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眼神更为柔和,脸上带着笑。郑英的杀意荡然无存,轻轻地点头。夫妻二人相视了一眼,同一时间弯了下腰,他们一左一右扶住林凡生的两只胳膊,稍稍用上一点力,青年站起身,他们道:“我们是一家人了!”
“恭喜家主,贺喜家主,收得义子!”
林凡生一家回过神,目光看去,方才帮他寻找杜飞雪的众人,如今都已围在了他们的周围,个个抱拳,稍稍把弯腰下来,神色各异,有祝贺有面无表情有吃惊的,不想林凡生竟然真的是个外来人!………与此同时,一件地下室内,杜飞雪被五花大绑绑在一张冰冷的石床上,她双眼均是闭上,呼吸平和,陷入昏迷,至今都未清醒,在杜飞雪的边上还有一名身穿青衣的青年,他两眼肆无忌惮在姑娘妙曼的身躯扫过,眼中无不是淫秽之色沾满,搓了搓手,样子看起来是不耐烦了。“真是个尤物啊!”
青年眼神炙热,再次靠近石床,白嫩的肌肤,无时无刻不再刺激他,激发他疯狂的冲动。他两手抓住杜飞雪领口,眼中精芒爆闪,就要让春光彻底展露时,青年身后的一层层石阶上的铁门突兀传来砰砰砰声音。他就要撕碎艳红长裙的双手随之之多,在眼中的目光明灭不定,神色有犹豫,也有难以掩饰的慌乱,经过一番天人交战,他双手收了回来,一步步就像是小猫走路,没有一点声,蹑手蹑脚登上石台阶,无声无息站在门后,目光透过铁门上特意留下的如发丝的缝隙,两只眼微眯,隐隐约约见到了蓝色,就像衣衫上的颜色,接着他长长吁了一口气。青年压低了声音道:“晓哥?”
“开门!”
铁门外响起一声。听到熟悉的声音,青年绷紧的心彻底松下,挂在腰间腰带上的一把钥匙被他取下,叮叮当当打来了栓在铁门后的大锁,他抓住门把手往里拉,铁门打开,门外站定一名蓝袍青年,正是郑家的郑晓。郑晓步入地下室,青年重新关上门,紧接着二人走下石阶,都来到了石床前,郑晓一见睡美人一样安静睡着的杜飞雪,他眼中不由闪过惊异,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怪不得林凡生会疯狂,要换他他也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又有何妨?他神色恢复平静,背负双手,又背对着美若天仙的杜飞雪,面向青衣青年,看不出喜怒:“你摊上大事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郑家,都在找这姑娘!”
青年脸色瞬间惨白下来,身子止不住颤抖。整个郑家都在找杜飞雪啊?这是何等的骇人?“她不是个外来人吗?郑家怎么会被惊动?”
郑晓摇头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大老爷,你父亲我父亲,还有几位叔叔,各位客勤现在都在找她,你没动她吧?要是没动就赶快把人送回去!”
青年有如抓住救命的稻草,扑通双膝跪下,分别抓住郑晓双手,听此一说他是真慌了,整个郑家啊,他从未会想过会发生这事,杜飞雪不是曹路从外面拐来的外人吗?为什么郑家会找她一个外人?倘若被查出,郑英带着一群人找到这里,人证物证俱在,怕是他父亲要保他命,也是十有八九没戏,都发生了这等的大事,自家人监守自盗,被客卿全部看在眼里,身为家主的郑英,不给出个说法怎么行?到时候再闹起来,他怕是不想死也不行!要是他不死,郑家谁能安定?自家人一言不合就绑自家人的家室什么的,别说是外来客卿,怕是连他几为叔叔也会看不惯这件事,况且他绑的不是别人,是郑屠的人,在郑屠背后站着的是谁?整个郑家最大的,话语权最高的郑英,铁定完了这事!他现在后悔了,肠子都悔青了,不该动手的。青年惶恐道:“晓哥,晓哥你救我啊,我还年轻不想死,我没动她,连一根手指都没动过……”郑晓轻声叹息,扶起跪着的青年,道:“还没动过就好,现在趁他们没找来,你赶紧把人送回西院,你爹就在西院找,被他碰上也没什么,想来也会帮你的,还有我帮你打掩护,为你争取时间!”
