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请公主过来,莫不是就来看着这些木头箱子?”
冬雪在婉絮身旁不解问道。
“莫急,待侯爷回来便知。”婉絮说着朝厅堂东侧的茶案旁走去,跪坐在了案前的蒲团之上。连夜的辛劳,以至于她无力支撑住身子,坐下歇息片刻…
“公主,这次回府可察觉到凌香有何异样?”冬雪扶着她坐下,在她耳旁轻声问道。
“本主只觉得她看向本主的眼神跟从前不一样,其余未曾发觉…你暗中留意她的举动。”冬雪点头,接着小声道:“我们之前给代国传信许久都未收到回信,如今信鸽已死,日后如何跟那边传信?”
“你星夜设法出得府外,带些个太后先前赏赐的物件,去城东三十里外一家叫:《星语阁》的地方。传闻:那里的人只认得钱财,只要给足了他们银两,就没有他们办不成的事。”
婉絮小声嘱咐她道。
“星语阁…奴婢之前从未听公主提起,那里可以帮我们传信?”冬雪不解问道。
“那…就要看他们是否有胆量接下本主的这单生意。”“那奴婢多带些珠宝过去,多到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
婉絮点头,未语… …… 秦郎领着一众下人站在府门外候着,看到文卿走了出来,满脸堆笑迎上前去。“侯爷,奉太后口谕:相国府一干人等均与洨侯刺杀案件无关联,特命下官亲自给贵府送了回来。加上管家共计六十八人,一个不少,毫发无伤。”
“如此甚好,有劳秦中尉。”
文卿见他一副墙头草的模样,上次来拿人的可不是这副嘴脸。都懒得与他多讲些话,象征性地的回了他的话。
“侯爷,公主可回府了?”管家萧晋走上前,低着头问道。
文卿伸手将他扶起,语气柔和同他讲道:“ 公主已回府,你们也都进去吧。”“老奴尊少主令。”
管家对着他行了个礼,将下人们都带进了府内…
秦朗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站着的吏卒,那名吏卒赶忙上前呈上一卷案宗。秦朗伸手接过,双手恭敬地递到文卿面前,“烦请侯爷在此案宗上签押,下官也好到太后跟前交差。”文卿结果案宗打开查阅了一下书面内容,意思就是他这次来的目的,索性府中下人们也都被送回了府,对方又是奉的太后之命!他也就不必再此为难于他,“取笔墨来!”
文卿拿起下人端过来的笔沾了墨汁,在案宗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转手将它交还到秦朗手中。“秦中尉事已办完,那就请回吧,本侯府中还有要事,速不奉陪!”
“侯爷,下官有一事要告知侯爷。”
秦朗一脸贱笑道。
“本侯得回府处理要事,秦中尉请回 ”文卿知晓他秦朗跟赵王乃一丘之貉,平日里为赵王马首是瞻,料想他也没什么好事。 “是有关南越来的公主之事。”秦朗一个快步上前,在他身旁小声道。
“公主之事,不用告知本侯,本侯也不必知晓。”文卿冷冷地回他道。
“下官本不想告知侯爷,可下官听说侯爷您在太后跟前处处维护公主,莫非…侯爷对公主动了私心?这也难怪,像公主那么美若天仙的女子整天在您府中住着,在您眼皮子底下晃悠着 …试问,这天底下还有哪个男子不动心!”“一派胡言!本侯对公主只有感激之情,何来你说的男女私情!”
文卿听罢,气的拂袖欲要离去。
“侯爷莫怒,下官是想告知侯爷,赵王已经心悦公主。侯爷没有动了心便也更好,免得到时惹怒了赵王,可就…”秦朗再次一个快步走到他身旁,小声说道。 “本侯不曾对公主动过心,赵王欣悦公主与本侯有何关联!你一个小小中尉,也敢在本侯面前搬弄是非,拿赵王之名威胁本侯。要不,本侯也到太后跟前说上你几句?”文卿反问他。
秦朗一想到文卿是太后跟前的红人,立马屈伸行礼,低头赔罪!“侯爷休要动怒,是下官错了!”“知道错就好,免得你这身官服穿的久了,就忘了上下尊卑!”
