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的小媳妇一听这话,不由得就是一愣,随后笑起来,接过那只野鸡神色之中,不无感慨地说。“这满村子里的人就光你一个好心的,往年谁不知道他们家困难,可是今年实在冷得太快,大部分人怕是自家都忙不过来了,就更没时间管别人了,也就你一个人能说出这话来,还愿意给他们一点东西,你放心就是,我这就过去。”
见到她这样轻松的就把这事答应下来,柳白令也松了一口气,有人替自己去做这件事,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她就怕给人留下自己对大家态度不一的想法来,所以乖乖的等在家里。等到又过来接近半个时辰,家里的门被人敲响了,柳白苓打开门一看,竟是隔壁的那个媳妇儿,身后还跟着刘寡妇家里的孩子,那孩子抿了抿唇,看了她一眼,随后直接说。“婶子对我们母子二人的好意,我们都记着呢,是我们娘俩欠了婶子的,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们娘俩一定双倍归还多谢婶子,这东西我们就暂且接了,”听了这话的柳白苓心里就更多了几分感慨,要说这日子艰难,这孤儿寡母的两个人身边没有个依靠,唯一能出来迎来送往的,竟然就是这个孩子了。这穷人家的孩子也是早当家,他竟然能这么小小的年纪就独自出来应付人情往来,可见也是个厉害角色。柳白苓心里越发疼惜他,更有些心疼的劝说。“行了,说那些做什么?你一个孩子家家的,别总想这些事情,我家也是存的多,想着今天天冷,送过去给你们母子两人暖暖身子,要是自己家不够的话,谁还舍得给你了?”
“你别把这事当回事,回去好生照顾你娘,这阵子趁着雪不大,把家里的柴都收起来,只怕等到下午的时候,雪还要再大一些,到时候家里没柴火,你们俩母子还不是要冻坏了。”
听了这话,那孩子也赶紧连连点头,随后又道谢一句,这才快步往家跑了过去。柳白苓的预计果然没有错,等到下午的时候,这雪不但没停,反而更大了。等到往常该落日的时间里,竟然已是一片漆黑,迷茫的大地当中只反射着几丝雪地上的白影,然后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柳白苓也感觉外头冷得厉害,屋里头虽说暖和,但也没用什么炭火,所以她直接把家里头的那些蜂窝煤塞到了灶膛里两块,又嘱咐那边的季寒竹夜间别忘了给自己添两块碳,省的明早一起来的时候,炕都冰凉了,这才回了屋子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睡觉了。只是出人意料的事,还没等到天亮呢,就有人在外面格外急切的敲门。柳白苓被着动静惊醒了,她刚醒,换上衣裳出门,就听得旁边房间的男人已经在外面开门了,甚至他知道这边的动静之后,还语气平平的对这边的柳白苓说。“你不必开门,我一个人前去就是了,你把自己屋里的门关好,若是爹娘过来,我自会叫你。”
柳白苓便顺了他的意,随后默默的将门关上了,柳白苓也在想,按照姜大明两夫妻的想法,恐怕只要不是天塌下来,都绝不会在这种时刻到这儿来干扰自己。所以来这里打扰自己的人,一定就是外人,自己多防备一手也不算错,所以她想了想,又把自己房间的门关上了,还在里头多上了一层保险。门外似乎有人在说些什么,来的人似乎是个男人,随后人就朝里头来了,季寒竹敲了敲门,声音沉沉地说。“刚才是村东头的七婶子家的弟弟过来敲门,说是你那个妹妹家里好像是房子年久失修,被大雪压塌了,问问你有没有心思收留你的妹妹一晚上?”
“要是有心思的话,他就把人送过来,要是你不愿意,就把她们母女几人都放到村里去了?”
柳白苓想了想,他说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柳晓晓,在自己的记忆当中,只有柳晓晓和他们家也是挨着的。对于其他人,柳白苓或许会心有同情,可对于罪魁祸首柳晓晓,柳白苓看到她倒霉,正是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可能会心疼她?于是,便连门都没有开,只是抻着嗓子低声解释。“倒不是我小气,只是我如今月份大了,晚上歇的不好,一点动静都听不得,连你我夫妻如今都得分床而居,就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咱们家又只有这么两间屋子,难道要把客人留在厢房里不成?还不如直接放到村里的房子去,好歹能遮风挡雨,明日村上出几个人帮着修缮一下房屋,自然也就什么都好了,何苦因为这些事情还要这样费时费力呢?”
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了,那小子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朝这边深深看了一眼。村里媳妇就算是怀孕,也没有这么矫情的,而这位大小姐是否真的那么矫情也不得而知,没准儿只是因为不想和他们家的这两个穷亲戚来往的。而季寒竹也回过身,有些抱歉的转头对这边的年轻男人说。“真是对不住,又叫兄弟跑了一趟,我家的媳妇的确是性格不一样,我家岳父岳母都不敢留在这儿和她同住,就更别说是其他人了。”
“烦劳您回去传个信儿,这大晚上的,你这跑一趟也够冷的,我这边有两块炭火,我给你装到手炉子里头,你暖和暖和,别为了别人的事把自己惹了一身寒气,最后着了凉。”
他说完这话,就直接带着人去了自己屋子里,从炕边儿上拿出来柳白苓前阵子找铁匠做的手炉子。厨房里头的灶堂上拿出两块圆鼓鼓烧的通红的火炭放进去,这手炉子一下子就热了起来,不用紧挨着,只是靠近身体,都能感受到这股暖意。光凭着这手炉子哦恩情,那年轻小伙子也不能直说人家是拒绝的意思。他更是懂事,朝这边看了一眼之后,接过了手炉子,笑着主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