截铁的说。 “念初,你疯啦,我知道你想救他,但也不能拿你的命去冒险吧,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星辰阁怎么办?你让我如何和星辰阁的弟兄们交代?和喜鹊交代?”
作为医者,江忱要对每条性命负责。作为星辰阁堂主,他也不想以沐念初置星辰阁于不顾。而他作为朋友,也不想沐念初以身犯险。 而且以血换血的法子,稍有差池,换血二人便会毒发身亡。 江忱深知沐念初的决定无人能改变,便再问了一遍。 “念初,你真的考虑好了?”
江忱面色凝重的看着她。 “用我的,阁主,用我的。”
褚云飞满身是血的推门而入,跪在沐念初面前。 沐念初可是司空月的命,如果让她受伤害,他更情愿自己去死。 “褚云飞,江忱,你们觉得你们拦得住我?”
沐念初眼露寒光,略带威胁的问。 “属下不敢。”
喜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快回来劝劝阁主啊,别让阁主做傻事啊。褚云飞在心里喊着。 “那就别拦我。”
沐念初面若冰霜的说。 说完,便躺在了司空月身旁,闭上眼睛。 “江忱,开始吧!这是欠他的,我还给他!”
沐念初平静的说着。 江忱将司空月和沐念初交叉放着,在各自的手上划出一道口子,并在司空月手上放了三只如手指粗的食毒蛊,由它吸食掉部分毒血,延缓牵机的发作。 时间一点点流逝,床上的沐念初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有了动静。一会儿后,终于勉强地挣扎睁开了眼,刺眼的光,让她感到很不习惯,下意识地又闭上眼,然后尝试着再慢慢睁开。 随后,她终于睁开了眼睛,半睡半醒的眼神很是朦胧,看了看喜鹊,有力无力似地的抬起手来,揉了揉眼睛——这次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了。 “小姐,你可算醒啦!”
喜鹊见沐念初醒来,惊喜一喊。“小姐,你可把喜鹊吓死了。”
“念初,你终于醒啦!”
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司空月听到喜鹊大喊,只见他发红的双眼和邋里邋遢的胡渣冲了过来, “喜鹊,我睡了多久?”
沐念初视若无睹的问着喜鹊。 “已经巳时了,小姐,你睡了五个时辰,饿了吧?小厨房里我煮了粥,我去给你热热。”
喜鹊见场面有点尴尬,便找了个借口开溜。 “喜鹊姐姐,等等我,我随你一同去帮忙!”
褚云飞看了下面前的两人,便追喜鹊而去了。 “沐念初,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让我担心?”
司空月紧紧抱住沐念初,生怕她随时会把自己陷入险境。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沐念初面若冰霜的边说边推搡着司空月。 “念初,你说过的,只要我死,你就原谅我的,我已经死过一回了,难道还不足以抵消吗?”
司空月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该拿沐念初怎么办。 “司空月,你……难道不恨我?不恨我联合冷彦修一起对付你?还害你中箭?”
沐念初别过头,小小声的低语。 “沐念初,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怎么舍得恨你呢?我知道,是因为他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才使得你不得已要和冷彦修联合。”
司空月温柔的用手撩开落在沐念初额边的碎发,轻轻的吻了下沐念初的额头。 “你既知晓所以计划,那你为什么还要配合我?”
沐念初转头看着司空月。 “我说过了,因为我爱你,爱你,我不想失去你!爱你,我不想你被仇恨蒙蔽双眼,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沐念初,给我一次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可以吗?”
司空月含情脉脉的看着有点恍惚沐念初,抱起她的头,直接吻了下去。 “小姐,粥来了!额……”喜鹊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瞬时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哎呀,我都和你说了,你们家小姐不饿的嘛!嘿嘿,我们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褚云飞接过喜鹊手上的粥放在桌子上,右手帮她捂住眼睛,顺势将她带出了门外。 只留下沐念初和司空月尴尬对视。 “哎呀,褚云飞,你要带我去哪?你放开我!”
喜鹊努力挣脱着褚云飞的束缚。 “喜鹊姐姐,你是不是傻呀?你难道没看到他们刚才有多尴尬吗?”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们家小姐才刚醒过来,万一他要是欺负我们家小姐怎么办?不行,我得去帮我们家小姐,可别让司空月再欺负了去!”
喜鹊说着,便要往回走。 “欺负?喜鹊姐姐,你说的欺负是哪种?是这种吗?”
褚云飞拉住喜鹊的手顺势将她往怀里带,在她惊恐之际,吻了下去。 那吻,霸道中又带点温柔,喜鹊恼羞成怒的双手推搡着褚云飞。 过了一会,褚云飞满意的放开了喜鹊。 “你……你混蛋!”
只见喜鹊捂着羞红的脸,恼羞成怒的狠狠往褚云飞脚背一踩后,跑走了。 只留下脚背吃痛的褚云飞,在原地大喊:“喜鹊姐姐,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