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徐诺就把整个方案仔细地告诉给了李小明。 李小明听得很认真,把那些最重要的细节都记在了心里。 “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之后,徐诺问了一句。 “有。”
“直接问吧。”
“我记得您说过,我们要一炮打响办事处的名头,可是我又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怎么能达到这个目的呢?”
“办事处不是不会参与,而是会在适当的时候参与,也就是说,在最开始的时候你得孤军作战,办事处会在大家最需要的时候站出来支持大家的,在官方场合支持大家。”
李小明这次听明白了。 铁钩帮是黑帮,是非官方势力,所以也只能让李小明以非官方的身份去组织华人和他们对抗。 等事情惊动到了总督府或者市议会,那么斗争就算是延伸到了官方层面,到时候办事处就会出面了。 “我明白了,没有其他问题了。”
“任务很危险,你要保护好自己,斗争要讲究方法,不要蛮干。”
“是,不做无谓的牺牲。”
“你要对所有人保密自己保密局特务的身份,但是为了方便开展工作,你可以透露自己在帮华殷帝国做事。”
“是!”
“离开办事处之后,我会派人和你单线联系的,没有召回你的话,你就要一直潜伏下去。”
“是!”
许诺从办公桌小面拿出了一个小皮箱,从外面看,这个皮箱普通的皮箱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却是一个很难打开的密码箱,这是陛下专门给保密局配备的装备。 这种密码箱并没有神奇到不可摧毁,但是至少不会被小偷小摸的地痞无赖轻易打开。 “这是你的装备,如果要撤离的话,不能遗失。”
“是!”
李小明接过了皮箱。 这天深夜,李小明就拿着保险箱,悄悄地离开了办事处,消失在了夜幕中。 第二天清晨,李小明就出现在华人街的街头。 李小明此时穿着一身半旧不新的西装,头上带着一个高礼帽,因为衣服裤子过于肥大,所以他整个人看起来非常不协调。 他一手拎着皮箱一手拿着烟斗,又气派又油腻,和昨天晚上那个干练的保密局特务毫无相似之处。 要不是李小明长了一张标准的华人的脸,那肯定会被街坊们当成捞偏门白人无赖骗子。 但是李小明一走进华人街,还是立刻就引来了周围华人好奇的目光,大家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华人。 虽然最近这一年的时间,就流传着关于华殷帝国的传说,魁北克的大街小巷里时不时也能看到从北方帝国来的华人,但是他们很少踏足华人街这样的贫民区。 人们躲在街边对着李小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一些眼睛尖的孩子看出了这个西装革履的人是一幅华人的面孔,就跟在了他的后面,想要讨一些零钱。 李小明早有准备,从西服的兜里掏出了一把糖,分给跟在屁股后面的孩子们,引得孩子们爆发出一阵欢呼。他的这副打扮当然不是得意忘形了,而是另一种伪装。 他大摇大摆地传过了泥泞的街道,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 这个巷子只有两米宽,的两侧排列着大大小小的院落,无一例外都是污水横流,堆满杂物。 往巷子里走了几十步,李小明停在了一个院子外,他没有去推几根烂木头拼成的栅栏门,因为院子里面的那个窝棚已经完全塌掉了,只剩下一堆看不出原色的废弃木板。 这里就是李小明的家,住了十几年的家。 李小明从小就出生在魁北克,但是爹妈是谁他已经记不住了,从他懂事开始,他就一个人住在这个塌了的窝棚里。 小时候,李小明每天一大早就要去白人街区里捡垃圾,不是卖了换钱,而是直接填饱肚子。 那时候,白人贫民的生活也不好,常常捡不到吃的,饿得饥肠辘辘的李小明就只能靠附近这几条巷子里的街坊接济,东家给一口面汤,西家给半块土豆。 年纪大一些了,李小明就和几个发小去码头给白人扛活,每天都要累个半死可还是经常吃不饱。 李小明来这里不是为了忆苦思甜的,而是来找人的。 他朝巷子里又走了几十步,来到了巷子最里面的位置,在这里的也有一个院子。这个院子的情况比其他愿意稍微好一些,里面歪歪斜斜有三间木板房子,围成了一个小小的三合院。 李小明出现在院子外面的时候,这家的七口人正围在一块破板子搭成的桌子上吃早餐。 说是早餐,其实就是一大锅清得见底的稀饭和几块干得掉渣的面包。 这七个人里有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是这家的主人,两个和李小明年龄差不多的哥哥,一对十岁左右的龙凤胎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 一家人挨个盛了一碗稀饭,又掰了一块面包,就各自找了个角落专心地吃了起来,完全没有看到靠在院墙往里看饿的李小明。 最后发现李小明的还是家里的那条老狗:它闻到了生人的气味,冲着李小明汪汪汪地叫个不停。 “馒头,别吵,再吵今晚就把你……” 龙凤胎里的男孩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西装革履”的李小明,手里那个装了稀饭的大碗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八瓣。 “兔崽子,看你干的好事儿,就知道浪费粮食!”
家里父亲父亲放下了碗,脱下鞋子就冲了过去,招呼在了小孩的屁股上,孩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其他人见怪不怪,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馒头则停止了叫声,赶紧去舔地上横流的粥水。 “叔,别打四样了,是我。”
李小明说话了,院子里的人抬起了头,他们这才发现院子外面多了一个人。 最开始是沉默,接着就是害怕,所有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虽然李小明已经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们的脑子一下子却短路了,或者根本就没有认出对方来。 父亲哆嗦着放下了手里的鞋子,小心地走了两步,腰弯了下去,卑微地说道:“白老爷,您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