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圣上想致刘松山于死地,让梁玉北办案,不过就是借刀杀人。想到这,晏锦洲倒吸一口凉气。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一点也不错,刘松山将军为朝廷卖了一辈子的命,没想到到头落的如此下场。不过,还没等晏锦洲感慨完,晏光元就开口继续说起来,“满朝皆知梁玉北是什么人,但是害怕触怒龙颜,谁也没有多说,首辅大人也没有再说话,只有三皇子殿下站出来求圣上收回成命,并自请亲自调查此案。”
“殿下?”
晏锦岫听到郑名的消息,眼睛里的关切之意完全掩盖不住,全然没有了同晏锦洲争吵的气势,整个人活脱脱一个担心情郎的少女模样。她平日里喜爱打听朝堂之事,自然对朝廷上忠诚佞臣都摸的一清二楚,为着郑名有朝一日登上大统做好准备。此刻听到郑名拦下这事,她一半惊喜一半担心。若是这件事情由郑名亲自去办之后,既能成功解决边患,又能还满朝一个真相,那么郑名在朝廷的威望定然与日俱增,燕王殿下要再想争储君之位就是难上加难。但是如果处理不好,惹得皇帝不快,这也是个麻烦事。晏锦岫仔细想了一番,嘴角还是隐约透出几丝笑意,在心底她还是相信郑名的能力的。晏锦洲则心中一沉,想到那张被仍在废纸篓的纸条,她只觉得郑名的麻烦大了。“父亲,之后呢,圣上答应派三皇子前去吗?”
晏锦洲十分沉稳,那种气质与她稚嫩的面庞搭配在一起十分不符,一旁的晏苏氏一愣,都差点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女儿。晏锦岫也盯着这个姐姐,心头泛起几分不屑。猫哭耗子假慈悲。她晏锦洲装的面色如水,心里不定怎么想看她的笑话。晏光元对上晏锦岫的嫉恨眼神喊了声:“锦岫!”
晏锦岫这才低下了头,下一刻却等到一句,“你自己好自为之,这几日为父觉得你回府来住更好,这样也可以陪你娘亲说说话……”“父亲这是何意?”
晏光元这下顺间怒了:“何意?殿下如今因为此事被圣上在朝堂上教训了一刻钟,现在还被软禁在宫中,晏锦岫,你糊涂啊!”
此言一出,晏苏氏和晏锦洲霎时就呆住了。晏锦岫更是整个人木讷地站在原地,瞳孔骤缩。随着晏光元拍击桌子的余音散去,晏苏氏才小心问:“国公爷,怎么会这样,三皇子他……他……”“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其中许多事情?”
晏光元谈及这些事情来,额头上的细纹全都出来了,看着老了十岁,“燕王殿下多日卧病不出,圣上将国事都交给了三皇子殿下,可是却是在这个时候刘将军叛乱,殿下本该就要被治个失察之罪。”
晏锦洲打断道:“三皇子殿下亲自去查明此事,不也是戴罪立功?”
“女子之见,燕王殿下虎视眈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圣上本就多疑,心中肯定早就怀疑刘松山将军和三皇子殿下之间互有勾结,而今三皇子殿下不让旁人去查,自己主动去查,正好给了别人机会,让此事借题发挥。”
晏锦岫忙说:“这绝对是诬陷殿下,女儿要去见父皇,求他放了殿下。”
“圣上如今能听的进去?”
晏锦洲瞥了一眼这个妹妹,只觉得她智商下降的厉害,这才忍不住反问道。晏锦岫平日里进宫见到圣上的日子并不多,但每次见到圣上的时候都能得到许多赏赐,她只一心以为圣上是看重她这位儿媳的,殊不知那只是为了她能早一点帮皇家开枝散叶。如今,燕王妃已经怀有身孕,能在圣上那儿说上话的就更加不是她晏锦岫了。“呜……呜……那怎么办?”
晏锦岫突然就急的哭出声来,可怜巴巴地望着晏光元。她走到晏苏氏身边就跪下来,抽噎着说道:“母亲,女儿要怎么办才好,要是殿下有些什么事情,女儿也是活不了了。”
晏苏氏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这小女儿,赶紧一边拿出帕子替她擦泪,一边问晏光元:“国公爷,您倒是想个办法才好。”
晏光元无奈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这宅子,这俸禄,还都是圣上看着先人几分薄面才留下来的,夫人,我一向不理朝堂之事,也没那个能力,你也是知道的。岫儿是我亲生女儿,我焉有不疼之理啊?”
晏锦岫听到这话,就哭的更凶了。晏锦洲在一旁看着还没说话,晏光元就开口说道:“也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祸从口出,不然殿下或许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困局。”
晏苏氏惊道:“怎么回事?”
晏光元一指跪在地上哭的心肝肺都要出来的晏锦岫,冷声道:“你问她自己!”
说着,晏光元就扶着额头,闭了眼睛养神。“母亲救我!”
晏锦岫靠在晏苏氏腿上,胆怯地慢慢将事情全都交代清楚:“母亲,岫儿真的是罪该万死,我……我……害了殿下,也害了姐姐。”
晏锦洲并不吃惊,她自己了解此事也大概七七八八了,如今这事既然晏锦岫愿意说,自己也可以从头到尾地了解来龙去脉。“你别哭了,说出来才能让大家出主意!”
这一句话还真是奇效,喝的晏锦岫立马止住了哭声,说话也利索了不少。“那时我每日见殿下回来都闷闷不乐,才知道是因为燕王殿下处处刁难,又讨得圣上欢心,于是我一心想要帮助殿下排忧解难,反击燕王殿下,但是我一介女子,平日里连燕王的面都见不着。”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那日去了首辅大人的府上与姐姐小聚,在吃完饭之后,我在后院遇见了一个女人,便是首辅大人的妾室,那女人仿佛有读心术,一眼看穿了我的烦恼,还不小心捡到我的荷包,那荷包里有我去求的符咒,是针对燕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