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难时期，为了回笼货币，国营商店开始供应高级食品。“高级”是“高价”的代名词，一字之差，性质全变，充分体现了我名族的智慧志博大，汉语遣词造句之精妙。穷孩子垂涎“高级”不能得，迁怒正面引导的老师，遂有了新儿歌的流行：高级点心高级糖，高级老师上茅房。茅房没有高级灯，高级老师掉茅坑。复仇者歌入耳计上心头.......连下了几天雪，拉粪的马车进不来，学校厕所粪池满的几乎溢出来。周三下午学习，一帮女教师休息时叽里呱啦结伴上厕所，脱了裤子刚刚蹲下，“嗵！嗵！”
身后接连传来了巨响。正在蹲坑的一排女老师同时蹦起，叫骂着满地兜圈——衣服和屁股被溅满了粪汁。刘曼春是最惨的，连头发上都沾上了稀屎.....台上，校长疾言厉色；台下，老师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各自班上的学生。校长恐吓道：“谁干的学校已经全部掌握！之所以现在不点名，是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争取坦白从宽。过了今天，我们就不等了。该处分的处分，该开除的开除！”
一听“开除”，俩坏小子沉不住气了，脸上变了颜色，同时耷拉下了脑袋。负责监视的教导主任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等到散了会，坏小子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桌子一拍，眼睛一瞪，两人立即吓的屁滚尿流，统统都交代出来：主犯小万师，板砖是她扔的。我俩是胁从，一个监视，一个发暗号。本来想单挑哪个姓刘的，未曾想厕所蹲坑满了员，使得粪汤殃及无辜。“不是。”
小万师一脸无辜。“你不交代，有人交代；你不说实话，有人说！”
校长狞笑着将桌上的交代材料推到疑犯面前。小万师瞅瞅签名，迟疑了一下，扭头看向窗外，小声说：“校长，就这件事说实话，还是不管什么事都要说实话？”
“是，是。砖是我扔的。我还犯了别的错误”“你还犯了什么错误？”
“我.....我，我还偷看.....”小学生欲言又止。“偷看什么了？快说。”
校长来了兴趣.，俯下身子，两张脸几乎挨上了。“我.....我不敢说”“不怕。你大胆说，做一个说实话的好学生。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
受到校长鼓励，小万师大着胆子嗫嚅：“我......我偷看....偷看你和李老师.....亲嘴.”李老师是学校音乐老师，粉白脸尖下巴。恶毒流言在老师中间传开：李老师的大胸脯影响校长在选先进，分奖金的判断。“你胡说”校长身子顿时僵直，脸上变颜失色。“我没有胡说，我向太上老君他老人家保证，我说的那都是大实话，”小万师睁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继续交代，“就是班主任叫我给你送班上总结那天，我从门顶气窗玻璃上看见的。”
瞬间惊恐化作愤怒。校长顾不得师道尊严，暴跳如雷，一拳锤在办公桌上，发出可怕的咆哮：“混蛋！你放屁！”
小万师决心做一个说实话的好孩子，坚持道：“你不是叫我说实话吗？我实话实说，李老师坐在你腿上，你左手握辫子，右手给她挠痒痒，就像这样。”
小万师把手伸进了自己胸前衣服里，一边模仿校长探索，一边闭上眼睛学李老师哼哼。“滚！快滚！”
校长又惊又怒，指门的手气得直哆嗦.....领教过家长的厉害，更怕学生到处“实话实说”，校长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女教师们却坚决不干：曼春吃了人家的肉，又踢烂学生冻疮。刘头沾粪，事出有因。我们没尝荤腥，凭什么跟着沾光？得知小万师“停课检查“，万师傅骂道：“几把孩子真能惹事儿！”
又说：“不让念，咱就不念了！大不了将来跟你爹一样卖肉。我老万只在扫盲班待过半个月，可谁见我不叫声万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