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曦坐在窗前,看着外面固执站在院中不肯走的身影,一阵头疼。也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她甩开了景瑢的手,负气回到房间,用一扇门将两人隔绝。如他所愿,她心软了。意识到这点的宁曦像是被戳了脊梁骨,火气不消反赠,但又拿他没办法,总不能真送他到刑部,只能把自己关起来,任由他去。本想一会儿他就走了,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天都要黑了他还在。一副见不到她就站死的架势。闷雷滚滚,如同惊涛骇浪,频率越来越高。宁曦眉头紧蹙。这事本就是他的错,凭什么要自己先低头?爱站站去,反正这次她要把场子找回来!宁曦潇洒地转身离开窗边。轰隆!一道惊雷破空,昏暗的屋子都被照亮一瞬,随即湍急的雨声接踵而至,雨声打在窗栏,凶狠得像是刀斧。只一会儿,景瑢眼前便形成了两扇小瀑布,他忍着咳,望着门的方向一动不动。大雨在地上砸出一片烟尘,院内云雾缭绕仿若仙境。吱呀——仙门开了,仙子却顶着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他。景瑢下意识弯唇,一双桃花眸比仙境还要美上几分。……宁曦坐在主位盯着下位一直咳嗽的景瑢,脸黑得像炭。她怎么就狠不下心,他爱站就让他站,管他做什么!她悔得想扇自己两个嘴巴子。景瑢淋了雨,却不敢靠近暖炉,只敢选了个离暖炉近的位子,打量着宁曦的脸色,慢慢往暖炉的方向挪。“搬你跟前去。”
宁曦突然道。景瑢笑了下,也不客气,把暖炉挪到自己身边。宁曦见他深吸一口气仿佛活过来的样子,不由得捏拳。算了,冻坏了又得花银子给他开方子,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她是看银子的面子,才不是因为他!“王爷身体不好就该回府休息,乱跑什么。”
她语气没有波澜,平直得像一根绷紧的琴弦。“今日祭祀大典是重要日子,本王自然不能缺席。”
他声音带着压咳的轻微颤抖,声音也有些沙哑。“……”“喝茶。”
呸!真没骨气!宁曦还在和自己做斗争的时间,门房送来了赐婚圣旨。圣旨只有一道,被送到她这里来,代表皇帝的安抚之意。同时也说明,景瑢在这桩婚事里的地位远不及她,说白了他只是个替补。然而景瑢比她还激动,拿着圣旨看了好几回,虽然神色没有明显波动,但宁曦就是能感受到他心情很好。不是一朝功成的那种高兴,而是得偿所愿的欣喜。心头跟着他微扬的嘴角一并颤了颤,宁曦差点绷不住表情。“别看了,王爷冒雨见我,到底想说什么?”
她气自己不争气,语气有些冷。景瑢将圣旨卷起来,轻轻放在手边,端正了身子,一本正经地看向她。如果不是他现在头发衣裳都在滴水,她都要有种自己在给三岁小孩上课的错觉。“我与北燕的事并非故意瞒你,你出身定南王府,我身份卑微行事卑劣,在你面前实在难以开口。”
“再者我不想牵扯你,北燕尽是豺狼虎豹之辈,你是南诏郡主,本不该被我所累与他们有牵扯。”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无用,终究是我骗了你,合该受罚,你要如何我都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