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苏苏其实没多大把握,即使是在秘境的老前辈那,黎部落的遗传病也是传说,老前辈本人都无缘见到,只做了简单猜测。但此时此刻,已然没有退路,她必须先取得仰阿莎的信任。目光四下扫了一圈,落在躺在榻上的白齐身上。“圣女可否给我一炷香的时间,我能解开他身上的蛊。”
仰阿莎眼神古怪,幽幽:“他中的可是我族人用命种下的本命蛊,并不容易解开。”
“如此,方能证明我的能力,不是么?”
“好,我便给你一炷香的时间。”
族人点上香,贺苏苏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坐在帷幕遮挡后的床边,探手给白齐把脉。蛊是活物,和病理全然不同,亦不似中毒,脉搏几乎探知不出端倪,贺苏苏闭眼,进入了空间。空间外,大巫阴沉着脸,冷冷:“我看此人就是在故弄玄虚,我五仙教蛊术天下无双,凭她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呵,想必也仅是拖延时间,死得慢些罢了。”
仰阿莎蹙眉:“大巫何不等一炷香后再下定论。”
大巫冷哼一声,转头时目光和北冥熙对上,心头一咯噔,慌乱转身。北冥熙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这五仙教比他所了解的,还要暗潮汹涌啊。贺苏苏盘膝而坐,身旁一垒都是系统找出有用的医书,一目十行扫过,终于,看到了一段记载。“赤松子以玄虫血渍玉为水而服之,故能乘烟上下也。玉,屑服之,与水铒之,俱令人不死。”
赤松子,古时候的仙人,玄虫也就是蛊虫,用玄虫的血浸泡玉时,将玉屑就水饮下,能生死人肉白骨。贺苏苏瞬间想到了圣女手上那只圣蛊,那只蛊本身就是能生肌接骨的活物,不必借助外物,但显然,圣女不可能把圣蛊借给她。一时半会,她上哪去找一只蛊虫。突然,贺苏苏看到了那段字旁有一行蝇虫大小的注解,是那位老前辈的手笔:“玉者,取南华之玉,蛊血养之,抑蛊。”
贺苏苏精神一震,原来玄虫指的不是一种蛊虫,这方法最重要的是南华玉,只要她将白齐体内的蛊虫血濡浸到南华玉上,便能解蛊。可问题是,她上哪去找所谓的南华玉。意识空间内,系统可以随意变化形态,此刻变成一只毛茸茸的白猫趴在她肩头,舔了舔爪子,用狐狸般狡黠的奸商语气:“宿主,你想要什么东西都可以在系统商店兑换哦。”
鉴于贺苏苏被自家系统坑过不止一次,她当即狐疑:“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白猫无辜眨眼,滚进她怀里撒娇:“猫猫能有什么坏心思呢,猫猫只是想帮宿主罢了。”
贺苏苏很没骨气的埋头rua了一把,心满意足的叹了口气,理智逊色三分,沉醉:“那你给我换吧。”
“宿主真棒。宿主现在有原始积分十分,任务积分十五分,道具南华玉二十积分,请宿主确认兑换。”
猫色误人,贺苏苏差点确认,然而贫穷使她清醒,一个激灵后,大怒:“奸商!什么玉这么贵,你就给我留五个积分?”
“宿主也可以选择不要嘛,反正咱们做生意你情我愿,公道得很。”
白猫脸上露出奸笑,什么可爱软萌,一去不复返,贺苏苏冷着脸丢开它,心底天人交战。南华玉她是必须要的,但一想到被这只贱猫算计了就好不爽。“友情价,便宜点。”
“童叟无欺,一口价哦。”
系统噗的一声变成一只小苍蝇,嗡嗡嗡在她耳边:“宿主,不要犹豫,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积分没了可以重新赚,你忘了你给难民留下的药种了么?这可是保值项目,一天至少能有一积分的入账,积分不用留着干嘛?”
贺苏苏看到了张着血盆大口的吸血鬼资本家。但她还是刚知道给那些难民留下的药材种子还能增值积分,想来也是,商行的人定期去收购药材,相当于把百姓的后路也铺好了,一定程度上来说也是济世救人。这么想想,系统说的就颇有道理。外界一炷香的时间也已经过了大半,贺苏苏咬牙,忍痛买下南华玉。回到现实,耳边传来大巫阴狠的声音:“圣女,已经过去半柱香的时间了,里面还没有半点动静,依我看,她是根本没有办法!”
仰阿莎似乎也有些迟疑,脚步声接近,一只手就要掀开帘子,贺苏苏轻笑道:“难道我要像大巫一样,祈法跳大神,闹得动静越大,才越彰显医术么?”
大巫恶狠狠:“伶牙俐齿,只剩半柱香的时间了,我劝你还是留着力气,想想遗言!”
贺苏苏冷哼,不再理他,将南华玉取出放在白齐手腕底下,而后将银针烧红,靠近白齐手臂上的一个小鼓包。鼓包中的活物动了动,被热度驱使,往伤口去跑去,白齐皱眉闷哼了一声,却仍是没醒。就在蛊虫靠近的一瞬,贺苏苏用匕首划开,挑破虫身,一滴殷红的血淌到南华玉上,瞬间消弭无形。受惊的蛊虫暴动,开血管中乱窜,白齐额头上布满冷汗,痛呼出声。贺苏苏急忙刮下玉屑,放到伤口上,约莫十几吸后,白齐平静了下来,脸上的血色恢复,而一淌发紫的脓血流出,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没想到竟真如此神奇,贺苏苏看着自己斥巨资买下的南华玉,通体晶莹剔透,那抹血色为它增添了琥珀般的质感,温润平滑。“统,这不是一次性用品吧?”
系统骄傲轻哼:“当然不是,南华玉可是黎族老祖宗的宝贝,这世间大半蛊毒都能解开。我都说了我这童叟无欺,你买不了吃亏。”
贺苏苏眉开眼笑,从善如流的换了一副面孔:“统啊,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爱你呦。”
将剩下的南华玉妥善收进空间里,贺苏苏挑开帷幕,笑吟吟负手而立:“圣女,还请亲自过目。”
最后一抹香灰刚好落下,不多不少,仰阿莎挑了挑眉,走到床边,点着白齐眉心一探,片刻后,诧异道:“竟真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