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丽丽个人来说李云龙传授给她的铁牛法是彻底的奇遇。 但是铁牛法并不是什么正道法门，严格来说铁牛法应该归类到邪门歪道当中。 铁牛法并不像是正教的功法那样循序渐进，一步一个脚印，反而是从一开始就有目地的借助轮回中阴间的力量。 所以根本不需要苦练，像练武术的那样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之类的艰苦修炼过程是根本不存在的。 当然，正经的修炼过程也是需要花费时间的，铁牛法只是借助轮回当中阴间的力量，并不是完全放弃自身。 正常的铁牛法修炼当中是需要秘传的修炼法门，从手诀手印到密咒真言，整个修炼过程其实就可以视为简单的仪式。 不仅需要师傅传授，最好在修炼的时候还能够有长辈护法。 因为铁牛法跟民间法脉的神打非常类似，只不过铁牛法借用的力量指向轮回中的阴间，没有固定某个神魔。 修炼过程当中最重要的就是观想图，上面用铁城代表阴律，下有牛头阴差镇压百鬼。 这种修炼用的观想图一般都不是凡物，不是说你用电脑扫描一张图片，或者请一个画家代替你画一幅画就行的。 因为从神秘学来讲观想图最重要的就是能够带给修炼的弟子一个正确的种子。 用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是观想图等于神秘学方面的污染源，弟子拿着观想图修炼，就是让自己有选择的被超凡力量污染。 一旦超凡力量形成的神秘影响在自己的体内生根发芽，修炼的种子也就有了。 当然，实际上的流程要复杂的多，但原理确实就是这个原理。 一般来说修炼铁牛法的弟子，按照正常步骤修炼想要入门的话，需要几天到几个月的时间。 毕竟每个人的身体状态和心理状态都不一样，要是运气不好，恐怕一辈子都有可能练不成。 对修行者来说这种状态就叫做‘法缘不合’，一般赶上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 要么换个师傅，要么换个法术重新修炼，后悔得趁早，不然很可能一辈子白白浪费。 其实铁牛法是李云龙从通天塔平台买来的民间法术，经过个人魔改之后就拿到这里应用了。 李云龙也注意到原本的铁牛法想要正常修炼，对修炼者的身体和心灵素质都有基本要求。 所以李云龙就想办法绕过了这个过程，通过授篆仪式的力量，直接让人一步登天炼成铁牛法。 这样简化过程，自然就可以忽略对修炼者心灵和身体素质的要求。 但是这样拔苗助长后果也很多，只不过李云龙的实验是为了收集数据，并不是真的为了传承法脉，所以后果什么的不用在意。 王丽丽回到自己的老巢以后有了时间思考，第一个想法就是不去修炼李云龙传授的铁牛法。 一方面是这事来的太过突然，过程当中也处处透着诡异，王丽丽怎么想这件事都不对味。 另一方面，李云龙对铁牛法的各种优缺点并没有进行隐瞒，相反，说的颇为透彻。 借助李云龙举行的仪式直接让人把铁牛法修炼到小成并不意味着安全。 修炼法术本身就有危险，何况铁牛法这种旁门左道的法术，更是在修炼过程当中伴随着相当大的危险。 正派大教的法术修炼的时候都有内魔外魔心魔来干扰阻道，一个不慎就会走火入魔。 本来就狂进猛取的旁门左道自然风险更大，很多时候都等同于跟风险跳舞。 看过走钢丝的表演吗？修炼的风险比走钢丝可要大多了，一旦从钢丝上掉下去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铁牛法暴虐蛮横，修炼小成的时候就可以给人的身体带来种种神异。 王丽丽一开始是不想修炼铁牛法的，可是经过李云龙的授篆仪式以后，王丽丽即使不主动修炼，铁牛法也等于已经修炼小成。 很快，王丽丽就注意到自己身上表现出来的各种不同。 首先就是力量上的不同，铁牛法带给王丽丽的身体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身体的力量不停的增长。 这种力量的增长并非是规律性的，其中不断有较小的波动，这就带来了生活上很多的麻烦。 比方说陶瓷作的水壶和水杯的把手在王丽丽的手中像松软的泥土，一不留心就捏碎了。 门把手，桌子，椅子，包括床铺在内，也是被波及的重灾区，王丽丽一旦控制不住自己增长的力量很容易就把这些日常用品损坏。 