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圈的时候,季寒竹那边的声音慢慢响起。“你要是舍不得她,非要把人带过来,倒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去把人追回来,想来人还没走多远呢,这消息也还没送过去,主要是你自己多加点,小心别让他们把你的东西都拿走了就成。”
季涵竹这是猜测柳白苓受到了影响,一时间想要心软,改了自己原先主意了。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好,但也并没有否定她的意思,反而主动提出了一个解决的方法。不过是家里让两个人来住,对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需要平日里多去老头那儿躲一躲了。然而,柳白苓考虑的却不是这件事,在听到这话的时候,柳白苓更是一皱眉,语气不怎么好的说。“那怎么能行?这是我的家,我不叫他们来,他们就谁也别想来。”
“我告诉你,不仅如此,从此以后,也不许他们随便来,他们那母女三人向来都是捡便宜没够的,到这儿来了之后,这家里哪还有我的位置。”
“更何况家里的这些东西这样多,他们回头拿了哪一样去,对咱们也都是损失,绝对不行,千万不能把他们聚到这里来,我在担心村里会不会也有人家如他们家一样呀,我又怕她们母女几人,明日里又一早来这里闹事,所以才有些心烦罢了,谁会心疼她们?明明是她们见不得我好,我凭什么受这个委屈?”
听着柳白苓这一脸不满意的抱怨,季寒竹心里猛地一跳,他突然间有些纳闷。莫非眼前的人真的已经看透了这些人情,准备和那几个搅事精把关系彻底拉开了?他还没等说话,便听得那边传来一声叹息的声音,随后就是柳白苓的自言自语。“算了算了,谁管那些?大不了就是闹掰了,我本来和他们也不是一起的,道不同不相为谋,睡觉,明天早上,估计他们就要来这闹特。”
季寒竹想说的话就这样憋在了胸口,随后也只能听着隔壁的人抬腿上炕,提起一口气吹熄了烛火,他没有再多说,其他也跟着踏踏实实的睡去了。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柳白苓所预料的那样。第二日一早,她才刚刚吃过早饭,便听得门外有人使劲推门。柳白苓放下了自己即将要刷的碗,皱着眉头,朝季寒竹看了一眼,季寒竹还没等说话呢,她就沉着嗓音确定了来者的身份。“估摸着这就是那母女几人带着他们的那些帮手一块过来了,不知道又要怎么说呢?恐怕千言万语,还是想把人留下来放在我这。”
季寒竹没有说话,但却默默的跟着起身,站在了柳白苓身后,用他的行动表示了他对于柳白苓行动的支持。柳白苓心里稍作安慰,随后也主动走出去,挺着自己微凸的小腹,打开了院门。大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三母女气冲冲的冲到了这里来,一脸不满意的朝周围打量了一整圈,这才把目光锁在了柳白苓的身上,一脸不高兴的开口训斥。“你这是干什么?怎么一点不顾及咱们一家子的亲情?不管怎么说?你刚回到这里的时候,我都是唯一一个接纳你的,现在你在这儿站稳了脚跟,是不是觉得自己不需要我了?竟然对我如此冷淡?”
大门刚一打开,柳晓晓就气冲冲的从外头冲了进来。昨天晚上,娘三个正在屋里躺着休息呢,突然听见外头一声巨响,三人还以为是外头有什么事,或许是大雪压塌了树,也都没当回事。哪知道就在一柱香之后,自家的房梁却先咔啪咔啪了两声,还没等娘母几个反应过来呢,房梁就直接从上面跌落下来,给母女三人吓了一跳。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这母女三人狼狈地跑出了屋子,三人才刚刚在外头站定,就见着自家房子咔嚓一声,落在了原先自家的炕头上,成了一片废墟。尽管刚刚已经侥幸逃得一条生路,可这动静以及死里逃生的恐惧,能让娘母三人都忍不住有些微微恐惧起来,这房子还是家里早些年里修的呢,这些年来,按说也的确是会有朽木,但他们却没想到腐朽的会是这根主梁。甚至还是在这样的一个雪夜,那房梁崩塌的动静吸引到了周围的邻居,邻居们全都站了出来,在邻居们的劝说之下,这母女三人穿上了从雪堆里边找出来的衣裳,又找到了自己的被褥,裹着被褥,站在原地等着村长到来。村长来查看过现场之后,先让娘三个自己寻一个落脚之地,这三人想了又想,才把地方选择了柳白苓这里,他们家的伙食好,甚至还有人愿意心甘情愿的做白工,奉养他们几个女人,怎么想也是在家里住着舒服一点?所以母女三人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村长就找了那个小伙子过来询问这家人的动静,却没想,小伙子徒劳无功的走回去,还很无奈的表示根本没有推开他们家的门,大门锁得紧,墙上又跳不进去,他在外头叫了好半天,也没人出面,最终他也只能走了。这母女几人都跟着受了冻,也丢了脸,也顾不得别的了,只能在村长的安排之下勉强住进了村里的老院子。还用着村长从家里拎过来的炭火,勉强哆哆嗦嗦的冻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