“好好好,这次谢谢你了晓哥,这件事我郑今鸣是一辈子不会忘记的,以后晓哥你吩咐就行!”
郑今鸣感激涕零,泪水哗啦啦的直往下掉。郑晓挥手:“行了,趁着人没醒,赶紧走!”
郑今鸣有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扛起杜飞雪,他把钥匙递出去,郑晓接过钥匙走在前头,来到铁门前,再次把紧闭的铁门打开,郑今鸣跟郑晓不约而同点了一次头,旋即郑今鸣冲入黑暗里,郑晓则是关上门,径直冲往天空,要为这次行动争取时间。“不好!”
郑晓一御空就意识到不妙,在他来找郑今鸣的这段时间,原本分散的人竟然全会聚集在一起,而且还是去西院的必经之路上,郑今鸣铁定会被发现的,到时候,郑今鸣一定会对他怀恨在心,倘若不是他来,说不定还不会被发现,如今被发现已成必然,情况转变的太快,打的他一时间是措手不及。怎么办?郑晓都没辙了!人群中,四爷郑今古心念微动,庞大如汪洋大海的神念四下铺散开来,然而这一查好些没把他气死,正对面小道中有一人扛着一人跑来,其中一人他可谓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是他儿子郑今鸣是谁?至于被扛在肩头的人则是女性身份,身穿一件艳红色的长裙,不是郑英之前就说起的儿媳是谁?原来郑英儿媳是被他儿子绑了,不知不觉郑今古额头就溢出豆大冷汗,只觉一股气冲进脑子,胸口憋着一股,两只眼睛一直在发黑,哪来的坑爹玩意?没看到这么多人吗?不好好躲着跑出来干嘛?郑今古心里急啊,他看着那小王八蛋,就觉气不打一处来,既然出来就快点跑,还磨磨蹭蹭找死吗?他急得是团团转,有如热锅上的蚂蚁,孩子他娘怎么不给孩子多生几条腿出来?他有心去搭一把手,然而他这才一走,其他人肯定会发现情况的!可不走,以他儿子郑今鸣那点实力,要想从郑英等人的眼皮子底下穿过,简直就是乌龟想骑凤凰背,白日做梦,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除非郑英一干人等的眼睛突然瞎了,不然这事是跑不掉了。果不其然,郑今古的猜想变成事实,从一开始就坚持用神念找杜飞雪踪影,或者线索的许明月赫然转身指向下,喝道:“人找着了,她就在那!”
众人一惊,顺着许明月玉指所指的方向看去。林凡生也不例外,倒不如说话才一响,他身子就自主转去,目光落在漆黑小道,夜中影响不到视力,但见令他心急如焚,发怒惊动整个郑家,就为找到杜飞雪,如今人已是完完全全出现在他视野。“飞雪!”
林凡生再也耐不住心,俯冲而下。郑今鸣在这两声大喝下,他整个人直接就愣在了原地不动弹,脑子里一直徘徊着一个问题,怎么回事?直到林凡生一脚踹在他腹部,并接住了陷入昏迷迟迟不醒的杜飞雪,郑今鸣吃痛才回过了神。林凡生看着近在咫尺的杜飞雪,感受从姑娘身上传来的体温,他一颗绷紧的心终于放回肚子,低喝道:“飞雪,飞雪你醒醒!”
姑娘眼皮跳了跳。“我在哪?”
