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军军指挥使丘从林,城中守将何人?”
面对这么多的敌军,再勇敢的人心里也犯毛。一个身高背阔的壮年金将接话:“我叫巩武,我泗州有数万大军,更有卢大帅这样的人坐镇。我已飞马去请救兵,你们若是不想死就赶紧离开。若等到卢大帅带军来,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第四军的另几个将领也来了,军都虞候潭虎大笑道:“你当我们真不知道,卢其芳现在已去了扬州,他有一百万大军也没用。看你们城楼上这点兵,城中也不过几百人。相识的赶快投降,免遭杀身之祸。”
叫巩武的金将不过抱着万一的想法,想吓跑宋军。见对方不上当,没再废话:“有本事尽管来战,休要废话。就凭我们这五百兵马,也足以让你们破不了城,”为了让大家减少伤亡,也减少杀孽,韩㣉忽悠大家:“战胜对方不算什么,要尽量让对方投降才是本事。那样做不但能减少自身的伤亡,也可以为以后天下太平打好坚实的基础,大家丧失的亲人越少,心中的怨气就越少。我已上奏朝廷,战胜一军一城不是衡量功劳的唯一标准,还要看自身的损失,自身的损失越少,抓的俘虏越多,功劳越大。”
这些也不完全是忽悠大家,许多将领都知道:“百战百胜,非善之善者也;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韩㣉只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这句,还好,他说的意思和这句差不多。韩㣉并未上奏朝廷,要看自身的损失和抓的俘虏数量。比如损失,你要是攻一座五千守军的城池,损失了一万人,估计朝廷不可能会给你什么嘉奖。再者要是他提出这些,可能会招一些将领的妒恨。他倒是打的胜战多,损失也少,抓的俘虏也多。人家那些难得打一次胜仗,哪能跟他比?所以丘从林没有放弃,也不知人家看不看得到,挤出一点笑脸开劝:“巩将军何必自欺欺人?我们八千兵马,围攻你几百人的城池。四面城楼上你们最多安排一百来人,几次箭射出,你们能站在城楼上的人恐怕就没几个了。我大宋军队有规定,只要能弃暗投明的将领,一律免于任何处罚。士兵只需去我大宋一些地方,干五年的活即可,五年后一定还其自由。巩将军,当着这么多将士的面,我绝不说虚话。如果有半句谎言,甘受万箭穿心而死。”
这番话丘从林说得够绝,可惜对方一点不领情:“有本事你们就来攻,让我投降万万不能。”
丘从林摇摇头,他已经仁至义尽,没有再劝,下令吹响号角。没过多久,四面城外号角声接力响起。几乎同时,已经摆好阵形的宋军冲近城楼,攻城战开打。……清晨的太阳,被一层白雾遮挡,光线弱得用眼睛也敢直视。在这种光线下,影子淡得几乎不存在。现在就有一个像鬼的无影之人,坐在一块石头上,听一个才赶来的人汇报:“将军,安东已封城,每面城楼上大概有一两百人,他们刚才已换过班。在东西两城楼上各有一个金将,城楼上插的主将旗帜姓卢。城四周只有八九个探子,我们暂时没动手。”
这是先来这里特务营士兵打探到的消息,现在韩㣉这里,离安东城只有七八里的距离。已经很近了,他们暂时没再深入。韩㣉说:“主将姓什么都不重要,他们每面只有一两百人守城,里面的士兵应该不多。连城门都不敢开,说明大部队应该没来。我们依计行事。”
韩㣉的胆子大得惊人,他的话说完没多久,从他们这个山背后,骑出两百多骑。这两百多骑除身穿金军服的金兵,还有一个身穿灰衫、头戴一顶小圆帽的年青太监。这种服装的太监可不是宋朝的,是金国的太监装扮。衣服这些是小事,这个年青太监脸上不知涂了多少白粉,又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很有些寒碜。他们走的是北边,有些奇怪,一路走到城楼下,都没碰到一个过问的人。来到城楼下后,不待城上探出头的人问,从他们队伍中跑出一骑,对着上面大喊:“快开城门,荣公公奉皇上之命,来泗州向卢大帅传旨。”
韩㣉设这个计时,曾有将领担心提出意见。他们在淮阴就用的这套,在这里还能骗到人?韩㣉说:“涟水的金军派人去通知扬州的赫尔高,这种十万火急的事,去通知的人必不会在半路停留。就算碰到安东的金军,就多也就是说淮阴被攻破的事,不可能还留在那里,将他们怎么丢失的都说清楚。”
他们的运气有些不好,在北城楼上官级最大的只是谋克。就算看到韩㣉变成太监,他们也不敢作主开城门。一个中年谋克说:“公公稍候,我们已经去通知钱将军了,他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