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阮忱坐在沙发旁看书,许湾则是靠在后面刷刷微博,看看剧本。不知不觉中,天色便暗了下来。许湾起身,走到了窗边,伸了一个懒腰活动着,视线放在外面的车水马龙上。因为下雨的原因,路上很堵,车排成了长长的几列。就这时候,身后突然亮起了光。许湾转过头,见阮忱打开了灯,往厨房那边走:“想吃什么。”
她拿起手机:“我点外卖吧。”
阮忱打开冰箱,一边把中午许湾买的蔬菜拿出来一边道:“现在高峰期,送过来至少要一个小时,自己做能快些。”
许湾走了过去,想了想道:“不然还是别了吧,你还生着病……叫个近点的外面就行了。”
“不用。”
阮忱转过头看她,“你坐着等我一会儿。”
见状,许湾也知道劝不动他,“哦”了一声后,便又走回了客厅。坐在沙发里,许湾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托腮看着厨房里的那道背影,有些出神。虽然她总是说她能想象到他以前都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他吃的那些苦,她却永远不能感同身受。她记得前两年在剧组拍戏时,泡了几天的冷水,那时候她就已经感觉到身体不舒服了,但为了不拖慢剧组的进度,硬是咬着牙撑下来了。可回去后,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头晕难受反胃恶心,浑身无力,什么都不想做。但这个程度的感冒发烧对于他来说,好像无关紧要。过了半个小时,阮忱从厨房出来,把餐盘放在她面前,有凉拌鸡胸肉,还有青椒玉米和红薯,还有蔬菜。许湾愣了愣,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阮忱道:“你中午没怎么吃,只过了一点油,不会胖。”
“那……你呢?”
“我熬了青菜粥。”
阮忱又道,“还有一个红薯,要吗。”
许湾道:“这些够了。”
阮忱轻轻点了下头,转身进了厨房。她这个工作得常年保持减肥状态,所以玉米鸡胸肉这些是常备的食物,早就吃恶心了。但阮忱做的这个,不管是看上去还是闻上去,都挺香的。许湾往前走凑了凑,拿起红薯想要剥皮,却发现有些烫,又立即放了回去,双手摸着耳垂。阮忱端着粥从厨房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快步走了过去,把粥放在桌上,单腿跪在她旁边,拉下她的手看了看,确定没有烫伤后,才道:“先吃其他的吧。”
许湾点了点头,不着痕迹的把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阮忱神色不变,把茶几上的筷子递给她。许湾伸手接过,看着阮忱面前的粥:“你就吃这个吗?”
阮忱道:“锅里还有一个红薯。”
他说话间,已经拿起了碗里的红薯。许湾视线不由得看了过去。阮忱的手骨节分明,脉络清晰,哪怕只是剥一个红薯,都剥的那么好看。就在她看的有些出神时,阮忱已经把剥好的红薯递了过来。阮忱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许湾连忙收回思绪,快速接过红薯,低着头咬了一口:“谢谢。”
阮忱唇角扬了下,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吃完红薯,许湾把青椒玉米推到阮忱面前:“这个你吃吧,我吃不完,不然只吃粥完全没味道。”
阮忱没说什么,只是道:“好。”
吃了饭,阮忱刚要起身去洗碗时,许湾连忙摁住他:“我去就行了,你休息会儿把药吃了。”
说完,她立即收拾好茶几上的碗,拿进了厨房。阮忱看了一会儿她的身影,视线落在了旁边的体温计上。许湾在家连饭都没怎么做,更别说是洗碗了,等洗完后,就跟打了一场仗似得,身上的卫衣被水打湿了一大半,连袖口也没能幸免。她用纸巾擦了擦多余的水,走到客厅里,倒了一杯温热水过去。许湾坐在阮忱旁边,又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眉头隐隐皱着。好像还是很烫,不过有可能是因为刚才喝了粥的原因。等一会儿再测测体温好了。许湾道:“你家里的电吹风在哪儿啊,我袖子打湿了。”
阮忱道:“浴室,我去给你拿。”
话音刚落,他就咳了两声。许湾道:“不用,你坐着休息吧,我自己去。一会儿等时间到了,记得把药吃了。”
“知道了。”
浴室里,电吹风就挂在墙上。许湾取下来,开着二挡风,轻轻吹着。但这风力实在太柔和了,衣服吹了半天也没干。许湾打了一个哈欠,刚想开到最大档的时候,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愣,感觉头也有点晕了。该不会是真要感冒了吧?这时候,阮忱走了过来,对她道:“把衣服换下来吧。”
许湾转过头看向他,总感觉不太安全。大概是猜出来她在想什么,阮忱低笑了声,迈着腿往前走了一步:“我说过,不想把感冒传染给你,但如果你也感冒了……”“停!”
许湾立即打断他,脸微微有些红,结结巴巴的道,“年纪轻轻的,怎么不想着好好学习,成天……成天什么话都往外说。”
阮忱唇角勾了下,缓缓开口:“我学习已经够好了,所以正在扩展其他方面的知识。”
许湾:“……”还没等她想出来什么反驳的话,阮忱已经转身回卧室,给她拿了一件衣服。阮忱道:“放心,至少我从来没有打算过强迫你。”
许湾撇嘴,伸手接过衣服,忍不住道:“你哪次亲我之前,征求过我的同意了?不都是……”阮忱唇畔含笑:“抱歉,下次一定。”
许湾很少见他笑,可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却已经笑两次了。让人……完全把持不住。她立即关上了门浴室门并且反锁。阮忱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里面的东西你可以随便用。”
许湾应了一声,打开了淋浴器。她把半湿的卫衣脱下后,又取下头绳,重新挽了个丸子头,准备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