杜飞雪双眼徐徐睁开,眼中有不解有疑惑,并未彻底回过神来,意识还是朦胧的。下一刻,杜飞雪想起之前发生的一些列事,记起自己是被人偷袭又绑架了,她神色瞬间就惨白下来,正准备检查自身衣物是不是有动过的痕迹,却在此时发现一个熟悉的脸庞,那人的样子俊美得像妖,满头的紫发,嘴角时不时翘起,贱兮兮笑着。青年的样子没有改变,只是他嘴角已不是在翘和贱兮兮笑了,两只眼睛里有血丝,泪水打转,姑娘能看到青年的焦急,青年藏不住的恐惧,像是在怕失去她一样,杜飞雪纤细的玉手勾住了林凡生后颈,娇滴滴诱人的红唇送上前,他们吻在了一起。分开之时,杜飞雪美目中含情脉脉,她一笑倾城道:“被找到了!”
林凡生笑回,我找到你了。“想跑?”
林凡生膝盖抬起,他一手脱下了姑娘红色的绣花鞋,有如掷石头一般将绣花鞋掷出,接着就见绣花鞋砸在郑今鸣脑后,整个人扑通的一声摔了个狗吃屎,双手捂住后脑勺在不停的惨叫,就像被砖砸了一样疼。杜飞雪俏脸生出了一朵朵红晕,小脚上穿着的绣花鞋像板砖一样被扔,她可谓是又羞又气,给了青年一个大白眼,没好气道:“鞋扔了,我接下来怎么走路?”
林凡生手闲下来就再抱住杜飞雪,笑道:“有我抱着你回去就行,别担心……”他的话都还未说完,身后就响起了一声轻咳,郑英等人就在身后。林凡生倒不尴尬,反观余光瞄到的杜飞雪,她则是红着脸,有如鸵鸟一般,把头埋在了林凡生怀中,都不敢见着人了,林凡生笑了笑,他回过身面向郑英等人,道:“害羞了,平常不是这样的!”
砰,姑娘粉拳不轻不重捶了一下青年胸口。郑英跟众人在打量杜飞雪,虽然看不到脸,但就凭姑娘妙曼的身姿,就可以看出脸蛋儿不会差到哪里去,定然是一个貌美如花的美人儿,怪不得林凡生会因她大闹郑家,好福气,林凡生走了运了。郑英与众人收回目光,落在郑今鸣身上,接着又看了看郑今古,郑今古冷汗滚滚,快步抢来郑英面前,他老迈的身子一躬,因此更显苍老了,起了皱的双手抱着拳,郑今古真是怕了,连说话都不利索了,道:“大……大哥,能否看在四弟这辈子就只有这么一个独苗,孩子知错了,把人送回来的份上,饶过我儿郑今鸣一次,作为相对的报答,大哥有何吩咐直说就是,四弟我愿意效犬马之劳……”郑今古未说完,郑英就挥了挥手打断,他面无表情道:“四弟你要想得到原谅,就不该对我说这些,我说了都没用,这一切都得看姑娘的意愿,她要是能原谅,我就当全部没看见,要是不原谅郑今鸣,那就家法伺候,我是不会有一点不忍心的!”
众人不由动容,目光纷纷落在了杜飞雪身上。郑今古保持躬身抱拳的姿势,身子一转,面向还是不敢见人的杜飞雪,郑今古张开口,就要说起话,杜飞雪拍了拍林凡生胸膛道:“我听他的!”
郑今古心中滴血,之前郑梁之祸从口出,被林凡生打爆了右手的事还历历在目,以青年的心狠手辣,说杀就杀,说不得他的独苗今日个就没有了。“林侄你等等……”不等林凡生开口,郑今古身形骤然一晃,从原地消失不见,出现在郑今鸣边上,他见儿子还在惨叫,就是气红了老脸,一脚踹在郑今鸣腹部,郑今鸣两眼一突,吐了一口酸水。郑今古怒不可歇,气急败坏道:“小混账,还不快点起来随我去跟林侄,你堂哥赔礼道歉?”
郑今鸣猛打了个激灵,顾不得后脑勺和腹部时不时袭来的疼痛,急急忙忙翻身站起,跟父亲郑今古走了没几步就听林凡生道:“劳烦二位帮我把飞雪的鞋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