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那人关上车门,擦得发亮的皮鞋走到泥巴路上步步生风,几步走到郝圆圆的面前,伸手将郝圆圆抱起来:“圆圆,叔叔给你带了糖。”
司机连忙将两斤大白兔奶糖递到她面前。郝圆圆想报警,这里有坏人拿糖骗小孩子的粮食!“陈叔叔,你工作不忙吗?怎么有空来乡下?”
郝圆圆眨着又黑又圆的眼睛无辜的看着他。陈平抱着郝圆圆走进院子,目光快速的打量了一眼院子:“你爸妈呢?”
“下地干活儿了!”
郝圆圆乖宝宝的回答。简单的寒暄了几句,陈平直入主题:“你叶哥哥呢?叔叔找他弄点粮食。”
“下个月要给的粮食还有二十天呢!”
郝圆圆掰着手指头告诉陈平。“我花钱买!”
陈平说着,拿出自己的钱夹,露出一大叠大团结,见郝圆圆只看了一眼就转移了目光,对钱没有一点兴趣的模样:“首都那边来了几个朋友,吃不惯这边的粮食,我想花钱给他们买点细粮!”
“城里没有细粮了吗?”
郝圆圆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当着陈平的面剥开放进嘴里。陈平终于知道这小丫头为什么看不上他那两斤大白兔奶糖了,瞧瞧,人家吃的国外进口的朱古力,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司机下意识的将拿着大白兔奶糖的手往回缩了缩,尴尬的别开目光。“城里的人也吃不饱,每天的供应只有那么一点,连黑市都闭市了!”
不然,他也不会大老远跑到乡下来买。原来是这样,郝圆圆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叶哥哥不在家,去走亲戚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不,等他回来我让他去找你?”
“你们家应该也有粮食吧,先匀一点给叔叔好不好!”
陈平若有所思的看着二楼阁楼上吊着的风干鸡。郝圆圆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懊恼的一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大意了!“你先说说你要什么?”
郝圆圆算事看出来了,今天不出点血,是打发不走他们了。“你能给的我都要,钱不是问题!”
陈平表现得很大方,几个顶头上司跑断腿才弄来几斤大米和腊肉,奈何对方不是他们能得罪的。“要是上面的人问你东西哪里来的?陈叔叔会怎么回答?”
虽然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对方不够圆滑,她不打算冒险。她不缺钱,粮食可以留着自己吃。陈平心里一动,面色不改:“跑了十几个村子凑的!老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能凑出来这些已经是极限了!”
“行吧!”
郝圆圆咬了一口巧克力:“20斤面粉,10斤面条,50斤土豆,20斤大米。两只风干鸡,一块腊肉,两条鱼。收你160,友情价了!”
“可以,可以。”
陈平没有想到她能给自己这么多东西,欣然同意,数了一百六十块钱给郝圆圆:“东西呢?”
“出村口两百米有一棵大榕树,你们去树洞里取!”
郝圆圆将钱揣进口袋。等他们一走,郝圆圆跑进阁楼,将东西拿出来拆掉包装袋,装进布袋里,用意念将粮食塞进树洞,让系统远程监控,一旦有意外就把东西撤回来。这是她做过实验的,那个树洞是储物空间的极限,主要还是为了避险。司机将车子开到郝圆圆说的位置,停车去拿东西,不一会儿扛着一大袋东西回到车上,打开一看,一样不差。还送了一盒朱古力!“小丫头挺舍得啊!”
司机感慨。陈平将东西装朱古力的盒子打开,拿了一半揣进口袋里,剩下的递给司机:“拿人手短,回去嘴巴闭严实了!”
“谢谢科长。”
司机笑呵呵的接过朱古力,也没吃,打算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吃。他们一走,叶天祥就上门,拉着郝圆圆神神秘秘的问:“刚才那些人是你家亲戚?”
“陈科长!”
郝圆圆回答。是之前圆圆救的那个陈科长啊!叶天祥心下了然:“他找你什么事?”
“买粮食!我跟他说没有,他就走了!”
好不容易存点私房钱,可不能再让她姆妈搜刮走了,郝圆圆回过神就看见叶天祥吃惊的表情,解释道:“上次叶哥哥被人陷害被抓,给了对方一千斤谷子,以后每个月都要给几百斤粮食,陈叔叔为了城里的孤儿能吃上饭,才帮忙的!”
叶天祥现在的情绪有些复杂,这年头真难啊,一个科长,为了孤儿吃饱饭,为了粮食居然敢违法的事儿,再想想自己,为了村里人日子好过一点,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圆圆,这些话可不能对旁人说!”
叶天祥觉得郝圆圆年纪小,嘴巴不牢,要是被人不小心套了话,他们谁也逃不了。“村长伯伯,陈叔叔说法不责众,只要大家一条心,就不愁填不饱肚子!”
郝圆圆答非所问的说。这话像是一颗种子埋在叶天祥的心里。他还想着地里的活儿没干完,又急急忙忙回去干活儿。郝圆圆以为跟陈平只是一次简单的交易,没想到晚上她竟然收到5000福运值!陈平那些东西到底给谁吃的!除非,对方是大善人,或者对社会有重大贡献的人,不然,这破系统不会给出这么高的福运值。早知道就多给他一点东西了!郝圆圆后悔得晚上多吃了一碗大米饭。眼看地里的最后一茬粮食收割在即,郝家收到郝红雪寄来的信,还有两张火车票,让郝建国带郝圆圆去上海玩一个礼拜。郝建国两口子商量了一晚上,决定带郝圆圆去上海玩几天,车票都买了,不能浪费。况且马上就过年了,今天挣了那么多钱,是该好好过一个年。“我听说上海那边的衣服可好看了,你带圆圆去百货大楼给她买几身好看的衣服!”
姚大花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叮嘱。“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
他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叔,听说你们要去上海玩啊!”
叶谨从外面走进来大大咧咧的问。一种不好的预感从郝建国的心底油然而生,他掀开眼皮子看了叶谨一眼:“嗯。”
“叔,我听说上海那边的手表,自行车,衣服都好看,我们手里正好有钱,你看能不能联系上次的运输队,我们弄点年货回来卖呗!”
叶谨都盘算好了,这一趟,手里的钱说不定能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