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这边刚一有动作,那边文帝便收到了消息,原本他是觉得圣旨发了,按照李陌以往的性格,他是不会抗旨的,可是眼下他居然突然启程从朝京都赶来,大概是收到了消息。文帝来到凤鸣宫的时候,刘安正伺候太后赵氏用膳。赵太后见到文帝有些意外,但还是招呼他坐下。“来人,添一副碗筷。”
“刘公公”文帝小心翼翼的坐到太后身边,小声朝刘安问好刘安漠然的看了他一眼,接着便接过了侍女送进来的碗筷,整齐的摆在了文帝的面前。刘安认真且仔细的为太后布菜,文帝见状大气不敢喘一下。太后见文帝好似有话要说,便打断了刘安。“等等”转为太后看向文帝问道:“有事直说。”
“母亲,您可要帮帮孩儿啊!”
赵太后见文帝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心里便厌恶的很,顿时什么胃口都没了。她摆手招来侍女,漱完口后便招文帝往内堂走去。“都多大了,遇事还是如此。说吧,什么事?”
“我我好像犯了大错了。”
“你是皇上,当今的圣上,你居然说你犯了大错?”
“探子来报,李陌他朝京都赶过来了,今晚就能到京都。”
“李陌回来就把你吓成这样?”
太后看着文帝,眼中满是鄙夷之色。见文帝如此,赵太后只好无奈的朝他摆了摆手,“你退下吧,他是你皇兄,是西陵的九王爷,回京是理所应当的,今天他若来宫里拜见,那你便夹道欢迎,你只放心把他往我这领便可,其余的事我来处理。”
“多谢母妃,那孩儿就此告退。”
说完文帝便三步并作五步的急忙往外走去,离开时与刘安撞了个照面,文帝急忙低下头,待刘安进去后,他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放心的离开。刘安一进门便看到太后单手撑着额头,他急忙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头又疼了?”
太后收起手,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娇声说道:“是有一点。”
听到太后的回复,刘安急忙站过去,让太后靠在自己身上,伸出双手轻揉着太后的额头。如葱白般的手指,在太后的头颈间不断滑动。许久,太后伸出手,附在刘安的手背上,幽幽的说道:“师兄,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原本冷若冰霜的脸上,在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居然不自觉的上翘,他开口说道:“有你这句话,我便不觉得苦。”
只见这时太后转身,看向身后的刘安问道:“那你可曾后悔过?”
“不曾”刘安回答果断,竟没有一丝犹豫这时太后却开口,道:“可我后悔了。”
这时刘安俯下身,仰头看向太后,眼中满是柔情,“那我们便离开,离开这座皇宫。”
“师兄”九王李陌的队伍浩浩荡荡的驶进京都城,虽然已经入夜,但京都的老百姓听说九王李陌回来,便都早早的来到街上,站在街道两边驻足观看。李陌与妻子同乘一辆马车走在队伍的中间,这时走在队伍前面的护卫,来到李陌马车旁,骑着马与他并道而行。“王爷,我们直接进宫吗?”
马车的帘幔并没有被撩起,李陌隔着帘子低声嗯了一下,那护卫在收到指令后,便再次回到了队伍的前面。队伍朝皇宫驶去,很快便来到了宫门外。因为文帝之前有下过命令,于是门口的侍卫很快便放行了。九王的车队整整齐齐的进了皇宫,九王一人下了马车,随即乘坐轿撵来到乾清宫。进到乾清宫见到文帝,九王便直接朝文帝行礼。文帝假模假样的上前将李陌扶起,上演了一出兄弟情深,闲聊半晌后,李陌直奔主题说出此刻来找文帝的原因,而李陌的直白也让文帝有些措手不及。“今晚,我来还有一件事。”
“哦,皇兄直说。”
“我听闻皇上要将阿姐的尸首葬到齐家祖坟,可有此事。”
文帝脸颊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点了点头,“确有其事,毕竟阿姐也是嫁做人妇,况且齐子谦离世前,阿姐也是她的妻子,死后阿姐也未和齐家脱离关系,所以……我也知这齐家身份低微,为了不让阿姐委屈,所以我便连齐子谦的身份一并抬了起来,这也是我能为阿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那你可知阿姐想要葬到梵舟去。”
“这万万不可,阿姐贵为一国公主,怎能葬到番邦小国去,如此一来名不当言不顺啊。”
“有何言不顺的,她是西陵的公主,梵舟是西陵的属国,便也属于西陵,西陵的公主想要葬在西陵有何不妥,还是说有人觉得不妥。”
说话间,一道寒光直直的朝文帝看去,文帝被吓的一直说不出来话,他现在心里无比期望太后可以快些来救场。“怎么会,照皇兄这么说,朕觉得甚是合理,甚是合理,只是如今诏书以发,如果再反悔,朕怕是要失信于天下了。”
“这个皇上莫怕,来时的路上,我已经提皇上想好了对策,阿姐临终前便一直在青阳山为国祈福,如今虽已病逝,但依旧放不下西陵,于是半夜托梦于皇上,想要葬在梵舟,为西陵守护这千万疆土,皇上觉得这理由可好。”
“朕、朕……”正当文帝不知如何回答之际,太后宫内的小太监急忙来报,说太后身体不爽,今晚不便与九王相见,改日再邀九王入宫。文帝见太后这是不管了,所幸便应了九王的这个提议。送走了九王,文帝气的在乾清宫砸东西,他对昭阳的仇恨素来已久,本想着如今当了皇上便可以拿捏住昭阳,却没想到,如今成了皇上又怎样,还不是处处受人牵着。如今的文帝,越发后悔当年的决定,李陌不除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