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闻松越发用力的掐住了天福的下巴,“这孩子可不是我叫你生的?”
再说了,他可从没想过要孩子。天福怨恨极了,“你是他的父亲!!”
程闻松对这个说法不屑一顾,“那你是如何,叫我杀了我娘给他报仇?”
天福死死的捏着拳头,她是对程闻松没半点感情,甚至心中全都是怨恨,可这个孩子到底是他们两个人的,但如今会为了腹中骨头难过的却只有她。程闻松,他果然就是个没有心的畜生!“你这样的眼神,倒是多了几分味道,”程闻松松开她的下巴。“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他道:“你放心,我日后也绝不碰你,你好好当你的程家少夫人就是,真想要孩子了,随便从旁支抱一个就是。”
他从未想过娶妻生子,如今多天福这么一个摆设也好。天福道:“你也配?”
程闻松笑容越来越大,拍了拍天福的脸,“你当你还是以前的天福公主?如今的你除了这公主之位,又能剩下什么?”
天福咬牙,却又听程闻松道:“可你是我程闻松的妻子,你不是喜欢永信候吗?”
程闻松突然靠近她,“我可以应了你,以后把他的尸体做成标本,永远的陪着你。”
天福呐呐的,程闻松又道:“你讨厌凤晚宁,我叫她以后都卑微的跪在你的脚下。”
“我若位高权重,你就还是从前的天福公主。”
天福听了他的话略微有些痴愣,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冷笑:“凭你一个断了腿的废人?”
程闻松目光立刻冷了下来,天福突的有些畏惧,程闻松胡闹起来连程家的老太爷都怕,“对,就凭我这个废人。”
他道。——凤晚宁到底没敢在外面留宿,等到三更天的时候,马车才回了府。她从侧门偷偷进来,蹑手蹑脚的准备回自己的房间。谁料才刚刚推门,便见里面灯火通明。宁玉之侧身坐着,手里头拿了个粗壮的鸡毛掸子,而春桃蹲捏着耳朵蹲在一边儿,看着姑娘之后张嘴默声道:快逃!凤晚宁反应过来就要跑,可宁玉之哪里给她这机会。“关门!”
门口守着的宁若情直接一把甩上了门。凤晚宁:……“我今天生辰……”她道,总不会真在她生辰的时候打她吧。宁玉之拿着那鸡毛掸子就冲她腰上来了一下。凤晚宁立刻被追的满屋乱窜。本来还困倦的宁若情看到这幕却是一点儿都不乏了,从前都是她被她娘打的满屋子跑,今儿是表姐——是她温柔大方,被娘夸有本事是聪明人的表姐被打的满地跑。宁玉之真打凤晚宁也只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她没怎么挨过揍。可转头看宁若情躲那儿笑的像个小老鼠一样,顿时一鸡毛掸子就挥到了屁股上,“你还幸灾乐祸,看着你表姐挨打你高兴是不是?”
宁若情:……呜,她实在是冤枉!宁玉之也不过是给自己找个台阶,宁若情虽哭哭啼啼的,但屁股肉多打的也不疼,再说了,她是吃着鸡毛掸子长大的,“春桃,你扶着小姐回房。”
角落里还蹲着的春桃当即起身,扶着刚挨了打的宁若情要回房。又看了眼自家姑娘:算了算了,姑奶奶发火太吓人了,她还是先和表小姐走了!“晚宁!”
宁玉之放下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我从前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不听?”
“说了叫你和那永信候走的不要太近了!”
凤晚宁道:“今儿是他找我……”她嘟囔着,“姑姑不去找他的麻烦,怎么来找我的麻烦。”
这也算是柿子挑软的捏。宁玉之道:“你若真不愿意见他,能耽误到这会儿回来?”
她道:“晚宁,我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我知道你,”又想到了什么,开口:“刚才那烟火是永信候给你放的吧?”
凤晚宁吃惊道:“您也看见了?”
宁玉之冷笑:“那永信候好大的手笔,怕是全城的烟花都叫他搜罗过来了。”
千金博美人一笑,美人当然是开心。而他身份若非如此,有个容貌品相都不错的儿郎给自家侄女先引擎,宁玉之当然也高兴。“年轻人什么都不顾,光想着如何开心了,可这样的事情不出两三天就会传的满城都是!”
宁玉之道:“你和他从前就有些传闻,不过到底是虚虚实实的,现如今他买下了全城的烟花,又是在你生辰这一日放的,你与他如何能撇清关系?”
凤晚宁道:“外人说就说罢,顶多是名声难听了些,我又少不得一块肉。”
“晚宁,你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宁玉之道:“你们私下会会,我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那永信候,他是要娶北齐公主的!若是两国和谈崩了婚事不成就罢了,可若是因为你,你如何担的起?”
凤晚宁沉默了,宁玉之又道:“你嘴上总说自己拎得清,你要是真拎得清真舍得,哪里会跟他不清不楚这么长时间?”
“他是有主儿的人了,难不成你要嫁他做妾吗?”
宁玉之道:“你真要如此自甘下贱,就莫要我这姑姑了!”
凤晚宁心中一震,才低声道:“我……我知道错了。”
她脸色有些说不上来的青白,其实心中又哪里没有奢望呢?他在她几乎要死的时候来救她,他欢喜的写下来两个人的婚书,他带她去游山玩水。多巴胺带来情感上的满足,分泌出来的快乐叫她险些能迷失了自己。她舍不得拒绝他,舍不得不去见他。她甚至心中有隐秘的骄傲,因为他爱的是自己,哄的是自己,对那北齐公主全然没有感情。可如今她才肯正视自己的心理:她竟是不知不觉的被这里在同化。现在她舍不得,以后就真能舍得吗?北齐公主已经存在了,哪怕是名义上的未婚妻,那依旧是,可她却对此视而不见。是,男人三妻四妾……在这里很寻常。但她就也要这样寻常下去吗?也许北齐公主不会在乎,就像任何一个正妻虽厌恶丈夫有妾,但都不会阻拦,可她会不在乎吗?想到自己一霎那曾经有过的想法,凤晚宁瞬间惊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