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钰下意识就要摇头。她的腿几年前便已经被截肢，又怎么可能治得好？可想到刚才林凡那骇人的气势，心中一时多了些期待。她试探问道：“你……你是在开玩笑的对吧？”
林凡郑重说道：“不是玩笑。我最近……身上发生一些事。”
“我能保证让你这条腿重新长好。你……能接受我的治疗吗？”
林凡会这么慎重，主要是因为孟小钰在国外长大，一直接受的都是西方教育。而林凡的话更像是天方夜谭。她不能接受也是情理之中。孟小钰毫不犹豫地点头：“我信！”
林凡反倒是一愣。他旋即笑了起来：“好。从明天开始，你来我家，我帮你治腿。”
“嗯！”
孟小钰顿时欣喜若狂。她之前还跟苏云浅说，这条义肢，是她作为战地记者的勋章。但作为一个正常人，谁不希望自己是四肢俱全？不管林凡到底经历过什么，既然他那么笃定地能治好，孟小钰下意识地便相信他。这股兴奋劲儿只维持了十几秒钟，孟小钰一拍脑袋：“差点忘了正事！”
“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怎么会跟浅浅结婚？还做了苏家的上门女婿？”
“还有，你不是跟浅浅结婚了吗？现在的家在哪儿？”
林凡在她旁边坐下，微微叹一口气：“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嘛！”
孟小钰笑着说道，“先说说大概，等去你家的时候咱们再慢慢说。”
“行。”
林凡点头，“来到中海后，京城林家明里暗里刁难我们。”
“后来我爸过世，我妈尿毒症，没钱治病，我就把自己当牲口卖给苏家。”
“被苏家当成牲口使唤了一年，后来误会苏云浅出轨，我就提出了离婚。”
孟小钰等半天没等到下文，一脸错愕地问道：“没了？”
“没了。”
林凡摊摊手。孟小钰轻轻锤了他一拳：“哪有这样的！你说得也太简单了啊！”
林凡苦笑：“你让我长话短说。其实说再多有什么用。”
“只有打到身上，才会感觉到疼痛。”
“吐在脸上，才能体会到屈辱。”
孟小钰脸色一变：“你是说上门女婿的事？”
“差不多吧。”
林凡淡淡说道。“你后悔吗？”
孟小钰试探问道。林凡摇头：“这有什么后悔的？如果不是苏家给的那笔钱，说不定我妈都坚持不下来。”
“坦白说，我对苏家还是感恩的。只是苏家……”孟小钰沉默下来。她昨天才来中海，听说了表妹苏云浅要离婚的事。晚上跟苏云浅睡在一张床上，又听到她睡梦中喊“林凡”的名字。她心中不忿，所以才一大早就给林凡打了电话。“哎！不说这个！”
林凡换上一副轻松的语气，“早知道孟红梅是你姑姑，我说不定还能对她客气些。”
“我那么大面子吗？”
孟小钰似笑非笑地问道。林凡想了想，缓缓摇头：“没有。”
“有些人自取屈辱，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面子怕是都不好使！”
“你——”孟小钰气得直瞪眼，“那是我小姑！”
林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又怎么样？她还算是我丈母娘呢！”
“可她不把自己当长辈，我能怎么办。”
孟小钰眉头皱起：“就是她羞辱的你？”
林凡不答，反问道：“你见过她了吗？”
“见过，我小姑在医院。”
孟小钰点头，“她看见我之后，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我还以为她这些年变了性子，原来还是没什么变化啊。”
想想以前孟红梅飞扬跋扈的性格，便大致猜到林凡这一年遭受了怎样的磨难。孟小钰一脸遗憾地看着林凡：“你说误会浅浅有外遇是怎么回事？”
“还有！我早上给你打电话，你旁边有一个女人！”
林凡把苏云浅丢手机，自己给她打电话被戏弄的事简单说了一遍。“那女人呢？”
孟小钰追问道，“我给你打电话总不会是被人戏弄吧？”
林凡幽幽说道：“她叫方饴，是我一个朋友。”
不知为何，说到“朋友”两个字，林凡莫名有些心虚。即便是面对苏云浅，他都可以理直气壮。偏偏在这个十多年没见面，只是小时候的玩伴面前，却没有了底气。“只是朋友吗？”
孟小钰眼睛紧紧盯着林凡。林凡缓缓摇头：“应该不算了吧。”
“什么叫应该不算！”
孟小钰被急得一佛出气二佛上天，“你就说，有没有跟她有男女关系！”
“没有！”
林凡立即说道。孟小钰审视他半天，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连男女关系都没有，那就只是朋友咯。”
林凡悄悄松一口气。在国外长大的女生就是不一样啊。思想确实开放……林凡心中一紧，直直看向孟小钰：“你呢？”
“我什么？”
孟小钰下意识问道。等注意到林凡的眼神，她顺便明白林凡问的是什么。过了好半晌，孟小钰才红着脸摇头：“我……我不喜欢外国男人的。”
林凡原本紧握的拳头松开。作为一名大直男，他不知道此时该说什么。而且他跟孟小钰，从法律上讲，还是妹夫跟大姨子之间的关系。他们能见面，为的还是跟苏云浅离婚的事……犹豫好半晌，林凡才轻轻点头：“我记得小时候，林家有一个供奉是外国人。”
“那人身上的体味大得很，我每次离他五米就会被呛得咳嗽。”
“除非是闻习惯了，要不然没有哪个正常人受得了。”
他向来很排斥回忆往事，今天见到孟小钰，脑海中盘旋的尽是小时候的事。还好想起的更多的是往日的趣事。“哈哈哈”孟小钰忍不住拍桌大笑。“你家那供奉我还有印象，他还把自己儿子送到咱们学校。”
“这外国小子觉得自己是外国人就高人一等，打死不学汉语。”
“你当时还找了一帮人，一有时间就围着他用汉语骂他祖宗十八代，后来那小子骂起人来比谁都溜。”