更糟糕的是，如果仅仅是身体力量上的增长，王丽丽还能够承受得住，就算经常出问题也可以自我调整。 一天控制不住，十天还控制不住吗？大不了我花个百十天进行专门训练，总有适应这种不太确定的增长速度的时候。 真正的问题在于，随着铁牛法的力量同时带来的灵性方面的增长，或者说神秘学意义上的通灵术，王丽丽已经不修自得。 和民间传说中的阴阳眼不同，阴阳眼这种东西只要修炼到一定程度，基本上都有自我控制的能力。 可是王丽丽的通灵术属于铁牛法的正常应用，简单来说就是修炼过程中的附赠品。 铁牛法修炼越高，这种通灵术的效果就越强。 因为修炼有成的铁牛法实际上是为了化生轮回中阴间的牛头阴差，如果没有能力和各路鬼神打交道，还怎么办差事？ 更重要的是，牛头阴差的工作本来就包括镇压百鬼，所以就算休息时间也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盯着百鬼谨防有什么乱子。 因此铁牛法附带的通灵术根本就不存在自己关闭的主动选项。 自带通灵术的后果就是导致的王丽丽经常能够听到模糊的呢喃声。 这些模糊的呢喃声凭着现在王丽丽的修为，就算再努力也根本听不清楚说的什么，但是又根本没有办法关闭。 只好一天24个小时，凭着毅力硬抗。 如果是王丽丽呆在没人的地方还好说，虽然不得清净但至少能够分辨清楚。 可要是王丽丽身边有其他人那就麻烦了，持续不断的呢喃声会让王丽丽经常出现分不清周围的人有没有说话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的错误。 铁牛法修炼有成之后化生的牛头阴差本来就容易受到轮回中阴间阴律的影响，当公务员清楚各种法律是很常见的现象。 偏偏王丽丽现在身在人间不是轮回当中的阴间，人间自然有自己的人情世故也有自己的法律。 在很多方面都和轮回中阴间的阴律是不同的。 王丽丽一天24个小时都被持续不断的呢喃声轰炸，听的时间久了虽然听不懂具体呢喃声说的是什么，但是心中却酝酿出一股无明愤怒。 这种愤怒和佛教所说的明王大忿怒还有所不同，在本质上更多的还是受到轮回当中阴间阴律的影响。 也就是说，现在王丽丽心中这股不断酝酿的愤怒本质上并非来自自己，只是因为阴律没有得到严格执行而产生的愤怒。 江湖人这个称呼听着威风，但实际上大量底层的江湖中人日子混得并不如意。 为什么在江湖上混？还不是生活所迫！ 如果容易在世上生存，谁不愿意去干更加稳定的正行？ 谁都知道江湖子弟江湖老，有机会的话大量江湖中人都愿意金盆洗手。 洗白上岸肯定要受到各种束缚，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愿意洗白上岸？ 答案很简单，只有江湖中人才知道在江湖上漂泊有多少苦头。 很多江湖人干的都是捞偏门的生意，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捞偏门的风险大吗？ 其实只要干几年就没有不知道的，除了少数人会乐在其中以外，大部分人都难免心惊肉跳。 可是不干这个，他们又去干什么？ 普通人不是江湖中人很难理解他们的心态和生存环境，就像普通人很难理解人间和社会的阴暗面一样。 其中的目无法纪，其中的肆无忌惮，已经完全突破了人类道德的底线。 从轮回当中阴间的阴律来讲，绝大部分捞偏门的江湖中人都身负罪业。 修炼了铁牛法的王丽丽在一定程度上就等于预备役的牛头阴差，她自己本人可能还没有明确的意识到。 但是修炼铁牛法的本能却会时时刻刻鼓动着王丽丽把眼前可见的江湖中人全部杀掉。 人为把这些混账东西全部打入轮回，方便阴间的阴律对他们身上的罪业进行惩罚。 奈何王丽丽本人并没有这种觉悟，而且王丽丽自己就是江湖同人，理智上就不可能认同这种把江湖中人斩尽杀绝的心思。 所以几天以后王丽丽就表现出一种明显的愤怒，不仅对周围所有人会产生无明愤怒，就连对自己也会经常产生毫无逻辑的愤怒。 偏偏王丽丽本人只是从逻辑上进行分析，认为自己是因为24小时不断接受模糊的呢喃声轰炸，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心里问题。 尴尬的是，这种问题王丽丽根本没有办法找别人诉说。 难不成去找心理医生然后告诉他自己得到了奇遇，没费多少力气就学成了名为铁牛法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