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成为她发火的对象,有些受宠若惊,更有点应接不暇。“那你为何生气?”
他问出了这个困扰他一整夜的问题。宁曦倒吸一口气,“你当真不知道?”
景瑢想摇头,但求生欲让他控制住了,只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看她。“北燕想要宁家军的图纸阵法,你来南诏就是干这个的吧?”
她冷声问。景瑢点头,“是任务之一。”
“所以你原本就打算与我成婚,然后骗取我的信任,再拿到你想要的东西是吗?”
她又问。“什么?”
景瑢仿佛听了什么笑话,失笑一瞬而后忽然想起那日和燕子期的谈话。原来是因为那句。“那是我唬他的,我若不那样说他会对宁家军不依不饶,北燕虽和南诏相隔千里,但真招惹上难缠得很,我不想你被他们惦记。”
景瑢解释。她神色不变,“那你打算如何完成任务?”
“不打算完成,耗下去我自有办法与他们周旋,我在北燕没你想的那么被动。”
“真的?”
宁曦将信将疑。景瑢刚想点头,忽然顿住,若有所思地看她。“所以你一直在乎的是这件事?”
“既然在乎为何不一早将我送至御前,保宁家军无事?”
宁曦沉着脸不说话。“你根本没相信那句话,对吗?”
景瑢微微抬头,看着近处的宁曦,眼里波光闪烁。“谁说我没信,我信了!”
一秒。所以她才举刀逼他,想听他亲口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这木头根本不知道她气什么,说了半天驴唇不对马嘴。气死。景瑢轻笑。宁曦冷冷地瞪他一眼。这一点也不好笑,她上辈子就吃亏在太信任景怀瑜,这辈子若再跌倒在这儿,不如现在就死了重开。“景瑢,你若再瞒我这么大事,我不会再给你解释的机会。”
她低声道。景瑢看出她的认真,收敛起笑容,身子往前一探,握住她的手。以往他都只会牵她的手腕,而这次却直接勾着她的手掌。“知道了。”
宁曦一直冷冰冰的脸色这才缓和下去。在他身边坐下时,她没看见景瑢那含情脉脉的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两人吃了点小喜送来的糕点,中间放着黄灿灿的圣旨,气氛变得和谐起来。“我是南诏的叛徒,你为何还要嫁我?”
景瑢轻声问。宁曦扫了那圣旨一眼,不屑地嗤笑一声。“那你身为皇子又为何背叛南诏?”
她沉静的眼看向他,仿若能看透人心。景瑢靠着椅背,垂眸半晌,忽而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我自小长在北燕,寄人篱下瞧人眼色,过得还不如北燕宫城下的老鼠,他那点生育之恩早就在二十年的时间里消磨尽了。”
“我这身病,都拜他所赐,郡主知道,那毒本就没打算给我留活路。”
“所以你恨他?”
宁曦知道他说的是皇帝。景瑢却摇头,“无情哪来的恨,他从未视我为人子,利用我无可厚非,同样,我也可以利用他谋得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