文卿威慑他道。
秦朗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严峻的表情里,感受到他压抑的怒气。即刻又低头赔罪,不敢敢起身。 “下官该死!请侯爷宽恕下官这一回,下官日后再不敢言论任何一位皇亲贵胄之事!”“你等步行回廷尉府,途中不得骑马,坐车!如此,本侯便饶你这一回。”
文卿面不改色,语气淡淡说道。
“啊…”秦朗及其身后的几名吏卒,同样露出一脸惊奇,如木头般愣愣地站在原地。 “可有意异?”文卿故意拉长了说话的语气,嘴角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
秦朗大声道:“下官不敢!”接着转过身去命令那几名吏卒:“步行回府!”
文卿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下官告退!”
秦朗说完,退后两步跟在吏卒身旁快步离去…
“老奴在相国府看着少主长大,这些年从未见过您与下面的人动过怒。看来,此人是惹到了我们少主…”他们谈话后,萧晋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一脸慈祥看着他。 “管家,府中下人们可否安置妥当?”文卿对他的话一笑了之而过,小声问他道。
“老奴前来就是跟你回禀此事,见您在门口与人说话,就未敢上前扰您,一直等您说完了话才走了过来。回少主话:下人们都按照您的吩咐,每人分发了十两银子以弥补他们这些个日子所招受的不公。”“如此便好,我们进去吧。”
文卿说道。
萧晋跟在文卿的身后,快步朝着府中正厅走去… …… “公主,久等!”文卿从外走了进来。
“侯爷,府中下人们都安顿好了?”婉絮见他走进,起身问道。
文卿点头,“有劳公主挂心,都已安排妥当。”“那就请侯爷告知婉絮是哪三件事?”
“至于这第一件事,想必是公主已然看到了这些木头箱子,整整齐齐摆放在你的面前。”
婉絮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 ,不解地看着他。 “这些箱子都是赵王命人送来的,里面装的都是些珍贵的药材,说是给公主疗养身子用。”
“先是将公主打伤,今又送来如此多的滋补佳品。这赵王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冬雪小声说道。
“不过是从小养尊处优惯了的纨绔浪荡子,在心仪的女子面前怪用的伎俩。此人,大可不必理睬。”婉絮微微笑道。
“第二件事,公主应允南大人帮令公子医治腿疾,南府方才派人传话,说是明日一早便将公子送过来。”文卿接着说道。
“即是应允了南大人,务必尽力医治令公子。还有第三件事呢?”婉絮问他道。
“这最后一件事吗……” “侯爷直说无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侯爷的意思…内鬼按耐不住了……” “将人带进来!”
文卿朝着门外大喝一声。
萧沐押解着凌香走了进来。 “凌香,你不是该在相国房中守着相国吗!”婉絮见到双手被反捆在一起的凌香,不解问她道。
凌香将头埋到胸前,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那就要问问她方才做了何事!”文卿走到堂内茶案前跪坐在蒲团上。
“把你刚才做的事说出来给公主听!”萧沐右手拧着她的胳膊,左手抓着她的手腕,对她大声说道。
文卿对着萧沐摆了一下手, “把凌香姑娘放开,让她对着她的主人好好说。”凌香仍旧低着头,默默不语… “凌香你且说来,发生了何事?”
婉絮走到她面前,小声对她说道。
凌香抬头看了一眼婉絮,目光空洞,眼神无光,眼中更是没了以往看向她的那种光,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摇头! 婉絮双手扶在她的肩上,“你若受了冤屈可告知本主,本主定为你主持公道!若你做了背主求荣之事,本主也绝不姑息!”“让你说话!快说!”
萧沐上前对她大声喝道。
凌香面对他的怒喝,不由地朝后退了一步,但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公主,凌香方才在相国的汤药中投毒,被属下当场擒住!这是她在作案时,被属下截下的药包。”萧沐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个暗黄色的小纸包,递到婉絮的面前。
冬雪伸手接过,打开药包递到婉絮的面前, 婉絮伸手接过在鼻尖轻轻闻了下,顺口而出:“曼陀罗花毒!”“曼陀罗花毒!”
文卿萧沐主仆二人皆露出惊恐的表情。
“凌香,你何时背着本主藏了此毒?你又何故要谋害相国?”婉絮满脸惊愕地看着她,她太不敢相信打小便跟着她,她亲如家人的侍女,竟会背着她做出此等杀头之罪!
“说,你为何要给下毒谋害相国!”萧沐上前将她按倒在地。
“萧沐,放开她吧!她定是受人指使,否则以她一介女流之辈怎会有此胆量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她也没有理由做这些掉脑袋的事。说吧,背后只是你的人是谁?”文卿对着萧沐挥了一下手,逼问她道。
萧沐很不情愿地将她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