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每次军营晨练时,这让喜欢踩着点到位、以及那些娇生惯养,习惯了花天酒地,日夜颠倒的长安子弟们可谓是……苦不堪言啊!所以……这一大早的,她又要丢第二次人吗?此时沈归晚早就忘记了自己来侯府的初衷,恨不得捂脸就走,谁知已经迟了,屋子里的人已经注意到了她!毕竟这侯府里鲜少有年轻的女子出现,而看这姑娘的模样气度,又不似侯府中的丫鬟,往日里沉稳的家臣们难掩八卦之心,也不由低声议论起来。“这姑娘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看样子该不会是侯爷的夫人吧。”
“夫人?侯爷什么时候成亲了!!!”
面对着诸人的猜测,饶是沈归晚素日里再处变不惊,此时也不由生出一种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此时恰逢对上萧霁的清冽的目光,只见他眉心微皱,沈归晚知道自己闯祸了,难得流露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见萧霁望着自己,沈归晚有些委屈加尴尬,又不敢流露出来,只得委屈巴巴的用唇语道:“我不是故意的。”
哪里想到,平日里安静的像个雪洞似的侯府,今天竟会来这么多人。沈归晚一看四周,再度两眼一抹黑,只见好家伙!整个南方的文武官员,再加上萧霁身边的心腹近臣恐怕今日都在这了,这次也不知道怎么收场,只能求救的看着萧霁……萧霁倒也没想到沈归晚如此莽撞的直接进了来燕堂。他虽平日里对沈归晚多加包容,但到底公私分明的,正皱着眉,但见小姑娘似是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一双湿漉漉的桃花眼无措的望着自己,萧霁原本已经到嘴边欲训斥的话给咽了下去。他正想说无妨,谁知陆行止倒开口求情了,道:“侯爷,此事是下官的错,下官不该私自带沈姑娘来此处的。”
陆行止与萧霁私下关系不错,本是想开个玩笑,带了沈归晚过来。没料到今日他们来的这么早,更没料到除了侯府的家臣之外,还有几个昔年萧老将军麾下的老臣,心中自己闯祸了。还不等萧霁开口,只见坐的离萧霁最近的一个褐衣老者倏然站了起来,一脸严肃的问道:“陆大人,你们越发没规矩了,竟让侯爷等这么久!”
听到老者严厉质问的声音,陆行止几个年轻官员以及方才笑闹的武将们心中暗自叫苦。原来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萧家的老臣孙桐生,曾跟着萧老将军出生入死,颇有威望。萧霁行事不拘小节,他是十分注重规矩的,所以在他面前就是性子不羁如陆行止,也不得不收敛几分,恭敬回道:“孙先生莫要生气,我们方才在一块儿商议事情,耽误了点时间,不过这还不是没到议事的时辰么。”
听了陆行止的解释之后,孙桐生依旧沉着一张脸没有半分缓和,冷笑连连道:“哼,就算没到时辰也不是你们让侯爷久等的理由。”
随即他注意到了人群中的沈归晚,主要是在一群文官武将中,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太突兀了。再加上她虽衣着素净,但难掩天姿国色,孙桐生的耷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严厉的目光质问陆行止道:“还有,这侯府怎么会有姑娘?今日朝会,陆大人您带个姑娘过来,又意欲何为?”
他见沈归晚模样出挑,误以为是底下的官员为了讨好萧霁送到侯府的,望着沈归晚的目光严厉中带着鄙夷。沈归晚暂且不知侯府这些弯弯绕绕的官司,心中只觉得莫名其妙,这是侯府不是和尚庙吧,怎么就不能有女人了!陆行止知道孙桐生误会了,正欲要解释的时候,他自己对沈归晚的身份也不清楚。就在此时,只听萧霁和沈归晚同时开口……“我是来找侯爷的。”
“她是来找本侯的。”
异口同声,以陆行止为首的一群人目光灼灼地相互对视了一眼,哦豁,这默契啊!而孙桐生见状脸色更差了,不满的对萧霁道:“侯爷如今本是多事之秋,您当以大局为重,怎可沉溺美色之中,成何体统!”
沈归晚心知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先生误会了,我今日是奉命来给侯爷诊脉的。”
谁知这般解释后,孙桐生的脸色更难看了,看着萧霁痛心疾首道:“侯爷,这竟是您府上的人?金陵城的大夫那么多,怎么竟让一个不明不白的女子在您身边……”孙桐生性格古板偏执,曾亲眼目睹了萧家由盛至衰只剩下萧霁一人,所以对萧霁身边人格外在意。倒不是他不希望萧霁娶妻生子,毕竟萧霁这年纪,在长安的话早就儿女成群了。但他不希望萧霁因为美色而耽误了大业,他希望萧霁娶一个贤惠端庄的夫人,管理好后院,绵延子嗣。而不是如沈归晚这般,模样妖冶,且这性格一看就不守规矩,只会耽误他家侯爷!所以他沉着一张脸,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归晚一番,然后来了句:“一个女子医术能好的到哪里去!”
千不该,万不该,孙桐生就不该加这么一句话!前面面对孙桐生的挑剔沈归晚便就忍了,毕竟今天是他贸然了,再加上对方年纪这么大,连胡子都白了,沈归晚也就没计较他眼中的鄙夷轻视。可是,他可以质疑她的人品却不能质疑她的医术!瞧着小姑娘垮下的小脸,萧霁暗道不好!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